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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柱:薛白日被罚
    因为附身在薛白日身上,很快就被找到了的张京,没想到却是万尘接见的自己。

    万尘一身降服者的袍,虽然很华美但没什么气势,他身上有汹涌的魔气,怪力滔天,站在那里好像让人能感受到澎湃的魔鬼气息。

    在八品界的纷乱元力被争抢的背景下,万尘已经恨张京入骨。

    张京附身在薛白日身上,万尘并不知道,“薛大人,请。”

    薛白日拥有可以无视其的地位,张京带着栗山,看也不看万尘,对栗山说:“你现在就先暂时当我的奴隶。唯有如此你才能保命。”

    栗山鱼神道:“你也怕被蜘蛛杀死吧,他在平行世界,准备要来了。”

    不想死的栗山自然是同意了。

    “你不用以为你对我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张京冷笑,“哪怕你是旧神,现在不也是阶下囚?”

    薛白日被召回去,接他的人是调查闫乐童和闫奇水死因的张贤,但被薛白日的话术唬的全信了。

    两闫就是张京杀的没错,他完全不觉得有愧,他们俩也是欺软怕硬的恶人,不过是不值得多看一眼的路人角色。

    七品界的海云师祖却发布了对他的训诫令。

    “不听尊长,不奉师道,过来听训——!”

    偏殿上,海云师祖悠闲坐着。质问着薛白日。

    “逆徒薛白日,隐形术乃金书阁秘术,为常人所不能学,你可知为什么?

    你你不仅偷学,还偷了宗派的书出去倒卖,简直丧尽天良!

    那可是古神传人着作,绝不能外传给庸人!现在却人尽皆知,犯下弥天大罪,你却不知所谓,甚至被八品界小喽啰张京当成奴隶,真是丢尽了我们的脸!”

    薛白日还做过这种事?张京倒也是有些惊讶的。

    “师祖,请听我一言啊。”张京被牵着上前要跪下,连忙挣扎,嘴里道,“我并非偷书之人。”

    “还敢狡辩?”师尊正要绊他,突然也惊了,因为张京道:“这一切都是东一神他老人家托梦给我让我干的!”

    “大胆——”

    本来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怪梦,打算把一切都推到早就被批斗为鬼佞的东一神头上,张京脑中突然警铃大作似的,洪钟长敲,伴随着微怒的天外之音。

    他本人并没感觉到什么痛意,但确实感觉到了那本不该出现的声音。

    环顾四周,就连海云师祖也没什么反应,难道只有他能听见不成?

    “哼,东一佞邪,你还狡辩?”师尊拢袖不屑。

    海云师祖懒得多说,微一搭眉,准备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可知为何那是秘术?”

    ——因为师尊们打算纳为己用的自私。

    张京肯定只有这一个答案。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偷学卖书后什么问题也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能有什么问题?因此很不耐烦地等着答案,却听大殿内海云师祖说话尾音带笑。

    “因为....修为不高者,草草修习秘术,必会断子绝孙——”

    仙道折门之人当然不会结婚生子,甚至视床榻之事“卑陋肮脏”,十分瞧不起,更厌恶繁衍这件事,那么断子绝孙其实是没什么影响的,甚至应该是求而不得才对。

    张京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但猛然就顿悟了。

    断子绝孙是对凡人俗人而言,对于仙道门人,断子绝孙意味着自己的下丹田内力被不可抗的因素给大肆破坏了,对于仙术内力修炼其实是有害的。

    “能修习堂堂上古秘术者,必是要有一副磐石般的尘俗躯壳,不为十戒所侵半分,正是你的旧日师尊们才能够修习的。

    而更要仙心练达:心、力、气、量,四者必要万分坚韧,正所谓仙心石体,才能承受这仙道折门的上等秘术降身。”海云师祖淡淡敛目,“否则,丹田火灭,心力衰竭,秘术强行加身,尘心大肆渲染,**渐渐腐朽,这真正的断子绝孙之人的结局,将是死于鬼怪佞魔之口——”

    张京双目圆睁,难道这薛白日还是毒体?

    “哼....”某师尊从鼻腔发出一声没感情的轻笑,“薛白日,你仍是留恋凡间,偷学我金书阁秘术,断子绝孙本该如此。但我们真正召你回来的原因,其实是打算感之化之,免得你被这仙术变体吞噬,迟早要成为孤魂野鬼的口中食!”

    这番话掷地有声,薛白日不敢置信,却也只能逐渐信了。

    他本来还满肚子坏水,一下子像被雷电击中,骨髓都泛着后悔。但转念一想,他不会放弃,总有解决之法,怎么能断子绝孙呢?怪不得那么多侍女肚子都没动静,怪不得他可以随便玩,原来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能力了。

    而且什么仙术反噬,他的体质据说要吸引鬼物,这个他其实是不信的,毕竟就算修习了鬼道门之术,也没亲眼见过几个真鬼怪。

    毕竟这世道,早就“鬼怪不存”了不是吗?

    却没想到海云师祖料到张京这么想,只是轻笑,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是用了瞬移法自己去打坐,不再理会张京。师尊让张京跪坐面壁,他呆呆地照做,某师父道:“蠢徒,你怎么想不到,既然鬼怪不存,为何鬼道门还猖獗至今?呵。”拂袖而去。

    室内渐渐漆黑一片,门被里三层外三层关上,没有灯烛,这就是真正的面壁思过了。

    张京淡淡看着黑暗处,清晰无比。他修习鬼道术,早就有一双鬼道人的眼,不用施法就能瞳仁暗发绿光,看清黑暗处百物。

    也是因为海云师祖偏殿他也不能用鬼道术,这里有仙道秘术结界之类的符门,敢在这里用鬼道术就是死路一条。

    想动膝盖,却也动不了。肯定是那些师尊的符门作怪。

    正坐了一会儿,腿麻,但心更麻。薛白日,古千礼,古老爷,古正使,古......本人竟然断子绝孙了?!

    将被鬼怪吞噬,还怎么升官?还怎么光宗耀祖制造官二代?

    海云师祖从不说谎,格外谨言慎行,不是在骗他。他们眼里的得意——怪不得之前不毒打严惩,一方面是仙道门人不能做这种事,一方面是他自己也吃下了恶果。

    恶有恶报?

    张京静坐了三天三夜,他的鬼道内力让他根本不难受,但是就怕海云师祖关他十天半个月,正八品会被直接贬了,长期旷工,下场很惨,说不定一贬就贬没了呢。

    修习过异术的人不能参加科举,但可以被举荐为官。

    所以薛白日这个下界的钦差官其实是买的.......用所谓“举荐”的途径。

    花了那么多银两,怎么能在这里全部从头开始?正担忧着,门开,薛白日重获自由。

    三日没吃没喝,但是跪着正常睡觉了,张京有点饥饿,走出门适应了一下光明就奔去饭堂,却是不见人影,倒是有一队驻军在巡逻。按理说他们没理由进来,张京一想就明白过来,自己又是被神仙托梦了?

    他认真看待起来,果然那队驻军逐渐消失,周围阁楼穹宇也渐次无影,虚空雪白中只剩下他一人。遥远处走来一个高大人影,白衣与背景融为一体。

    不用语言交流,彼此能听到心声。张京正想着用什么报酬来帮他正名,反正他也只是随随便便想一想,并不打算真的参与这事。就见那白衣人身边笼罩起狂龙般的风沙,人慢慢化成琼楼玉宇,在广袤大漠中若隐若现,像是海市蜃楼。

    饶是张京这种自私自利没什么感情的人,也为这奇景所震慑,像是真正出现并存在的事物,没半点虚假感。

    风沙席卷四周上下,张京自己像被茫茫沙尘包裹,置身无边沙漠,四周无半点绿意。

    他忽梦忽醒,有点呼吸困难,猛然醒转,突然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再猛地一睁眼,大汗淋漓,居然是又做了个双重梦。

    梦里只是被动模糊看着,一醒来,张京不由惊呼一声,心道:鬼道怪门!

    鬼道怪门,是七品界的恶毒宗门,暗中和薛白日通款曲。

    薛白日他本人只去过一次,其次都是书信往来或者互派人手,只因为鬼道怪门地处芥州,芥州原本是国土,被西域夺走,又被朝廷收了回来,鬼道怪门在那里驻扎,吸收两边精华,自创的门路。

    他原本也是给鬼道怪门派了信,说仙道有门人要去灭门。因为张京早早做好计划,打算用一本鬼道铜门的真孤本来诱导祸乱,暂不详说,他起身环顾四周,见自己原本是躺在床上,一个外门弟子被迫来看管他,正满脸不愿意地看书。

    见他醒了,该弟子抬腿就走,张京忙道:“小师弟留步。”

    “叫谁小师弟呢?你是我师兄么?”该弟子嘴一撇,“被逐出师门的逆徒薛白日,既然现在不昏迷了,我去也。”

    张京被挑动怒火,刚要发力治治他,突然门扉一动,「衷心师尊」座下大弟子的外属大弟子,宣树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捆书卷,他本来就爱管闲事,见张京要背后害人,袖子一挥,张京床边的灯就飞过去隔住张京的手臂。

    “嘶.....”

    张京皱眉,心里记下一笔,又满脸笑意道:“宣树师兄,还记得我吗?”

    宣树不动声色,展开书卷,身后门外竟然还站着一溜弟子围观,张京一向知道宣树爱号召人群,嘴角一撇。

    “.......”宣树开始念上面的长篇大论,“....既已贬出山门,理应不进道门,可念其有功,暂且重召回山,归为原籍弟子,感化之后放俗。”

    张京一口血差点喷出。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安排着去芥州.....等等...芥州?!

    鬼道怪门之老巢,芥州。

    ——

    三重城墙再三重城墙,芥州大漠,绿洲边远之地,上古海沟干涸处,有反贼。

    薛白日所在的七品界朝廷,名为「大豪儿国」,前几日刚好和反贼正式对打,驻军死伤严重,信件来往如雪片,鬼道怪门主事人百忙之中发现一封来自丰州的官信,拆开一看,大为吃惊。

    信是薛白日亲笔,意思是告诉他朝廷有人怀疑是鬼道怪门策动反贼,让他们明哲保身不要作怪。

    主事人吓个半死,不再搅浑水看热闹,龟缩。

    遥远地带的仙道折门,海云师祖和其他三个师祖聚在一起解析那秘本,得出两个结果。

    一是鬼道铜门智商很低,文化水平不高,瞎解读。二是从字里行间蛛丝马迹中怀疑这个秘本其实是鬼道怪门的,打算改变战略目标,一箭双雕,派宣树去假意试探试探张京反应,见他一听说“外派芥州”就心慌意乱,于是断定这秘本是出自大漠中的鬼道怪门了。

    演戏之后,师徒开大会,宣传道:“既然旧徒无意归山,不接受感化,那就放俗之。从此不认薛白日。众弟子警醒,薛白日所犯旧日祸端,已致使其断子绝孙,命不久矣。为师痛惜,却也只能由他意愿,放归俗世。”

    薛白日被连日收拾包裹要赶出山,自己心里也乐不得这样。

    ——果然事先把仙门鬼门两边的书都偷一偷的准备没错。

    山墙的画像还没摘,张京轻声一笑,日后有你们好受,正要趁着夕阳未消赶快下山找客栈,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贤兄?”张京没想到是张贤。

    “......”张贤的脸被火烧云照的有一片红迹,看不清表情。他早就被师父训了两天,说薛白日心怀叵测,他是被洗脑了,可是他一看见薛白日脸上那隐士之风,古仁人之态,就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海云师祖的确不打算再搞事,但不代表他座下其他人没想法。在山里薛白日就被隔三差五小嘲大耍,出山后,宗家分家一些凡心未脱的,还打算耍他的岂不是大放手脚吗?

    但是张贤不能说什么,张京见他被洗脑的这么彻底,脸上竟然还带着师兄弟那种情分,也不免有些感叹......

    ——这是有多纯啊?

    张贤自己想着仙道训诫,不对别人保持恶意,但道门人多口杂,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那样认真学习的。

    多数人只不过是混口饭吃,凡心依旧。不然外门弟子数量怎么那么多。

    张京离开,走下山石阶时也有点奇怪。张贤是要跟他说什么。说什么呢?仙道门总归都是善人,这附近又是皇家国土,怎么好像一副他要死了的表情?

    因此多了一分戒心。下山路坎坷,好久才走到马夫那里取马,见马匹有些消瘦,张京道:“你怎么喂马的?”正要拿出官牌,马夫抬手指指旁边一溜,张京一看,一排排马都形销骨立的,瘦骨嶙峋,自己的马一对比竟然算是膘肥体壮的了。

    之前和栗山进山,张京其实偷偷给马夫塞了银两,否则就算他是官,也不过小小外官正八品,马夫也不会做到这份上。主要是山里马太多,粮草少,供给银两更少。

    张京的马还是自己掏钱让马夫去买新粮草的。

    跨上马离开,张京也觉得仙道折门有点不容易,主要还是穷。跟前四家比起来的确穷的很明显。也就内门这些人不错,外门弟子不过就是吃睡保证而已,大锅饭和集中宿舍,所以他那时候才会忍不住联络鬼道。

    只是不知今日的天空为何黑的那么快。

    不消一个时辰,天际已被泼墨染个透。星光稀疏,弯月半遮半掩。

    张京策马走下最后一段斜坡,呼吸冷冽夜间空气,伸手往包裹里拿点干果,想着去店家一定要切二两猪肉,热两壶酒解解馋。

    耳边突然像一阵柔风撩过,有女子细细浅浅的低吟,随之又是悠长哽咽,这附近荒山野岭,早就过了官军最后一道关口,只见杂草丛生,土坡纵横,人烟只有张京一个。

    在这种氛围下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而且一听就不太对劲。莫非是民女被欺负?被蛇咬伤?还是疯了精神不太正常?

    总之不可能是女鬼。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鬼根本不存在,就是鬼道铜门那些人,也根本没见过鬼怪啊.......

    “传说有食人妖魔能模仿世间百声,或女声,或男声,或父母声,或孩童啼哭声,哄诱行人于偏僻山野,近而吞食之。”依旧是四弟子甲乙丙丁聚在一起说话,限于丁是女子,不便在男宿待着,四人就徒步往小河边树下散步聊天。

    三男一女的纯洁关系。

    本来打算挑战张京的丙被隐形术镇住,聊了很久,忽然问乙:“你什么都没做啊。只有我和甲还有丁做了行动。”

    “谁说我什么都没做?”乙因此开始莫名其妙讲起了上述食人妖魔的故事,“....不过妖魔终究是邪不胜正,被仙道门先祖们联合赶尽杀绝,传说中的一百七十四种妖魔,食人妖魔正是其中之一。”

    “这算什么名字啊?”丁不屑,“食人妖魔听起来就很蠢。活该被灭。”

    “你搞什么?”张京远在山下郊野,耷拉眼皮看着草丛。他一路下山行路,根本装作没听到,那声音换了好几种,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听就很奇怪好吗?

    “你是哪个善口技者?可否别跟着我了?”张京叹气,正要继续驾马前行,丛中轻动,走出来一个乞丐,脱发少牙,一看就营养不良,伸手道:“好久没吃饭了,赏一两钱吧。”

    “....食人妖魔也有一点凡心的,据说只要没被声音吸引的人都被它们归为是可以不吃的人,然后就会让那人给它们钱,如果给了钱,就会被放走。算是有点善心吧?”乙有些得意讲道。

    “这究竟跟薛白日那厮有什么关系啊?而且这个故事我们也都知道的吧。”丁淡淡抬眼,甲和丙都点头应和。

    张京冷冷道:“给一两钱?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少,农为国本,有的农户一季都不能挣得一两,你还涎着脸管我要一两?做梦吧——我凭什么给你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堂堂钦差,你还要钱到你姥爷头上来了?”

    树下,甲道:“那就算不给钱又能怎么样?”乙一抖肩,月光把他半张脸照的惨白,竟然有些阴森:“如果不给钱,肯定会被吃。而且如果还恶言相向,那会被连骨髓都吸干净的。”丁一听就抱住双臂害怕起来:“乙,你别说了!我害怕。”

    “嘿嘿.....”乙一见丁害怕,捉弄心起,“你怕什么,反正一般都是杀死再吃,反正一般人不会主动去打妖魔吧?如果妖魔被打,会活吃了那个人,这是书上记载过的,那才是真惨。”

    “所以你到底对薛白日刁难了什么?食人妖魔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仙道门人不可谈及妖魔之事,多肮脏啊。”乙轻声道。

    薛白日轻笑一声:“还伸手?成心烦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隔半山就是仙道折门,你要钱要到这里来?你再跟?看我不.....”伸手解下马鞭,“再跟着我,我就动手了啊——”

    猛地,甲乙丙丁四人脸上覆盖黑影,巡夜的师叔早就听到他们说什么,直接抄起戒板挨个打手:“百年前妖魔佞邪害人不浅,你们当做好笑趣谈是不是?该罚。”

    张京脸上覆盖了一大片阴影,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下一刻马匹狂奔,马上的张京头上戴的冠都快被颠掉了,依旧策马更快地逃。

    该乞丐竟然当着他的面裂成两半,里面钻出一条滑溜溜的大蛇,还长着三颗人头,只不过都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能打几分。

    不过这肯定不是人吧!

    张京一边思考这是什么动物,一边疑惑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在仙道折门山下放肆,这里可是仙道门地盘,完全不对劲啊。

    转念一想,自己便用仙鬼两门的术法同时探了一探,都闻不到任何传说中那种妖魔鬼怪身上的腥臭味,甚至还有点香香的——所以不是妖魔吧?

    毕竟妖魔鬼怪应该是不存在的,已经被赶尽杀绝......眼前突然出现大片黑雾迷惑,张京眼仁发绿,看定方向,马匹却看不清,直接绊倒,张京向前扑去,翻了个滚,连忙踉跄站起。

    转身就看见一张发质有些枯黄的长发白脸,五官被头发遮遮掩掩,只看得见一只左眼,竟然是三角眼,还泛着黄光。

    这三角眼绝对不是人眼,张京确定那是蛇类的眼睛构造。

    顾不得马匹了,但刚跑了两步想起那匹马的价钱还不低,连忙又跑回去,正巧与三头大蛇撞个满怀,该大蛇的三个头都长在脖颈上,十分紧凑,活动也很困难,但咧开大嘴的动作出奇一致。

    张京运力跳起,脚踝却被蛇尾急速卷住,往三张已经咧到了耳根下的嘴之间投去,事态紧迫,看起来只能付之一搏,但张京还是百忙之中看了眼马匹生死,确认存活,心里的石头才算放了下来。

    包裹中只有衣物和干粮以及琐碎,张京紧一紧包裹,这时候他已经两条腿都伸进了最中间那张嘴,着实震惊。

    嘴好大。

    而这时候也看清楚了,三张人脸的长相其实不能算人,五官缺了鼻子,四官都很奇特,嘴里吐出铲状红信,眼眸里都冒馋光。

    它们的安排是左边吃一条左臂,右边吃一条右臂,中间吃肚子以下,脑袋再分给左边,上半身再分给右边,这是早就熟练的分配方式。

    无奈进展受阻,张京伸出双臂,歪着身子一上一下扣住中间脑袋的上颚、下颚,腥气直冲脸部,张京差点作呕,左右两头把尖牙咬的“嚓嚓”利响,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多也就伸出毒信去缠张京,张京很快被三条红蛇信缠住腰,向两边拧麻花似的拧动。

    他运气稳住,可是久不练生疏,好在很快稳住了。

    蛇的人头发出“嘎、嘎”骨骼摩擦响声,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中间脑袋的嘴竟被张京生生掰向两边,张京连忙把双腿抽出来,蹬着蛇脸上跳,避开正冲过来的蛇尾。

    蛇信拧张京的腰,就像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张京抽出腰间匕首,斩断蛇信,再收拾了一下蛇尾,整条三头蛇就仰天躺尸,无法动弹了。

    用时十分之一柱香。

    张京把受惊的马牵到还在苟延残喘的蛇边,瞳孔绿光闪烁。蛇最中间的头已死,两边的头装死。他抽出匕首开始扎剩下二头的眼睛,果然它们都嚎叫起来,并不能口吐人言,张京问了三遍是谁指使的,它们都不能说出人话,最后被张京结果了。

    “薛大人,你没事吧?”

    虚弱的化为神体待在张京空间的栗山雨神,问了一句。

    “我看出来你的确是不想帮我。”

    张京冷笑一句,把栗山扔出空间。

    “我好心帮你,你就这么对我?也不出来帮我。”

    “那两个姓闫的就该死,”栗山现在也恢复差不多了,“我怎么说也是神,现在八品界沦陷,我应该去天界看看。”

    “你以为我杀了那两个姓闫的蠢才,就算是把柄,就得和你一条船?”薛白日拎住栗山鱼神的神衣,“呵,你过河拆桥想的美了。我把你正鱼鳍拔了,看你怎么上天。”

    薛白日真的伸手生生撕下栗山头顶小翅膀一样一对的小鱼鳍,疼的栗山嚎了一声就晕过去,被扔空间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