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抢先来到茶楼,埋伏好,宋灵雁哭笑不得:“你让我穿的这啥啊,我感觉好像个要去卖的。”
张京一看,宋灵雁身上披着雪白貂皮,脑袋上还缠一圈,那大耳环泛着金光,毫无审美水准,就一个字,俗......
“对不起,你别穿这个了。”
张京也觉得自己刚才昏头昏脑的有些不对。
托子真一来,左右看看没有那个「遮罗刹」,略微放心。
结果刚到茶楼,就看见张京来了,张京直接走到梨落面前:“还记得我吗?”
“你....”梨落皱眉。
“我是你的故人啊。”张京道,“还曾经是你孩子的父亲。”
“什么?”托子真差点跳起来,“你都有孩子了?不可能,”他瞪着张京,“你在胡说!”
“我没胡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张京道,“很久很久之前。但其实也不是太久。”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梨落觉得张京是个变态,“你能走开吗?”
“....”张京走开了。
然而却一直在打量,托子真终于爆发,找来武者要把张京拖走,张京只好离开。
“要不我们还是,今天还是算了吧。”梨落被张京打扰的觉得吃了苍蝇,张京就像个变态,虽然是长的比较帅,但也看起来不像好人。
“啊?这就走啦?”托子真到现在还没摸她手一下,实在是尴尬,“要不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梨落自己纵身离开。
托子真无奈地回轿辇,掀开帘子坐进去,突然发现脸上有雨滴,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妖魔的血盆大口。
半晌。
“还是要我出手。你们这群废物。”
飞辇里,张京看着被托子真单方面殴打的妖魔们,无奈出现在托子真身后直接用绳子勒晕,然后让妖魔咬掉脖子,毁掉绳子痕迹,看起来就是纯粹被妖魔咬死的。
——
托子真尸体被发现后,金鹰寺的人就觉得是捕鬼崖的人所为。
杀手精炼老道,根本找不到踪迹。
他们还污蔑自己勾结妖魔——虽然的确如此,但说出来就是不行——分明是捕鬼崖自己不干净!
金鹰寺请示上面惩罚调查。
却被齐王压下来。
齐王这么做也很简单,现在不能让事情闹大,否则皇帝迁怒可不是小事。他不想金蚕寺受牵连,万一挖出什么不好的,就更糟糕了。
“既然如此,就本官的武部来接手这件事吧。”
张京火速回武部,让甘冬菱给自己选一些能干的人。
然后排除掉这些人,选了最臭鱼烂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饭桶酒桶,以及最会狐假虎威、不学无术的三混子们。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赴长山城,一到地方立刻开始各种吃拿,各种索要,各种外行人强行办内行事,做下各种让人笑掉大牙,贻笑大方的蠢事烂事。
这些人以后回奉京就惨了,全部被张京削职,按律法严加发配,直接去矿场当劳工为魏帝服务,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也因为这个张京惹到众人,「奸臣」的帽子算是坐实了。
本来金鹰寺和捕鬼崖已经是还差一度就要烧开的沸水,这群饭桶一来,一言不合就污言秽语、装腔作势,彻底惹怒了本打算和解的金鹰寺。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已经有了,现在我再点一把火。”
张京和宋灵雁说了自己的计划,宋灵雁急了:“不....不可啊,你这样太过分了。”
“有什么不可的,我看他们也烂到根了,我帮他们涅盘重生。”
张京早就瞄着「捕蛇崖」派来调解的人,直接给这群人打晕,半夜扔到捕鬼崖。
捕蛇崖简直是冲冠一怒,自己一个中立的居然被暴力对待!自己可是名门!排行第7呢!
张京故意在贤人馆散布消息。
捕鬼崖一看捕蛇崖来人询问情况,一向如同地头蛇的捕鬼崖弟子们,为了保护宗门,以为捕蛇崖要来杀戮,直接把捕蛇崖来兴师问罪的人劫持了。
——人家的确是兴师问罪,但也没打算动手啊。
捕鬼崖一向是流氓作风,居然直接把堂堂第七宗门「捕蛇崖」的派遣弟子倒吊在正门示众。
捕鬼崖宗主得知弟子们自发做出这行径,吓得当场心脏病突发。
“捕鬼崖完了....完了......”
宗主立刻写退宗书,这个烂摊子,他不管了。
但是已经晚了,金鹰寺打着「营救捕蛇崖弟子」的旗号,实则是为了报私仇,怒杀而来,两门互杀,战况滔天,半个长山城都火光冲天。
“唔,居然发展成这样了,人心还真是....”宋灵雁本来还在围观,就突然被张京扛到肩上,“你,你干嘛呀!”
“带你去找你那个女同门,把她救出来。”
张京说到做到。很快就把那个同门救出来了,那个同门在一片杀戮里实属是懵逼,见到易容后的宋灵雁还以为是外门弟子,差点挥起屠刀。
“是我...是我呀。”宋灵雁抿着嘴:“没事啦,真的没事了,你放心。”
“有没有事,还未定。”张京道,“你们先走,去安顿好。我得在这里玩一玩。”
看着眼前杀光嶙峋,张京心里的兴趣被挑起了。
不畅快地玩一玩,不就白来了吗?
张京隐形升到空中,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因为天空也被地上捕鬼崖几乎灭门的战光和火苗熏热。
视野之下,人山人海,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衣着,千奇百怪,各有特色。
张京展开折扇,玩味地笑了笑,随便一扇,就扇的整座山平地起火。
火焰烧塌了房梁和屋檐,付火燃之的砖瓦发出“必必剥剥”之声。吞噬人的红光,窜进鼻腔里的灰烬和烧焦的黑烟,人们的呼喊声和刀刃撞击之声。
张京微微阖上双目:“真热闹啊。这场景。”
此时,梨落居住的地方也被金鹰寺的人破门而入。
“我们少主生前找过你,你是不是受捕鬼崖教唆,杀害了我们少主?”横眉立目的众弟子,以及混乱不堪的宁国侍人们。
梨落披着外袍出来:“不是我。我不介意和别人对质。”
“这可是宁国公主,安敢放肆?”
“宁国?呵,那又如何?又不是齐国来的,小国罢了,跟我们走一趟,去跟寺主说清楚。”
梨落心里还是很惊讶,托子真竟然死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痛思儿子的托子真父亲说明情况,于是安慰了几句宁国那些侍人和跟来的门客:“我去去就回。”
正是夜时,捕鬼崖遭遇了几番巨大的爆炸,不知何人所为,但直接炸掉捕鬼崖的藏经阁。
正是张京。他去里面堆叠几百层「快速学习」等三项技能,一目百行,现在他就像一个移动的网络数据库,眼睛就像光速浏览的录入机,把知识储存到大脑里,事半功倍。
——
梨落被那些捕鬼崖弟子带到一处客栈,还很疑惑金鹰寺寺主为什么在这里见自己,结果一进去就愕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张京慢慢转过身,对那些假扮成人的蛇妖说:“你们走吧。”
那些弟子就都蜕皮,衣服堆在地上,衣服堆里游出数条响尾蛇,“嗖、嗖”的诡异地离开了。
“你....是你?”梨落在昏暗的光下有些害怕,张京笑着走近,梨落就要跑,张京却也不拦,怕吓到她,结果梨落发现自己出不去,一道半透明的金墙挡住了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喜欢你。”张京看着完全陌生的梨落的脸,想起海女不觉有些酸涩,有些苦闷,已经是完全不同的躯壳,就连魂魄也只占了一部分。
“你是不是回忆不起来以前的日子?因为你是被我复活的妖魔,你以前住在白雀山,叫海女,是海底骷髅,还有这个......这个是你的武器。”
张京拿出随身带的抽魂鞭,有些眼睛红了。
“这是你的武器,你不记得了吗?还有「夜叉刺」,你最喜欢的暗器。你现在想要多少暗器我都可以给你,整条腾江和整条乾江都是我的,我可以给你数不尽的宝贝暗器。只要你想要。”
张京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他所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梨落退后,眼里闪过仓皇,背部靠在门上,知道退无可退,张京却不再接近,给她留够空间。
“你拿着啊。”
张京瞪起眼睛,把抽魂鞭一把塞到梨落手里,梨落想起那些响尾蛇,手里只觉得发烫,被张京整齐地团成团的鞭子“啪”的掉在地上。
梨落吓了一跳。
张京低头,梨落也低头,同时看着地上的鞭子,然后张京迅速蹲下身把鞭子拿起来,塞到袖子里。
“好,你不要,我不强迫你。”张京深吸一口气,“但是你得跟我走。住在我家里,你慢慢就能想起来了。”
“你,你...我觉得你有些突兀。”梨落摇摇头,比起海女时期,现在的她很有那种成熟的睿智,但其实这具身躯的年龄其实和张京一样,她摇摇头笑道,“我才刚认识你。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又是为什么死呢?你又是谁?这些我都需要知道吧?”
张京有一瞬间懵逼,以前海女根本就没有这个理智,都是些小狡猾,但一如以往还是很淡定,只不过现在更有气势了。
“你现在叫梨落,但是我叫张京。”张京说。
梨落立刻明白过来,她当然知道燕国大臣张京是何方神圣,这号大人物竟然会在自己面前,要跟自己再续前缘?
一直被宁国举国议论的张京,就是眼前这个人?
“那你给我讲讲吧,我们以前发生的事。”
梨落歪头,已经慢慢镇定下来了。
“行。以后慢慢给你讲。既然你是宁国人质,要来燕国长住,不如以后我托点关系,让你直接来奉京住。”张京说,“和我一起住。”
梨落道:“我的确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周围的人都说我掉进湖里失忆了,因为我是人质,周围的人怕被发现问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都隐去了我失忆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相信你说的话,而不是把你当成疯子。”
看着梨落含着笑意的眼睛,张京从她身上发现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魅力。
怪不得自己以前怎么都找不到....宁国人,没有和别人说失忆,还是朝廷机密人员,别国人质,怪不得自己怎么地毯式搜索排查都找不到。
——
宋灵雁是闭着眼也想不到捕鬼崖以这种方式灭门。
伴随着脑内【任务完成】的声音,张京也是远望捕鬼崖正门被衙门贴的封条,看着那群如鸟兽散的幸存下来的真人弟子的狼狈样,忍不住摇摇头笑出声。
因械斗闹事而亡的宗门。一亡直接亡俩,这俩宗门真是难兄难弟,载入史册的丢脸sss级。
“怎么样,气顺了没有?”
张京揽着宋灵雁,两人漂浮在百米高空,宋灵雁叼着张京手里端着的烟杆,然后吐出一口烟雾:“呜呼呼,谢谢你。”
魏帝的朝廷为了稳固交好,直接把捕鬼崖和金鹰寺两个宗门直接给封宗了。
但封不封宗无所谓,本来也快打没了。
两个宗门全部被从宗门榜抹杀之后,历来都是要闹事的,小小的叛反最终被更大的宗门队伍压了下去。
两门彻底灭亡,张京趁机捡漏杀盗宝不止,宋灵雁看见自己分那么一大块,乐的合不拢嘴,张京自己被她亲的发懵,脑袋都冒泡泡了,但还是不忘扛着一大袋子珍宝跑到梨落那里,蹲在窗边盯着客栈屋里还在喝茶的梨落,准备吓一吓她,结果梨落根本就没被吓到。
“你来了啊。”梨落笑起来眼睛像两弯黑亮亮的月牙。
——
“如果对待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那么就要打击其士气。
不断地挖苦、嘲讽、聚众针对,让敌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失败,这样敌人就会手忙脚乱,这就叫不战自胜的毒计,也可以称之为美人计的一种别类,重点是攻其弱势,挫其锐气。”
赵端娥听着私家女师的教导,完全目瞪口呆。
前一天还各种鸡汤,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看着女师背后那巨大的匾额「御人术」三个大字,赵端娥再次无语。
不过奉京赵氏连这些女的都连带着一起教「御人术」,还真是一视同仁啊。
赵端娥想起张京以前叮嘱过的「你必须声张你不争家产——让你哥哥们放心,也不嫁人——让你的长辈们放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赵氏得到更高的教育,也能更接近权力中心。」
她也突然发现,屋里这几个女的,全都是不嫁女.....怪不得.....张京说的真有道理啊。
在赵氏,那些势必要嫁人的女人是不配得到这样的教育的,只配听那些普普通通做人的道理。
出来后赵端娥立刻飞鸽传书联系张京,张京的法术分身顷刻间瞬移而来。
现在的张京已经可以多线程同时在不同地点见不同人、做不同事,根本没有任何滞碍,这是他长期锻炼的结果。
“什么事?赵氏那几家药厂核心技术研究地找到了?”
张京立刻问,满脸厌烦。
“嗯...”赵端娥递给他纸条,张京当即就要闪现离开,但却被拉住了衣角。
“干嘛?”
“你.....还没有原谅我吗?当初要联合铁户达杀你,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赵端娥的眼里泛起泪花。
张京冷淡地看她一眼,本来要离开,但还是没有离开。
赵端娥知道,张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她抓着张京的袖子,不敢抓她的手:“你跟我聊会儿天又不会死。”
——那自己就感化他让他原谅自己好了。
王宁儿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自己以前的确是喜欢这个张京的。
司南那个名字成为她心里的隐痛。
张京在赵端娥屋子里聊了会儿天,赵端娥提出要吃火锅,侍人们连忙去准备,屏风之后,张京被赵端娥拉扯着聊各种话题,渐渐扯到御人术上。
张京犯了好为人师的小小毛病,他本来就懂得的很多,正好在赵端娥面前装一下。
“你们那个女师教的很好,但还可以更进一步,她应该还没有给你们讲到。”屏风上浮现着张京侧脸张嘴说话的影子。
赵端娥侧头倾听:“那么应该怎么做更进一步呢?”
“把己方塑造的正直,把己方塑造成主体,让敌方成为客体,打压是不够的,还要敌方不得不依靠自己,并且给一些特别的好处,让敌方注重自省,比如让敌方知道他们很擅长空中作战,让敌方只关注空中作战,而不关注其它。
如果扩大到生活中,让你的敌人关注外形、品德这种东西就更好了,他会为了这种根本不强大的东西而各种反省自己。
这个时候你只要再突然翻脸,批判他引以为傲的道德,他就会陷入不可挽回的负面情绪。
你的敌人不管是继续坚持追求外形、一味证明自己高尚的品德,还是改换思路强调丑陋、强调自己品德一般低下,其实都是自杀式的方法,两头都被你堵死,在陷阱里自生自灭。”
张京把牛肉夹到嘴里:“这招就叫,令其膨胀,我再戳破,以逸待劳,完胜之。”
“那我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在敌人溃败的时候,再进一步强调自己品德高尚。”赵端娥咬着筷子头眼睛亮亮的。
“一点就通。”张京托腮,“但是这种办法主要是靠心理战术,关键就是敌方不老辣。破解的办法也很简单,敌方直接不理会你,这招就没办法了。”
赵端娥暧昧地坐到张京身边,“我为以前的事跟你道歉。”
“对不起。”
“光是对不起,可对不起我当时遭受的苦难。”张京说,“你敢不敢剁掉你的左手赔给我,这样以后我绝对不杀你。”
张京危险地微笑。
赵端娥眼里闪过慌张,果然,张京是打算利用完自己就杀了自己的。
“可这.....”赵端娥等我慌乱被张京尽收眼底:“我不逼你。”
“不,我的意思是,”赵端娥抱住张京的胳膊,“你帮我砍,我自己不敢。”
“你连这都不敢,能成什么大事?”张京掏出一把快刀扔给她,“闭着眼瞬间用力就可以了。想象你在砍一只.....”
张京纯粹是瞎说。
“砰——!”
张京眼里划过一瞬间的惊讶。自己还没说完,赵端娥就下手了。
“你还真.....”张京立刻手里腾起白雾,拿起那断手“啪”的给赵端娥接了回去,强大的法术给断手所有断裂的部分进行瞬间强力复生修补,赵端娥的血都没来得及淌出一滴。
就在赵端娥被巨大的疼痛震得冒汗,张嘴要尖叫的时候,张京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一切只发生在一秒内。
赵端娥几乎疼的翻白眼,但很快疼痛化为阵痛,然后消失了。自己的左手还在....竟然还在。
也就法术世界这样了。
“你真是有骨气的人。”张京道,“我以前小看你了。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快下手?”
赵端娥没想到张京只是考验自己的认错心,自己的左手还在。
“我....我听你说话分散注意力就不害怕了,不然一会儿会特别害怕。”
张京听了,微眯眼睛:“你不愧是土堡寨王氏大族的嫡长女。”
赵端娥虚脱地冒虚汗,倒在张京怀里,突然感觉一缕轻柔的发丝盖在自己脸上,睁开疲惫的眼皮,就看见张京近在咫尺的脸。
——
时间倒退一些,另一边林彻的遭遇值得一提。
已经不再是御龙道宗弟子的林彻离开京城,还是惊魂未定。自己刚才竟然被张京下毒。
张京居然.....是恶人!
怀着震惊住进了旅店,却在半夜又遇到了张京派来的杀手。林彻立刻出逃,结果又遇见魏帝派来的另一波杀手。
他也是知道的,自己闹这么大事,他们不然不会留自己活口。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残暴。”翻脸就不认人,变脸比翻书都快,这就是如此险恶的世道。
魏帝的人又一波来杀林彻时,只见到人去屋空。
蒲童吉的出现是林彻没想到的。
两人在竹楼对雪饮酒,林彻捏紧酒碗:“我如今混成这样,也没想到朝廷还有个蒲童吉蒲大人帮着我。”
“身份地位都是过眼浮云,身外之物。”蒲童吉把手指戳在自己胸膛,“重要的,是这个。人要活的问心无愧,而不是张京那种。”
“我看....张京也挺问心无愧的,呵。”
林彻却也是看开了:“世事无常,这样才叫人生。”
“最近魔界动乱频出,而且捕鬼崖这事,朝廷很是在乎。”蒲童吉说,“如今风雨飘摇,每天都有新的事故、内乱、动乱,狐偈和叛军那边,不得不说还真的需要张京这种人来加以支撑。
但是你我,更应该长远打算,当一切尘埃落定,你我又该如何?”
“蒲大人心里清楚,何必问我?我猜蒲大人清楚的很。”
林彻眼里闪过寒芒。
“杀他个九天金宫,扶持新皇灭暴君!”
“正是如此,但如果更进一步,比如学习女阿,当然现在女阿被张京的队伍整个占领,虽然没有明面说,但已经几乎成了我燕国土壤——但也可以学习他们的结构,分而共治,不只有一个君主。”
“这.....”林彻如遇知己,“好,太好了——!”
两人当下就关系匪浅,蒲童吉再三拜托林彻,关注妖魔动向。
而张京这时候也大肆散布消息,说捕鬼崖那一揽子破事都是魔界搞的。
魔界背锅。
因为知道人间这些人还很懵懂,不懂魔界运作行事,而雨神都告诉自己了许多。
张京直接就写了本书,林彻这时候刚刚又跑到仁德道,再跑到白龙府,在市面看到了张京化名的笔名「不死仙人」写的《魔经》。
这本野传现在是在燕国十分火爆,也是张京所没有料想到的。书很薄,简明扼要,介绍了魔界三国,这些故事以前一直被燕国压住,不许外传,不许公开。
以张京现在的背景和资历,隐藏个身份不被查到轻轻松松。
燕国朝廷步伐一直是进退两难,犹犹豫豫,这个也想,那个也要,想要除魔,却也是眼高于顶力不足。不想除魔,却也是不符合先帝遗言。
张京正好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然后再以逸待劳,岂不美哉。
“哇,你看看,这个《魔经》里写了,京魑、赤目山、大盘蛇,这三个魔国,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地名写的还真是煞有其事,妖魔们都住在「虚空界」?不是说,妖魔就是人族天敌,在人间为祸多端,和咱们人族抢地盘吗?怎么这里写成这样?纯粹是编造故事呢吧。”
“那也不一定。你看这里写了,说什么现在这些妖魔,都是虚空界流放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流民。我觉得,挺符合妖魔习性的。哈哈哈哈。”
听着人们的议论,林彻心里有了自己的思考,拿着手里轻薄的书册,不禁用力捏住了褶皱。林彻不知道,这个不死仙人是何方神圣,但是他知道,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和蒲童吉调查出来的那些蛛丝马迹,以及蒲童吉告诉自己的朝廷内部机密,全部不谋而合。
这足以证实这本书的真实性,不容否定,不容质疑。
不再多想,林彻继续四处逃难。虽然家里人没有被波及到是太好了,但是自己也不能回家。但是要家人们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林彻运气还是可以的,很快就受到地方宗门的拥护,并且自己也料想不到,就这么成为了大燕排行第16名的宗门:「九鼎不夜天」的道祖,被其收留。
并且一呼百应,成功纠集宗门,暗暗讨论讨伐魔界一事。
燕国的时局,早已是即将破冰,不再是死水一潭,也不是暗潮汹涌,即将喷薄而出。数不尽英雄豪杰都要借着这次局势,谋取一个功名,一份荣誉。
——然而张京还抱着梨落,腻腻歪歪,根本不把这事当回事。
“今天已经超时了。”梨落推开张京,“你不许过来。”
“你还有这么紧张的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直很淡定呢。”
张京早就各种动关系把她从长山城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直接安排到奉京。
然后自己直接时不时瞬移回去看她就可以了。瞬移还真是好用百倍啊。
“听说现在各地都很乱....”梨落自己本来就是被宁国抛弃的人质身份所以也没有什么家国情怀,哪里都可以当家,现在被张京纠缠其实心里除了冷感也没什么感觉。
张京也对她发乎情止乎礼,根本不逾矩,揣在兜里怕碰了,放在手里怕碎了,有一点这个意思。
梨落又说:“我听说九鼎不夜天收留了林彻,这可是公然和天子作对,天子那边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