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只能单膝跪地,暂时用妖力护住心脉,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剧痛。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噬仙柱这里无人把守,是因为无人可以打破结界的原故。
慕容初也感受到力量对抗时的震动,她睁开眼睛,看到受到内伤的慕楚。慕楚艰难地站起来,手中的狂饮刀散发着浓重的黑色妖气,他的手腕在不停地颤抖,嘴角边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他目光中透着决绝的杀气,想要再次用外力打开噬仙柱的结界。
慕容初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但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说道:“走,走。”
慕楚压抑着身体上的疼痛,平静地说道:“慕容城主让我救你回去。他很想你。你只离开了两天时间,他却苍老了许多,看起来整个人意志都很消沉,再也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城主了。慕容初,在这个世界上,慕容城主最在乎的人是你,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撑下去,我一定要带你回去见他。”
慕容初的眼眸柔和下来,嘴角微微弯起,这两天时间里身体所受的折磨,都不能让她的内心起波澜,但慕楚的话却做到了。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如一艘在大海中颠簸的小船,虽然经过了一夜骤雨的洗礼,在日出时刻,仍然扬着帆向着既定的航线行驶。她的眼神中出现了夺目的光华,她一定要撑下去。
慕容初试着挣脱噬仙柱,但身体已经虚透,根本无法摆脱它的控制。
慕楚举起狂饮刀,他知道噬仙柱的结界有多牢不可破,也知道此刀若挥下,自己的性命可能会不保。但为了慕楚锦,他愿意堵上自己的性命。
他这一生,所有的坚持和妥协,都只为了一个人。而现在,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忠诚。
可是慕楚的狂饮刀没能落下,巡逻的妖兵发现了踪迹,闯进了关押慕容初的禁地,发现了试图破坏结界的入侵者。
慕楚只能先斩杀妖兵,可是不断有妖兵闯入禁地,他很快意识到已经失去了营救慕容初的最佳时机。
慕楚斟酌着,但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阵狂风将慕楚赶出了禁地,等慕楚落在地面上时,小灿出现在他面前,慕楚提着狂饮刀与小灿对峙。
小灿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好奇地问道:“你既然是妖,为什么要夜闯禁地救她?”
慕楚用狂饮刀对着小灿,狂饮刀发出诡异的黑色妖气,让妖兵们都感到震惊,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邪门的妖器。
慕楚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脖颈上爆出青筋,大喝一声:“滚开。”
小灿手里把玩着耳边的发辫儿,说道:“不知名的小妖,也敢到这里。找死,杀了他。”
妖兵们领命,一个个张牙舞爪,摇晃着手里的妖器示威,但都有些忌惮狂饮刀,不敢进攻。
小灿一抬手臂,又是一阵狂风从天而降,慕楚在狂风中有些站立不稳,扬起的沙尘让他无法视物,这时风中又出现了风刃,慕楚挥舞着狂饮刀抵挡风刃的进攻,只挥舞了两下,他便感到喉咙里一阵腥甜,忍不住吐出了一大滩的鲜血。
小灿冷笑着说道:“他受了结界的反噬,只是强弩之末罢了,你们不用怕他,谁杀了他,那把妖刀就归谁。”
妖兵们全都群情激奋,一股脑地冲了上去,慕楚一时间腹背受敌,处境万分的艰难。
慕楚撑着残破的身体继续拼杀,看到慕容初沙哑地喊道:“走,走啊。”
慕楚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妖兵们再次围攻上来,他的腿也受了刀伤,站立已经有些困难了。
慕容初冷静下来,面色凝重地说道:“你放他走,不然我就自尽,没有我这个人质,御天就失去了和仙门谈判的可能了。”
小灿不以为意地说道:“自尽就自尽喽,我不是御天哥哥,我不在乎这些。”
慕容初望着身负重伤的慕楚,用尽力气喊道:“你们不放他走,我现在咬舌自尽。”
小灿的眼尾上挑,一脸期待地说道:“好啊,你要是下不了狠心,我就亲手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慕容初还没有任何动作,下巴就被瞬间出现的御天捏住,她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睛发狠地望着御天。
御天扫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慕楚,冷笑道:“仙界竟然让你来救人,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我今天放你回去,你回去告诉慕容锦,如果明天他不开城门投降,我就将慕容初的头悬挂在神乐城门外。滚。”
慕楚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强撑着身体离开了妖兵驻扎的军营。
御天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个琉璃杯,对准她的喉咙就灌下去,清水一股脑儿的进入她的口腔,鼻腔,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御天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不能正常呼吸,在她耳边说道:“慕容初,你要是敢寻死,我就屠了神乐城。”
琉璃杯落在地上,滚落在一边,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一声叹息。
慕容初眼神愤恨地盯着御天看,一双明眸中透着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将眼前人吞吃入腹般,御天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脸,说道:“我要你们仙界中人,全都恨我,怕我。现在只是个开始,我迟早将你们统统杀光。让我想想明天怎么杀掉你。方法太多,真是伤脑筋呢。”
慕楚受了伤后行动不便,但还是坚持着回到了神乐城,向慕容锦复命。
慕容锦正在庭院里练刀,一把赤焰刀在手有开山填海的气势,刀锋落在地面上,在黑夜中划出一连串的火星。
一身黑衣让他的面容更加肃穆,锋利的眼神扫过来,杀气顷刻间倾斜而出,长刀落地,庭院中一座秀丽的假山一分为二。
慕楚手捂着胸口,强忍着喉咙里的血腥气,出现在慕容锦面前,他恭敬地说道:“慕容城主,慕楚有辱使命,请城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