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大寿,迫在眉睫,主子如果另寻他处,又耽误了抄写的时间,这责任恐怕无法担当。”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凌芸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撅起嘴忿忿地回到屋里。
当然,这关门的动静肯定比较大一些。可把祭司府的下人吓了一跳。纷纷想来打听发生什么事,却都不敢上前。
“连一个属下都敢拿这件事来要挟我,真是气死我了。”凌芸的胸脯一抖一抖的不停地起伏,显然是气到了。
次日天还没亮,兰儿就准备好了早点。凌芸随便吃了些,就坐上马车进宫了。
不就是抄经文,在哪儿抄不是抄?为什么非得到观星楼?而且把时间定这么早,那死假仙肯定是故意的。
凌芸哈欠连天,心中暗骂。虽然不想见栾轻溪,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暂时由不得她。
她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又勾起了她的睡意,正好睡个回笼觉补个眠。只有养足精神,她才能好好想个法子,摆脱抄经文的差事。
凌芸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宫门口。
陪同进宫的兰儿轻叹了口气,轻搡了搡她:“小姐,到宫门口了。”
凌芸根本就没睡着,她轻揉了揉眉心,醒了醒神,“走吧,下车。”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门!”侍卫厉声喝道,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大胆,圣女奉祭司大人之命,前往观星楼抄写祭天经文,若是耽误了时辰,尔等担当得起么?”
凌芸到今天才发现,兑作为贴身护卫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像今天就免除了不少麻烦。
“原来是兑护卫,这位一定是圣女,我等眼拙,无意冒犯,还请圣女恕罪。”
几名守卫点头哈腰地说道,他们也很早就接到通知,圣女近日会到宫里的观星楼抄写经文,所有宫门守卫一律放行。
只是他们没想到是从他们镇守的白虎门进入,而且打扮得那么随意,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没猜到啊,登时吓得跪祭天圣在地。
“不知者不罪,你们也是职责所在,都起来吧,本圣女现地可以入宫了么?”凌芸也很大度地挥了挥手。
进了白虎门,一路还算是畅通无阻。可是凌芸从来都没有去过观星楼,自然是两眼一抹黑,还好有兑带路。
观星楼是翊王姬天德为方便祭司栾轻溪占卜观星,而修建的一座宫殿。
宫殿的建造奇特,就像一座佛塔,青砖碧瓦。中间有一道螺旋阶梯,可以直通顶上,为了方便观星特别设计的平台。
“小姐,我们得快些才行了,时辰不早了。”兰儿在一旁催促道。
刚走近观星楼,就见一名高大壮硕的汉子正站那儿引颈张望,见到她了就快步走了过来。
“凌小姐,您今天晚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汉子狼顾了一下,身体稍稍前倾,对凌芸低声说道:“提醒您一句,主子可不喜欢别人迟到。”
“哦?”凌芸柳眉挑了挑,“如果迟到了呢?”
这货还真有意思,竟然会主动提醒她。凌芸自我感觉还没跟他熟络到那种程度。
“通常迟到的后果会比较严重。”
说话的汉子,就是一直跟在栾轻溪身边的乾。
他和坤、兑、巽四人都是栾轻溪手下的四大护卫。据她所知,四人各司其职,相当了得。
他负责栾轻溪的安全,因此对凌芸是最熟悉的。可能是知道主子对她有兴趣,心里不免对她多了些同情。
要知道,往往被主子注意之人,大概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乾,看来本师平日里实在太忽略你了。你有如此大才,跟在本师身边确实委屈了你,不如……”
观星台上传来了一道冷冽如水的声音。
“主子,属下不委屈啊。”乾浑身打了个寒颤,脸色肉眼可见泛白了起来。
“欸,对了,属下突然想起有事要和巽商议,属下这就先行告退了。”
他一说完,提气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观星楼门前。
乾一刻也不敢怠慢,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恰巧见兑正在门外窃笑,脸立马黑了下来。
凌芸望着他慌张逃窜的背影,无语地撇了撇嘴。看在他好言提醒的份上,以后整他主子时就饶过他吧。
就在此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不是栾轻溪更是何人?
他看着凌芸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的模样,打断道:“凌小姐,本师昨日提醒的时辰是辰时正点,现在再次申明一下,明日请记得辰时正点前来。”
凌芸本来想辩解两句,不过话到嘴边又噎住了,心想还是不要浪费唇舌了。
为什么这货总能在她想开口之前就用话堵住她?
“祭司大人,不知道经文在哪儿?既然时间不早了,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吧?”
她也不纠结,干脆转移了话题,不过接下来差点没把她气晕。
“凌小姐可识字?”栾轻溪没有回答,而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这货有毛病吧?既然连她识不识字都不知道,干嘛还钦点她来抄经文?这很矛盾不是么?
凌芸木在那里,脑海里登时有不太好的联想。
栾轻溪见她愣神,转身道:“凌小姐,跟本师上来吧。”
凌芸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祭司大人是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
我自问无才无德,为何选择让我来抄写祭天经文?还是说祭司大人是公报私仇?所以……”
凌芸的前身在云涧城可没啥存在感,什么蒙天眷顾?骗小孩呢?这一路上她找了几次机会都没问清楚,这会儿她非得搞清楚不可。
她可不想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原因为何,本师在先前已经说地很清楚了,凌小姐不必妄加猜测。至于公报私仇…凌小姐莫非和本师有仇?”
栾轻溪反问道,脸露玩味之色。
他可是清楚记得某人的那篇“论祭司”,要说有仇,那也应该是反过来吧?
至于那个“公报私仇”的说法,难道在她心里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凌芸也不想再和他试探下去,单刀直入地道:“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原因,我想祭司应该心知肚明。
前段时间在街上那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利用你。今天说开了,我们之间的事就此两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