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乐喂完白米粥后端来了一碗水，等墨灵渊全部喝下后，起身坐到了旁边摆满饭菜的桌子上，一整天没有吃饭，肚子已经在抗议。

    察觉到墨灵渊一直看着她，转头瞅了瞅，叹道：“别看了，你现在吃不了这些饭菜。话说，你为何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说完，楚南乐就后悔了，放下碗筷继续说道：“抱歉，忘记你魂魄一直在幼璃体内，想必是师尊将你魂魄放出来的，不过我看你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难道也和我一样吗？”

    墨灵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听到顾清衍时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吃下的白米粥让他多了一些力气，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有些费力的往前迈了几步。

    “这一切全都拜你和你师父所赐，你们两人真是我墨灵渊一生中最大的绊脚石，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复活了，也不知道你师父顾清衍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没有帮楚南乐复活，他的力量就不会受损，如果没有顾清衍阻拦，他早已经得到了幼璃的身体。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楚南乐拉过一张椅子放在墨灵渊身后，紧接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恍若未闻的端起碗筷吃饭，快速解决完一碗饭后，朝着外面喊道：

    “来人，将饭菜全都撤下去。”

    一直守在外面的武越眼神示意一名属下进去，透过打开的门，可以看到你们的场景，见楚南乐与墨灵渊坐在桌子边，没有其他越界的行为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四方城一向是男子做城主，现如今是女子，若是楚南乐喜欢上身份不明的人，两人结婚后万一有了小孩，城内的权力大部分都得转移到男子身上。

    武越担心那身份不明的人居心叵测，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护卫将饭菜撤下后随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墨灵渊与楚南乐，气氛微微有些凝固，一直没有回应墨灵渊的楚南乐将墨灵渊的手拉了过来，尝试将灵力导入他体内。

    “停！”剧烈的痛楚袭来，墨灵渊抓住了楚南乐的手臂，“我不能修炼，这具身体可比我帮你重塑的身体脆弱多了。”

    楚南乐快速收回了灵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灵渊，“一点点灵力都无法承受？怎么会……我当初不能修炼是因为灵力不够纯粹，可刚刚两种方法都尝试了，难道你真的……？”

    “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墨灵渊恢复了平静，定定地看着楚南乐，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堂堂魔尊步步走错沦落成不会修炼的凡人，可不就是成为了废人？

    或许是在幼璃魂海中待的时间太长，墨灵渊竟然能慢慢接受成为凡人，看着楚南乐震惊的神色，自嘲的笑了笑：

    “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你当初修为全无的心情了，自古以来人类与魔族就是敌人，只有你肯接近我，可为何……”

    楚南乐消化完墨灵渊彻底变成凡人的事实，盯着墨灵渊魅惑的眉眼看了许久，回想自己刚获得新身体时的欢喜，扶额道：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是后悔了吗？来四方城也是因为这个？”

    墨灵渊点了点头，学不来人类那些弯弯绕绕，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为什么血祭天怜剑，来四方城是因为你是我唯一认识却不讨厌的人类，况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一无所有，自然是想在四方城住下来。”

    见墨灵渊说的够直接，楚南乐笑了，“血祭天怜剑自然是不想无辜的人死亡，抛却曾经的事情，你帮我复活重塑身体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想住在四方城完全没什么问题。”

    楚南乐大概猜到了顾清衍为什么不杀墨灵渊，现在的墨灵渊毫无威胁，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城主府这么大，多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影响。

    墨灵渊神色缓和了许多，“原来只是因为这个，你真的变了，以前我不信一个人重活一次变化会这么大，现在我明白了。”

    知晓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和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接受能力也会慢慢变强，心态更是彻底发生了变化。

    屋子里烛光摇曳，银色的裙边在昏黄的烛光中更加熠熠生辉，此时的楚南乐美得让人自惭形秽，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若是半夜饿了，出门左转是我的小厨房，锅里一直备着热乎的饭菜。”

    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楚南乐起身往外走去，吩咐武越通知其下属不要拦住墨灵渊后，回到了明心殿。

    一个成年男子的饭量怎么可能只是一碗白米粥，饿了两三天的墨灵渊等楚南乐走后，穿上了床边为他准备好的靴子，打开了房门，往楚南乐所说的小厨房走去。

    有了武越的打点，城主府再也没有人敢阻拦墨灵渊，见他又目的性的明心殿方向走去，一位胆子大的护卫问了一声：

    “您是想去哪儿？”

    “闭嘴，我去哪要你管？”

    墨灵渊阴沉的扫了一眼出声的护卫，他只对楚南乐和颜悦色，既然已经得到楚南乐的首肯可以住在城主府，那么他也算是半个主人，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也敢多问。

    那护卫被墨灵渊阴沉的眼神刺激到，刚想说什么，就察觉到了远处武越护卫长警告的眼神，心里一跳，连忙远离了墨灵渊。

    墨灵渊毫不在意那护卫的小动作，嘴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肚子也饿得不行，继续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厨房里有专人轮流值班，确保城主随时能吃到热乎的饭菜，此时值班的是小花，白天已经睡得很充足，一点睡意也没，蹲在灶台守着火的同时一边看话本。

    楚南乐原本都已经准备睡觉了，想起墨灵渊肯定会去小厨房，担心他暴食，望着头顶的窗幔犹豫了片刻，还是披上了厚实的长袍往小厨房赶去。

    墨灵渊哪里知道楚南乐还没睡，进到小厨房的灶台前找到值班的小花，指了指正在冒气的锅，理直气壮的道：

    “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

    小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将话本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还以为是城主的朋友，连忙站起身揭开了锅盖。

    “小姐，您想吃什么？这里只是一些荤菜，素菜可以现做。”

    赶到小厨房门口的楚南乐被小花这一声小姐无语道：“小花，那是男的，你看小说看花眼了？”

    小花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墨灵渊那美得男女莫辨却臭得不行的脸色，惊叹道：“城主，还真是男的唉！”

    墨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