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玉江引也会有这样的经历,在她的眼中,玉江引更像是世家贵族的子弟,逍遥狂妄。
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讶,玉江引淡笑如菊:“你不必这么惊讶,这段过去鲜少有人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乱说的。”
他已经在桃花溪这么多年,那些人该当皇帝的也已经当了皇帝,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
一切该过去的,不该过去的,也早都已经过去了。
玉江引的这段过去,比起凤芊芊,有过之而无不及,凤芊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放下的。
瞥了一眼小丫头纠结的目光,他伸手捏了捏她细嫩的脸蛋,看着她惊讶地望向自己。
眯起眼睛笑道:“当初,我以为自己可以复国,带着那些死侍,闯入了皇宫,却被他们设计受伤,那些死侍死伤大半。
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提过要复国,就算复国了又能如何?百姓不会在乎谁当国君。
他们更在乎今天的粮食是不是又涨价了,即便复国了,我要与谁分享这样的喜悦?到头来,这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除了轻松也还是轻松。
他是真的放下了,但还有很多人,放不下,比如凤芊芊。
“怎么会无益?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复国虽然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但这一定是父皇和母后的心愿!”
凤芊芊有些激动地看着他,玉江引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激动的模样,心里充斥着理解。
当初,他不也是如此吗?
芊芊还小,许多事情没有办法放下,既然她想要复国,那自己就陪着她去闯。
玉江引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对上她的视线,笑笑没有说话。
即便过了一年,她也还是个孩子,孩子的世界,哪里会有什么放下?
这件事他并不准备再说,便借机转移了借口:“对了,你用帕子,将药架上的楠木盒子拿给我,千万别用手碰。”
这楠木盒子上有紫金草,若是用手碰了,只怕会腐蚀伤到自己。
凤芊芊乖巧地拈着手帕走了过去,将盒子拿了过来。
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沈九辰的东西,你拿到母蛊了?”
她笑嘻嘻地看着床上的玉江引,眼里的好奇一点点显露出来。
看着她如此调皮,玉江引也是没了招数,无奈道:“上面有紫金草,你小心些,不要被紫金草伤到。”
心里虽然讶异她是如何知道这是沈九辰地东西,嘴上却并没有问出口。
他还没有忘记,芊芊亲口所说,她与沈九辰先前订过婚约的,虽说没有成亲,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不怪他多想。
看了看如此小心的玉江引,凤芊芊不禁咋舌,低头打量着如此小巧的盒子,怎么看也是和自己小时候的东西一模一样。
她真诚地看着玉江引,目光澄澈:“我记得,沈九辰曾经给过我一个盒子,与这个一模一样,就连味道也一样,至于是不是紫金草的味道,我还真的不清楚。”
听见这是他们小时候的东西,玉江引的心里就更加的不快,面上忍不住酸道:“这是你们一人一个的?那也算是纪念了。”
现在他也算是知道,为何沈九辰要用这个盒子来装母蛊,但他已经芊芊的仇人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让芊芊爱上他,然后背叛自己?
凤芊芊绕了半天还没有弄清楚玉江引其中的意思,只好无奈的放弃,只当做是他对自己的夸奖了。
“这个盒子还有一个机关,只有触动这个机关方能打开。”她身在玉江引的面前,注意力却全神贯注地放在了楠木盒子上。
只见她不知道碰了盒子的什么地方,听到“啪”的一声,盒子便打开了。
这样新奇的东西,玉江引却并没有半分的兴趣。
这是沈九辰给他的下马威!他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凤芊芊手中的盒子,不明白究竟哪里可以做机关。
盒子打开后,还没有等玉江引先看,凤芊芊就探头望了进去,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一点点地向着盒子阴暗的角落躲过去。
“这就是母蛊。”玉江引简单明了地解释道,将她的注意从盒子上吸引过来:“有了母蛊在,就能把蛊虫引出来了。”
只是过程非常痛苦,若说疼痛倒也不是,而是那蛊虫的感觉着实恶心。
那母蛊的体积确实大,足足占了盒子的一半,但当凤芊芊看清了母蛊的真面目的时候,神色立刻就变了,将盒子放在案上,离得远远的。
见她这番模样,玉江引不禁哑然失笑,他知道这个蛊虫有些丑陋,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厌恶的。
他从案上将盒子拿过来,正色道:“明晚用饭前,我给你解毒。”
既然母蛊都已经有了,又何必再推迟?
“不是要把它吃下去吧?”凤芊芊拧着眉头为难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宁愿不要解毒,毒死她好了。
闻言,玉江引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太欢又扯到了伤口,冷不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她小脑袋里的想法惊到了,玉江引忍住伤痛,托着脑袋思忖道:“虽然没有试过,不过应该没什么区别,要不试试?”
忍住笑意,看着凤芊芊眼中的为难,也不忍心再逗弄她,好言安慰了一番,便催着提心吊胆的凤芊芊回去自己的屋里了。
看着盒子里的母蛊,玉江引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以往中过这种蛊虫的人也不是没有过,但真正能挺过来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他从苗疆的巫医哪里学会了这样的技能,却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就更加没有把握了。
控制母蛊的办法他倒是研习得纯熟,但若是在芊芊身上尝试,他还是有些胆怯。
不过这样的纠结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凤芊芊走进他的木屋等待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
尽管练习了许久,但此时他的手心依然被细汗浸湿。
他递给凤芊芊一碗水,安慰道:“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一会儿就好,不会有什么不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