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轻溪首先下了马车,冲人群拱了拱手,嘴里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
他今天的打扮相较起平时有些不同,让人有一种高雅还不失庄重的印象。
“诸位,有礼了。”
“参见祭司大人!”
人群齐刷刷地喊道,就差行跪拜礼,一个人能让整整一城的头面人物集体恭迎,是何等高级的待遇?就算城主大人也不过如此。
“哇,祭司大人好年轻好英俊啊!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就发财了。”
“谁特么说祭司是个糟老头子的我跟他急,祭司大人缺不缺下人啊?哪怕是结草衔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不就是长得一副好皮囊,至于么?你们就不能庄重点?”
为防万一,羽林卫早就排成两列,把人群区隔开来。就连护城卫也加入了维护秩序的行列。
“咦?圣女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他是个丑八怪,没脸见人?”
“嘘!嫌命长么?你这是在质疑祭司大人的眼光,圣女是何等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抛头露面?”
“那便是圣女所在的马车吧?很普通的样子,就像一般家族使用的马车,难道圣女也只是一名普通小姐?”
“你知道个屁,但凡能成为圣女的人,都是福泽绵长,受天眷顾的存在。普通世家小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缘?”
在这议论当中,兰儿首先跳下了马车,换作平日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但此刻却“牵动”着百千围观民众的心。
“呿!怎么是个丫环?”
兰儿胀红着脸,丫环碍着你们了?正常都是丫环先下马车的好吧?还都府民众呢,一点常识也没有。
接着,一只白袖玉手伸了出来,纤细如竹,搭在了兰儿手上,优雅之极。
“出来了出来了,圣女出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马车的方向,一道白色身影矫健地从马车里蹿了出来。
“啊?怎么又是一个丫环?”
下车的不是逐月更是何人?虽然今天不了不失凌芸的面子,她也精心打扮过,不过再怎么样穿的也是丫环装,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民众失望的声音还是让她有些不爽,难道她就长得那么差?她可没时间多想。就在此时,一只玉手伸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早就被它吸引了。
“圣女终于要出来了!”
众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想要一睹芳容。
这次没有令她们失望,无论是举止气质上还是打扮样貌上都属上佳。
“这便是圣女么?漂亮是漂亮,不过总觉得差那么点什么。就跟普通的世家小姐差不多。”
“我说祭司大人这次选圣女是不是在赶时间,我看我们的楠小姐就不差,至少比这云涧城来的美上不少,嘿嘿!”
“在云涧城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找来的圣女,就不要抱太大的期待了,再说选圣女的标准,又不是美貌。”
虽然凌苓并没有在意,毕竟某种意义上,她只是陪衬,但凌芸就不一样了,如果被这群人指指点点,当众奚落,她发若是起飙来,拉都拉不住啊。
“哦?有意思,本圣女倒是想看看你们的楠小姐,到底是长什么样儿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原本已经把目光移开的民众,听到这突兀的声音,都再次把目光投了回来。
并不完全是惊讶,而是愤怒,竟然有人敢当众诋毁他们心中的女神。他们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嘶!”
现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凌芸的身上移开,仿佛都忘了眨眼一般,直接让他们自惭形秽。
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谈吐气质,都让他们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这…这才是圣女?好…好漂亮啊!”
“楠…楠小姐跟她站一起,也会失色不小吧!”
扑通!
那些人,情不自禁地跪倒了一大片,全都俯首帖耳,比看到栾轻溪时还夸张。
“拜见圣女!拜见圣女!”
呐喊之声,经久不息。甚至传到了梁田酒楼门口,不免引起那些上位者的注意。
凌芸一手搭着逐月的手背,抬头挺胸,傲然地往酒楼门口走去,连眼珠子都没转过去,简直视他们如蝼蚁。
“小…小姐,他们这是怎么了?”逐月毕竟不是兰儿,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中间有猫腻?
“没什么,只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竟敢对我的姐姐出言不逊。”凌芸淡然说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呵!主人这音波攻击又有精进了,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了?
栾轻溪不着边际地剜了凌芸一眼,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他也看不出来?
“芸儿快过来,见过诸位大人。”栾轻溪也没当面揭穿她,好歹这会儿他们算是“自己人”。
揭穿她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圣女凌芸参见诸位大人。”凌芸也没让栾轻溪失望,盈盈行了一礼,大方得体。
向城主还是乐呵呵地笑着没事人一般,但他身后的一名少女,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凌芸当然是视而不见,想必那就是他们口中的楠小姐吧?有意思,接下来就有好节目了。
“呵呵,圣女果然不同凡响,我等已经在楼上摆下宴席,还请祭司大人和圣女赏光,移步楼上。”
向城主侧身虚抬手臂,领着栾轻溪和凌芸走在了最前面,一众头面人物跟上。
“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向城主了。”栾轻溪轻笑着说了一句。
凌芸知道这应酬是铁定跑不掉了,不过对于她来说,这种场面是轻车熟路了。作为有着首席销售代表头衔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在她往楼上走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余光瞥见,那是属于一个熟悉的人,她的姑丈,钟炜婷的父亲——钟秋。
事实上人群当中还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凌芸和凌苓。
“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跪下了?”
“还真是邪门,我只感觉头脑嗡的一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