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瞄了眼旁边的人。
欧阳墨面色淡然的对那人道,“告辞,保重。”
年轻男子俯首作揖,“多谢,二位,顺行。”
陶吉看一眼欧阳墨,也发现了藏在暗处的人。
两人策马离去,路上,陶吉问,“公子,刚才为何不问那姑娘出处?”
“为何要问?”
陶吉干笑一声,看着他俊美侧脸上的那道刀疤,又问,“公子为何要易容?”
欧阳墨眸光扫来,“多事。”
之后,陶吉没再多问,傍晚河边休息,他才开口,“公子,你说这端少木氏族是不是出了什么内乱?他为何要逃出来?”
问出的话似投进深渊的棉花,连个回响都没有,无奈摇头,转身挠挠头,边走边继续思考。
欧阳墨负手而立,望着河面波光粼粼,脑海浮现的是在玉九龙山的情景。
他自小视力非常,即便在黑夜看物也如白昼,毫无障碍。
那日他看的清楚,没想到她也易容,在脸上贴了块显眼的红色疤痕,倒显得那张灵巧精致的面庞更白皙细嫩。
在客房听到她声音就觉耳熟,没想到真是她,撒花烟罗衫,配条粗布墨绿两片裙,穿条缩口纯色长裤,纯朴,利落,英气。
深邃蓝色双眸盯着河面,负在身后的长指点了点,袖子里的东西也跟着动了动。
九龙山匪首,她下山为何?
陶吉喂完马,见他还站在原地没动,“公子,在想何事?”
欧阳墨颀长身形回转,看他一眼,“那人如何了?”
“哦,他已经被自己人带走,并未见可疑人。”
“走吧。”
陶吉疑惑,“走?公子,这眼看大雨将至,还继续赶路?”
说话间,欧阳墨已回身上马,陶吉只好紧紧跟上。看着行进的方向,他自上路就略感疑惑,这不是与那对母子行的是同一方向么。
江南歌带着小豆丁一路狂奔,眼看着天黑又要下雨。
怀里的小豆丁打了个寒颤,“阿娘,我冷。”
“小豆丁乖,再撑一下,前面有个木屋,咱们去那避避。”
江南歌心疼坏了,快速朝那脚下的那木屋奔去,从刚才山坡过来的时候她就瞧见那木屋有微亮的光。
突然两个黑衣人从后面冲出来。
“阿娘,有坏人!”
江南歌眉头一拧,“混蛋,还阴魂不散了!”
小豆丁从小在九龙山长大,见她教训人,打架习惯了,所以并不害怕,他担心的是江南歌要淋雨与他们打斗。
江南歌把小豆丁往怀里揽了揽,“怕吗?”
小豆丁重重摇头,稚嫩又坚定,“阿娘在,不怕。”
“好儿子!”江南歌快速俯身在他头上亲了一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小豆丁紧紧抱着她,乖乖的闭上眼睛。
“啾!”
“轰隆!”
破魂抽出的声音伴着雷声,划破阴暗藏险的黯淡夜空。
江南歌俯身抡出破魂,几招下来,她发现这些人与之前在林子里袭击她的人是一伙的。
破魂出,必屠株。
“呃!”
只一鞭,她听到对方传来坠马的痛楚沉哼。
之前在林子打斗时,长鞭里的暗器用的差不多,现下并无暗器,一击只能伤及皮肉,加上她护着怀里的小豆丁,力道也减了不少。
江南歌将破魂收回,骑马转个圈,再一抡,那黑衣人避之不急,鞭子准确绕他的脖子两圈,她将长鞭用力回拉,用力夹马肚,马迅速狂奔。
身后的黑衣人立刻被拖行,江南歌回头望一眼,眼看要将那人拖死,突然,那倒地另一个黑衣人朝她袭击,手里的长剑刺来。
“阿娘小心!”
小豆丁在她怀里抬头的一瞬看到跃起黑衣人的剑。
“别看!”
江南歌将小豆丁按回怀里,想收破魂,但来不急,只得猛拉缰绳,黑衣人一剑刺偏至马身,身下的马突然惊抬前蹄。
“小豆丁!”
马受伤惊厥,前蹄真立而起,在他们从马上摔下去的那一刻,江南歌破魂握把一按,变成短刀,刺向那黑衣人心脏。
“噗!”
刀入**,血如涌溅。
“小豆丁!”
江南歌紧紧的抱着小豆丁,用身体护着不让他着地,而她的背,直直的朝地上摔去。
这一摔不断腿也定断几根肋骨,冰凉的雨倾泻而下,打在紧闭双眸的脸上。
岂知,疼痛未至,腰间突然横出有力臂膀,一揽一提,将她快要落地的身体抬起。
鼻间,一股檀香袭来。
江南歌有刹那呆愣,怎么会是他?
“啊!”
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刚才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欧阳墨将清冷目光收回,将江南歌扶稳,手臂从她腰后移开,“可还好?”
语气听不上是关怀,像是随意问出口。
江南歌回神,站稳赶紧去看怀里紧抱的小豆丁,“小豆丁,你怎么样?”
小豆丁从她怀里抬头,“阿娘……”
他声音有些抖,身子也跟着颤了颤,“我,我冷……”
江南歌差点掉眼泪,自打他出生,除了抢占九龙山那段时间,从未让他受到过任何危险,可这刚下山,不只一次遇袭,又淋了雨,他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乖,娘带你进木屋。”
江南歌抬头看了眼身边雨中高大的人,还未开口,欧阳墨看着她湿透的衣裙,启唇,“木屋生着火,进去。”
说完,欧阳墨顺手将她怀里的小豆丁抱过,快速朝木屋跑去。
江南歌没再迟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跟进去,陶吉正加柴,火旺了许多,顿时觉得暖暖的。
来不急挤掉衣裙上浸湿的雨水,江南歌跑到小豆丁身边,冰凉的手覆上小豆丁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了!”
江南歌蹙眉,小豆丁身体自小就不好,一直以来都是奇云给他调理身体,现在,她手足无措。
欧阳墨不疾不徐从怀里拿出布帕递给她,“淋雨手太凉,先擦擦。”
接过帕子,江南歌快速擦了一把,又把手搁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确实很凉。
刚要开口,便见欧阳墨优雅的将修长的手轻触触小豆丁的额头,又给他把脉,见他熟练的动作,与奇云看病的时候一样,便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