慕容初过来拉慕容锦的胳膊，说道：“大伯，我没事，这场比试我输了，我认。”

    慕容锦正色说道：“胡说，你哪里输了，你是少城主，你的刀法都是我教出来的，是决不会输的。”

    慕楚连忙说道：“是我输了，少城主。”

    慕容初看了一眼隐忍不发的慕楚，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慕容锦，说道：“大伯，日头这么大，我们都别站着了，我把西瓜放在泉水里泡着，现在取出来吃，一定清凉解暑。”

    慕容锦紧绷的脸，有了些笑意，说道：“你啊，总有那么多鬼点子。”

    慕楚失落地站在原地，他打赢了慕容初，没有得到慕容城主的肯定，还差点成了朔月城的叛徒。

    他一直就知道，自己和慕容初的差距，但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可以成为门下最优秀的弟子，就可以得到慕容城主的青睐，眼前这一幕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12岁时，慕楚只身进入万妖国，成为慕容锦安插在万妖国的一名间谍。

    刚到万妖国的时候，他身上的仙气隐藏不掉，受尽妖怪们的欺凌，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因为要收集情报，所以经常居无定所，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他遇到了卓一刀，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有意拜在他的名下。

    卓一刀为了考验他，天天让他做最苦的差事儿，打铁淬钢，挥舞着大铁锤，一下一下地击打在妖铁之上，溅起的火星劈啪作响，然后将滚烫妖铁放进冷水里，呲的一声，浓雾迎来上来，糊一头一脸的热气。

    他站在火炉旁，汗水沿着下巴不断地流下，一天下来，脸都泡的发白。一复一日，年复一年，慕楚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日子的。

    不过只要他可以将万妖国的情报传回去，慕容锦就会露出满意的神情，有时还会询问他，在万妖国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想朔月城之类的。

    慕容锦的关心很少，那点滴的温情，却成为慕楚心里最无法割舍的东西。

    慕容初看到他脸上讳莫如深，知道他心中酸楚，出言安慰道：“你去万妖国这些年，我们倒是不经常见面，不知你最近可好。”

    慕楚这才从沉思中抽离，整理了悲戚的表情，说道：“见过少城主，属下安好。”

    慕容初望着殿内滚落一地的降魔丸，说道：“慕楚，降魔丸的制作颇为繁琐，你一定费了很大心力，大伯心有芥蒂，不愿意服用，想来你心中难过。”

    慕楚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敢有怨言。”

    慕容初望着殿外通明的灯火，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性，我是知道的。大伯将你带回来，没有杀你，是对你最大的恩惠了。你若再有他求，怕是难遂心愿。”

    慕楚再次回道：“属下明白。”

    慕容初望着他眼中刻意收起的锋芒，说道：“慕楚，你虽然是妖，但一直为朔月城做事，其中滋味，只有你自己可以体会。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向大伯求情，让你离开。”

    慕楚点头，回道：“属下不敢，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完成慕容城主的嘱托。”

    慕容初说道：“那好，等你想离开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站在缥缈海的尽头，鬼狱之门燃烧的噬魔炎，照亮了黑夜中的茫茫海面，青色的火焰跳动在莫璃的眼中。

    莫璃心中似有千金重，一旦鬼狱之门被破，万妖国便会城门大开，仙界中人会将妖族斩杀殆尽。他一定要守护这里，决不能后退半步。

    莫璃说道：“你走吧，我一个人回去。”

    白小诺拉着他的衣角，说道：“你身上有伤，我不放心，我跟你去万妖国。”

    莫璃挑了一下眉，说道：“你？你以后不要来万妖国了，省的给我惹麻烦。”

    白小诺两眼泪汪汪，说道：“你是在嫌弃我吗？”

    莫璃将衣角抽出来，反问道：“我嫌弃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小诺的脸上，委屈，震惊和愤怒轮番上阵，最后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换上了腻死人的甜美笑容，说道：“莫璃，你就带上我把，你看我多乖。”说完，还讨好的眨眨眼。

    莫璃不去看她，望着此刻还算平静的海面，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诺，世人的眼光，我从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顾忌，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白小诺眼睛里有些失望，她赌气地说道：“如果我天生反骨呢？”

    莫璃轻笑，说道：“小诺，回去吧。临渊城才是你要守护的地方，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小诺一口答应，说道：“好，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谁都不理谁了，谁违反就是小狗。哼。”

    话音一落，白小诺就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莫璃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动了动但没有出声，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一个人进入了万妖国。

    他刚走到沧溟殿，就感到万妖国闯进来一个外敌，他现身在妖市，发现白小诺穿着那一套母狼服，正饶有兴致地摇着狼尾巴，发现莫璃过来了，她举着两只狼爪子，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白小诺说道：“莫璃，为了好朋友，做小狗也没有什么的，你不要太感动啊。”

    莫璃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说道：“你不是狗，是一贴粘在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白小诺乐呵呵地说道：“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城西的小狐狸一家被吸走妖力，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莫璃叹口气，说道：“好吧。”

    两个人走到城西的一个胡同，就看到小狐狸阿媛慌张地从屋里逃出来，一头撞进了白小诺的怀里。

    阿媛看到莫璃，声泪俱下地说道：“莫国主，有人要杀我。”

    白小诺扶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杀你啊，你先别担心，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莫璃说道：“有我在，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