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紫刚躺下,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是玉竹,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不少,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正由四个丫环中年纪最小的晚歌搀扶着缓缓走过来。
碧琴和涵香面上都有些惊讶。
不是让她再多休息几日吗?怎的这会儿过来了?晚歌倒底是个不懂事的。
魏千紫见了,不由坐直了身子,目光扫了一眼她微瘸的右腿。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这会儿过来是有事吗?”
玉竹原本因为好几天没露面的事而感到不安,听到这一句关心的问候,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没事,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想着这都休息好几日了,应该过来给小姐请个安才是。”
魏千紫转头吩咐碧琴,“去,搬个锦凳过来。”
碧琴从旁边抱了个锦凳过来,茹烟帮扶着玉竹小心坐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她单独说会儿话。”
碧琴和涵香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玉竹,最后拉着晚歌出去了。
三人顺着游廊走到一处花架下,碧琴立刻沉了脸。
“怎么过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
晚歌委屈的扁着小嘴,“我也想啊,可玉竹姐姐不听,我总不能将她锁在屋里不让她出来吧?”
茹烟走过来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怪她了,小姐今时不同往日,这事恐怕也瞒不住她,到时真要发作起来,我们一起担了便是。”
碧琴还要再说什么,茹烟赶紧吩咐晚歌,“丹阳公主刚刚去了花园,你赶紧跟过去看着点,有什么事,立刻回来通知我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晚歌一溜小跑的出了院子。
碧琴生气的拽了一片垂在身前的叶子。
屋里,魏千紫静静的看着玉竹,等她主动开口。
这丫环性子虽然怯懦了点,但很是忠心。
玉竹在她充满压迫感的审视之下,不安的绞起了袖子,最后一咬唇,起身“扑通”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其实并未中暑,还请小姐责罚。”
玉竹说着,额头叩在了地上,消瘦的身子瑟瑟发抖。
“你既没有中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千紫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苛责的意思,可多年在她身上沉淀下来的那份逼人气势仍是一时改变不了的。
玉竹抬起头,清瘦的巴掌小脸满是泪痕。
魏千紫最见不得别人哭,别过头,扔了张帕子给她。
“起来说话。”
玉竹受宠若惊的接过帕子,扶着凳子站起身。
“谢……谢小姐......”
玉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了个底,包括刘管再三嘱咐她们不要把这事说出来的事也都说了。
魏千紫却是越听越心惊,感情她那日若是没有留在老太太那里,现在坟头草都一尺高了吧?
稍微一想,便知道这事是李铭羽那混蛋干的,也只有他能想出这种恶毒的招来。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了当日他给他下断肠散的事,而要挟他为自己做什么事吗?
这个混蛋!太可恶了,早知如此,那日在亭子里就该让他再多跪上一会儿。
魏千紫转而又想到那次在宫里,她和丹阳公主在马场骑马,突然被人偷袭的事,不由脊背一凉。
自己当日不过是几句戏言,他们不会如此较真的想要自己的小命吧?
可那日,如果不是凭着原主一身高超的骑术,说不定她就真的摔死了。
放蛇是李铭羽那厮干的,但那次在马场到底又是谁出的手呢?
大皇子李君烨?还是那个淡泊宁静的贤王李长舒?
魏千紫的眉头不由深深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