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手了?你平日对付女人的手段不是挺厉害的吗?区区一个魏千紫你都收拾不了,我养你何用!”
瑞王府中,灯火通明的房间内,大皇子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疏影垂首立在一旁,默默承受着他的怒火,邪肆的脸上赫然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边带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有人出手救了她,我担心惊动屋里的人,没敢再下手。”他淡淡的说道。
“是谁?”李君烨走到他面前,眼神凶狠的瞪着他。
“能以区区竹叶作为暗器伤到我的人并不多。”疏影抬起右手,只见手背上赫然一道血痕。
伤口不深,对方并没有下狠手,估计只是想给他提个醒,否则那竹叶削的就不是他的手背,而是手腕了。
“云善?”李君烨在提到云善时,脸上暴怒的表情瞬间平息下来,“他不是从不多管闲事的吗?怎么这回要来淌这趟浑水?”
“呵!越是表面看着一副清高孤傲与世无争的人,背地里越是算计得滴水不漏,否则今日大殿之上,他也不会表露出愿意求娶魏千紫的意思。”
疏影抬头,见他露出一脸痴迷的表情,全然没听自己在说什么,嘴边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不过一个侍从罢了,竟整日的惦记着,可惜他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再怎么惦记也是徒劳。
李君烨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副画像如痴如醉的看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今天还是因为父皇传诏,他作为二皇子身边的侍从加护卫,随二皇子进宫面圣,他这才得以远远瞧他一眼。
数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只是那张漂亮的脸蛋仍带着几分天真的孩子气,与三年前他见到他时并无二致。
他的手不由抚上画像中俊美少年眼睑下那颗泫然欲泣的朱砂泪痣上,眼神痴迷而陶醉。
多么惹人怜的少年郎啊,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侍卫呢?
好想将他弄到自己身边好好疼爱。
疏影也不是第一次见他望着画像发痴了,斜了他一眼,径自转身出了屋。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抬起的拇指按在带血的嘴角上,眼中露出一抹阴翳邪魅的笑,“魏千紫,呵呵……”
魏府后院,正陪着祖母用完晚膳后,在搭了天棚的院子里纳凉的魏千紫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她瞧了一眼灯火之外那黑压压一片的花枝草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祖母,夜深了,咱们还是进屋去吧?我接着给您讲那嫦娥仙子和猪八戒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啊,这天不是还早吗?怎么就要进屋去啦?不是你说屋里闷,这故事就得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讲才有代入感?”老眼昏花的魏老夫人连月亮都认不清,指着前边一个灯笼惊讶的说道。
魏千紫压下她的手,将她苍老皱唆的手掌握进手心里轻轻抚摸,“祖母,外边蚊虫多,咱们还是进屋去吧?夏荷秋菊她们将门窗打开透了好一会儿的气了,想必这会儿屋里已经不闷了。”
魏老夫人虽然眼睛不太好使,可心里却明亮着呢。
“你又诓祖母,我这院子一到夏天都搭上了天棚,花草他们也都打理得很干净,怎么会有蚊虫?你是不愿陪我这老婆子,好哄我睡着了悄悄开溜吧?”魏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呵呵的叹了口气,“行,让你陪我一个糟老婆子也是怪无聊的,赶紧回去吧啊,我在这坐会儿也该歇下了。”
魏千紫听得心中一酸,多好的祖母啊,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她心里都清楚着呢。
原主每次过来陪她坐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开溜,以为她看不见,其实原主不知道每次在她偷偷溜走后,老人家都露出一脸的落寞神伤,任屋里几个大丫环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虽贵为一品诰命夫人,享月俸七百石,可也不过是一个想有儿孙陪伴的普通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