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歌收回思绪,看他一眼,这人越看越危险,虽然告诉她真名,但还是不知他真实身份,后来她虽未再问,但感觉此人还是远离的好。
特别是看到他脸上那道伤疤,如果没猜错,应该也是假的。
“这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吃完最后一块糕饼,她放下筷子,严肃的盯着他。
“我有个事要说,这次多谢二位出手救了我儿子,若有缘再见,二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必定在所不辞,今日,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祝二位顺行。”
说完,她看了眼工整的把筷子轻放在桌上的小豆丁,“吃完了么?”见小豆丁点头,又道,“走了。”
小豆丁跟着她站起身,小手被她牵住,回头的那一刻,他盯着一言不发的欧阳墨,“欧阳叔叔,小豆丁走喽。”
随后看向一脸无奈和不解的陶吉,“陶叔叔,再见。”
两人看着江南歌将他一步步牵离大堂,上了楼。
“公子,姑娘这是怎么了?”
虽然欧阳墨未应,但陶吉看的出来,他此刻不高兴。
他们这些年也遇到过各色各样的女子,不管公子变换成何等容貌,她们都不会像她这般疾言厉色,时刻保持距离,就好似他们如同猛兽,让她避之不及。
欧阳墨放下筷子,欲起身便见聂襄棵朝他走来。
“公子,昨夜休息可还好?”
“嗯,看今日客人,生意还算不错。”说着,他扫了眼大堂里的客人。
聂襄棵抿唇温柔一笑,“嗯,还好,清晨开门就来了许多客人,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意,这些大多是商人。”
欧阳墨微微颔首,起身,正欲转身之际,问道,“端木氏族那边有何动静?”
一旁的陶吉心里一怔,这样的欧阳墨着实少见,刚才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还欲劝说别人不要去管闲事。
他这是不放心么?难道……
陶吉心里打了个结,紧接着否定,他的心思都在那一人身上,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放心小豆丁跟着他母亲冒险。
回到房间的小豆丁看着收拾系包袱的江南歌,轻问,“阿娘,你跟欧阳叔叔吵架了?”
江南歌回头看他一眼,随即起身将包袱背在身上,“为何这样问?”
“欧阳叔叔欺负你了么?”
欺负?还没人敢欺负到她江南歌头上。
但听着小豆丁的话,脑海里却不知不觉的闪现出昨晚那幕,那是两人第二次意外之吻了,为什么一遇到他就……
江南歌赶紧回神,用力摇摇头,俯视着等待答案的小豆丁。
“小豆丁,别太相信什么人,江湖险恶,很多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隐瞒真实身份,莫要与陌生人走的太近。”
小豆丁眨巴着大眼睛,问,“欧阳叔叔也隐瞒了吗?”
江南歌郑重的点头,“嗯,他不姓欧阳,而是欧阳,而且,咱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什么身份,还是少接触的好,知道了吗?”
“哦。”
小豆丁点点头,虽然他有自己的判定标准,但阿娘定不会害他,小心为妙,云叔叔也说过此类的话。
看到儿子这般听话,江南歌心情舒畅了,亲亲他的小脸蛋,“乖,我们走。”
“我们要继续赶路么?”
“我们要先去……”
开了门,话音未落,便看到门外站着的欧阳墨主仆二人。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欧阳墨回身,“送行。”
江南歌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哦,谢了,就此告辞。”
说着,牵着小豆丁就往外走,与欧阳墨擦肩而过之时,突然感觉到他周身一丝阴冷,心不由的颤了下,随即淡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陶吉才往前一步,道,“公子,咱们何时起程?”
好一会儿,欧阳墨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平常不是话挺多?”
“啊?”陶吉不解,挠了挠头,他是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去收拾东西。”说完,欧阳墨抬步下了楼。
陶吉一直到目送他离开才回神,边回房边嘀咕,“我平常话多么?不多吧?公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墨到马棚的时候,江南歌已经离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有些郁结之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这种倔强又记仇的女子着实少见,总在探询他的身份,可此时此刻,他更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眼下她就这么离开,定会去端木氏族。
“公子,我还道公子去了何处,原来是在此处。”
陶吉朝他小跑过来,打断欧阳墨的分析,“公子,咱们此刻就起程?刚才在大堂未见襄棵姑娘,我们是不是……”
“何来这许多话?”
欧阳墨打断他,径自上马,刚才不见他出言留人,此刻又喋喋不休,着实恼人。
陶吉的脑海里又继续刚才的问题,“公子这是怎么了?又闲我话多了?”
二人刚上马,聂襄棵便急步赶来。
“公子,这是我准备的些许干粮,带着路上吃。”
她走到马上,声音温婉,又略显娇羞,“公子,一路顺行,小心保重,我见公子昨日又咳了,不知可是旧疾未愈,所以备了些风寒药和几件衣袍,望公子别嫌弃。”
“不必劳烦,陶吉会做好一切。”欧阳墨神情淡然,心思也根本不在此处。
聂襄棵上前一步,“公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做的也只有这些,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陶吉看向欧阳墨,在他的示意下才接过包袱,沉甸甸的一个包袱,看来没少用心,她对欧阳墨的心思陶吉很是明白,可注定只是徒劳。
“店里如有任何麻烦,带着我给你的信物去找那人,他会助你。”
聂襄棵点点头,“多谢公子挂怀。”
“保重。”话音落下,马也奔了出去。
陶吉绑好包袱,看了眼出神盯着欧阳墨离开方向的聂襄棵。
“襄棵姑娘,多保重,告辞。”
聂襄棵轻轻点头,“顺行,陶吉,麻烦照顾好公子。”
陶吉点点头,策马去追欧阳墨,只留下聂襄棵一人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