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豆丁掖了掖被角,她用力闭上眼睛,但一闭,浮现的都是那半张有刀疤的侧脸,若是平常女子,这算是恶梦吧?
但在她这里,怎么觉得他就是与旁人不一样呢?
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但直觉这东西真的很可怕,在现代,她就是个生活中大大咧咧的女孩儿。
但出任务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拼命三娘,与战友处相极好,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唯一有这般相似感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她最好的玩伴,后来她进了特种队,他成了缉毒警,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们的交集慢慢减少,但那种感觉却没有此刻这般强烈……
猛然起身,即然睡不着那便不睡了,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得去探探情形。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欧阳墨在外堂,加上门口有守卫,所以不能从正门出,又没后门,那只能从窗户。
快速穿好衣服,刚走到窗前,突然听到动静,猛然回头,盯着门口的黑影。
“欧阳墨?!”
“嗯。”欧阳墨在屏风处站定,“想夜探内殿?”
江南歌觉得这个人是真的有毒,他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没睡?”
欧阳墨无奈反问,“你翻来覆去,我如何入睡?”
“你……”
江南歌脑子短路,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随后反问了句,“那你是想拦我?”
“不是。”
江南歌感觉他纯粹是来捉弄她的,“那你来干什么?”
欧阳墨朝她走近,低声道,“一起去。”
“一起?”
“嗯。”欧阳墨只回了一个字。
江南歌听出来了,他嗓子比之前哑的严重了,难道是她给的被子不够厚?
不待她回神,欧阳墨已至身前,“不去?”
“去,当然去。”
欧阳墨把窗子小心撑开,朝窗外察看片刻,道,“刚换岗,此刻正是时机。”
“你,能看到下面?”
这点江南歌早就发现了,之前在路上遇到金氏族那次就是,他一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现在,下面漆黑一片,天上连颗星都没有,他却知道刚换岗。
欧阳墨的注意力在外面的动静上,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南歌觉得自己碰到了个有异能的人,比她这个穿越的人还异能。
“你是有夜视眼吗?”说着,她从腰间抽出破魂。
“算是。”欧阳墨虽不太明白她那词的意思,却也大概猜测到,“白昼对我来说没有影响。”
“嚯,你真牛!”
说话间,江南歌的破魂已经甩上屋檐,她拉了拉,不禁感叹。
话音刚落,她突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小豆丁,欧阳墨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担心,陶吉马上过来,会保护他。”
想的还真周到。
两人先后跃窗而出,虽然江南歌的视力也不差,但相对于白昼不分的欧阳墨来说,还是差太多,由他带路,很顺利,而且,她发现,欧阳墨似乎对内殿很熟悉。
“你来过这儿?”
欧阳墨回头看她一眼,没否认,“嗯。”
他确实来过,五族他都踏足过,不只一次,为找人,为救人,各种情况都有。
江南歌还想问什么,胳膊突然被欧阳墨拉着躲进花园内一处繁茂绿植当中。
“怎……”
“嘘。”
夜色里,两人隐匿于绿植中,他的脸离的那样近,近到她鼻息之间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檀香。
江南歌眼睛所及之处,是他轮廓如刻般的侧脸,虽然看的有些模糊,但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
刚才他轻轻地那一个字,像是敲击在她的心上,莫名的有些慌乱。
“怎么?”
欧阳墨的声音打断江南歌神游般的思绪,她快速别开视线,蹩脚的找了个没有的理由,“你头发扫着我脸了,痒。”
而事实是,她有一屡长发正搭在欧阳墨的掌心,他没有抓,只是任由那发在掌心搁着,轻的像是羽毛,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重量,这重量直达心底。
江南歌想到他的超级夜视眼,心里悔恨,他早就知道她说谎吧,心中不禁腹诽:我这是怎么了?
防止自己的异想,江南歌轻声问,“你发现什么了?”
欧阳墨回的很快,“刚才有个人影跑过去。”
“什么人?”江南歌也伸长了脖子想望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你看到长相了么?”
“嗯,女人。”
“女人?”
“很慌张,怀里抱着东西。”
他的声音很哑,他尽量放轻声音,这样她能听的清楚。
江南歌蹙了蹙眉头,“跟过去看看?”说着,她缓缓起身。
欧阳墨看着掌心中那屡长发,他轻轻屈起五指,那长发随着江南歌起身的动作,一点一点,从掌中抽离。
“我们该去哪个地方找她?”
江南歌自然看不到他这一举动,注意力全部在努力瞪着眼睛想看清眼前事物上,这里的夜黑的不像话。、
她这么好的视力,怎么都看不清楚,她怀疑这身体的主人是个的视眼。
欧阳墨也起身,道,“跟我们去的是一个方向。”
“嗯?”
这就奇怪了,能在端木氏族内殿偷偷摸摸的女人,去了族长内殿,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未再停留,江南歌随着欧阳墨的脚步朝端木元淇的长殿快步走去,他算的时间刚刚好,他们前脚离开,巡守便自大门那边查探过来。
过了一条长廊,又拐了两个弯,欧阳墨停住脚步。
江南歌轻道,“到了?”
“嗯。”欧阳墨侧头看着她道,“不管发生什么,切勿冲动。”
“知道了,没事我冲动什么?”虽然自穿越过来她的脾性是变得有些急,但也不是不分情形的乱来。
因为她在欧阳墨后侧,又靠着墙,她根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欧阳墨却一直盯着她看不到的位置一言不发。
终是忍不住,江南歌伸手轻轻拉了拉欧阳墨的衣袖,“怎么不走了?她在前面?”
欧阳墨眸光下移,看到她的手紧握着他的袖角,唇角不自觉的微扬,“嗯,在前面。”
“不过去看看?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