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闲来无事吃个饭,也能碰见「旧疾复发」倒大霉的刘显的儿子「刘月朔」。
这运气没谁了,就不能让我低调点?
迫于战事,普通百姓最好是窝在安全区。
因此满城恐慌,刘月朔碰巧和张京在一家冷冷清清的客栈点了同一份餐。
“海参饭只剩下最后一碗了,实在抱歉,两位。”店小二并没有在肩膀放毛巾,而是一袭长袍跟个芝兰玉树、门庭子弟似的。
张京纹丝不动。
刘月朔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眼带落寞,他额头还有练剑时受的伤,裹着渗血的纱布:“那就给你吧。”
“谢了。”
张京见他没走,而是又点了一份别的,想了想,坐到他对面。
系统显示名字叫刘月朔。刘家人,看年纪,想必也在竞争新任家主。
刘家家主之争靠剑术一决胜负,公平公正。
众所周知,低等级的剑术是绝对比不过高等级的人的。
看到张京在对面坐下,刘月朔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有凉茶,你喝吗?”
“不喝,谢谢。”刘月朔注意到张京浑身强大的力场,“你是......武霸以上吧?”
周围的人都不敢坐过来接近张京。
因为河鹧迩事件被犸图家族闹大,全城都张贴过张京的画像供人们愤怒。
刘月朔竟然不知道。
“嗯。我叫张京。”张京慢慢说。
“我是刘月朔。”刘月朔惊讶了一下,然后没什么表情,很内敛:“那大人你一定见过刘家主了。”
“嗯,不知道他的儿子刘延年还好吗?”
“还行,眼睛还在恢复,以后会变好的吧。”刘月朔想了想,想说什么,又没说。
“你是庶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张京现在纯属无聊,这些企图踩到自己头上、翻脸不认人的齐人,被自己内部叛军祸害更好。他吃喝随意,悠闲自在。
“差不多吧,很复杂的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我父亲脾气很大。”刘月朔叹气,手指按了一下桌面,“我觉得下任家主肯定是刘光赫了。”
“你们不是比剑术吗?”张京偏头,“你没胜算?”
刘月朔抬起头想自嘲地反驳,但突然看到张京眼神里其它的东西。
“你是说.....大人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张京道,“对你我都好的那种。”
本来张京不打算管刘家的事。
但是管一管也无所谓。反正碰上了就是天意。
最重要的是,别人管不了、管不着的事,他随随便便就可以管。
*
“现在白鹤城存亡危急,我们应该尽快选出新任家主。”
偌大的广场,刘氏族人围满此处,时刻都在吵吵嚷嚷。
“经过前几天比拼,我想就剩下这几旁支的子孙没有比拼了吧?”
“如果没有人的话,那还能是谁?切,刘阙在地下一定很为他儿子刘光赫开心。”
亲戚们聚在一起不屑地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抵触心态。
“还有什么水花吗?我要回去了,待着没意思。”
“刘光赫你真厉害啊,我真为你高兴。”阴阳怪气的亲戚也不在少数。
族老们围在刘光赫身边,已经和家族精锐比拼了五场,刘光赫依然活力满满,木制剑刃反射午后的热光,却带着一丝属于金属的寒意与寒意。
坐在一群百无聊赖的孩子中间的刘月朔把手放在膝盖上,不善言辞、性格慢热的他有些害怕。
如果自己现在不去站在上面,一切都白费了.....
“我。”刘月朔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所有的亲戚族人都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去。
刘光赫站在场中,微微眯眼,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小弟你也想和我比试吗?那就来吧。”
刘光赫一直在笑,即使刘月朔矮他一头,也还摆出用温和的胸有成竹的笑容。
“好久没有和你比拼剑术了吧?”
听着家人的吵闹声,刘光赫右手持剑微微上移:“不想比了的话,你可以随时喊停。”
刘月朔双手持剑,拘谨而紧张的备战姿态。
一直都这么瞧不起人。只是把他刘月朔当成下等人、末流子孙看待,最烦的就是刘光赫这种虚伪的人了——
张京快速用毛笔画了几张剑法图扔给刘月朔,就要走。
“等一下,有了这个,我真的能打败刘光赫吗?”忐忑,但是很急躁,刘月朔看着图上那简笔画小人一样的剑法精简图,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真的是张京?”
“休得无礼。”张京说完就瞬间消失在原地,但他的声音还回荡在刘月朔耳边。
“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你要让白鹤城远离犸图家族的控制,否则.....”
刘月朔晃晃脑袋,他一想起张京,就感到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就像徒弟遇见师父一样。
比自己那个废物爹刘显有用多了。刘月朔的父亲刘显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坐吃等死,毫无建树,偏偏窝里横。而且现在旧疾复发变成药罐子,榻都下不了了,刘月朔打心眼里鄙视父亲。
刘月朔想要帮自己那仁慈的长姐。
至于肥成猪被溺爱的小弟,他是不打算理会的。
但刘月朔自己就只是家族里一个背景板,内向,毫无特点,毫无优势,性格还敏感自卑。
因为是无人在意的庶子。
“但我也想证明一次,大哥。”
挥剑之前,刘光赫突然听见刘月朔颤抖的声线。
他嘴角勾起讽笑,稍纵即逝——为了父亲刘阙的荣光,刘光赫心知自己必须得到新任家主之位。
他不想让父亲在地下含冤,属于他们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抢走!
决不能!
剑刃都是木刀,但寒气毕露,围观的人们本来非常随意,甚至有的已经要走了。因为显而易见,刘光赫一马当先。
但是刘月朔却异军突起,是匹黑马。
“月朔的剑法....是彼圣国剑法!”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刘月朔挥剑的时候回想起苦练千百遍的张京画的那几张小人简笔画剑法,这一套剑法练成之后,周身百骸畅通无阻,手臂和剑似乎融为一体,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那是「大伽楼」剑法,是彼圣国的,绝对没错。”
“老六,你侄子月朔为什么突然这么厉害?”
“我,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什么彼圣国剑法,哈哈,可能是这孩子在地煞王门的师父教的吧?”
话语间,刘光赫剑已脱手。
剑脱手那一刻,刘光赫遏制住浑身想要杀了刘月朔的怒火。
谁,是谁帮了他!这厮....没有别人的帮助绝对不可能赢!
不,刚才刘月朔的剑法已经是精深程度,难道他一直偷偷修炼,真是心机。
那几张小人简笔画,其实是张京精炼了大伽楼剑法的精髓,融合出的几招最重要的,凭着刘月朔的毅力,只要苦练,打败区区一个刘光赫太简单了。
“那,新任家主.....”有族老回过神来,“是....是月朔赢了?”
“不对,他只和我一个人比,他应该再和以前败给我的人比!”
刘光赫像抓住救命稻草。然而突然的失态让周围亲戚都不禁侧目。
最后结果,刘月朔得和其他六个子孙再比一轮,光战胜一个刘光赫,没有说服力。
六战六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