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都受了何等委屈,之所以五年后才回来,是因自我醒后,对以往的事一概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是何身份,不记得父母为何人。”
说着,她抬步,往阮红箩方向走了两步。
“虽然有这血书可证我身份,但我无法确认,有人告诉我,我是被追杀逼跳悬崖,现在想想,或许真是这原因才让我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欧阳墨的目光无视一切,只注视着江南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江凉岚回头惊诧的看着她,“怎会……”
江南歌边点头边打断他,“所以我对你们都很陌生,不过族长即已承认我,那是不是也表明,承认我江族七小姐的身份?”
江凉岚点头,“那是自然,你本就是我江族七小姐,无人反驳,你……”
“等等。”
阮红箩走向前,看着江凉岚,“族长,恕妻多嘴,这五年来,有不少人冒名闯殿,虽说您承认了她的身份,但有些事,咱们还是问清楚的好。”
江南歌在江凉岚思考的片刻,走到一旁的木椅上落坐,“怎样清楚法?”
阮红箩往她身边移了两步,“你说你失了记忆,不记往事,这点着实让人起疑,血书是真,但这血书是不是真的属于你,不得而知。”
“哦。”江南歌不以为意,问,“那以你的意思我该如何证明?”
欧阳墨未发一语,只是往离江南歌最近的地方移了两步,静静的听着。
“南歌生于炎炎夏日,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后颈有一处胎记。”
听着阮红箩的话,江南歌微蹙眉头,她从来不知道后颈还有这胎记,虚白也未曾与她提及过,那这阮红箩说的是真是假她便无从判断。
一旁的欧阳墨看似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翻涌奔腾,因为他同样想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胎记。
他一直想证明的,那证据,便这个胎记。
果然,他寻找的方向没有偏差,江南歌是他这几年里唯一觉得像她的人,现在,只差一步便能证实。
那天晚上,冰冷的石洞内,他意识不清,眸光涣散,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双明眸和那个过目不忘黑色花纹的半月胎记。
而他,仅凭这两点,寻了五年,江南歌是唯一一个眼睛最像的,而这胎记才是真正确认她身份的关键。
他的手负在身后,缓缓握起,掌心,一片浸湿。
江南歌扬眉,“所以,若我没有这胎记,就不能证明我的身份?”
“当然。”
接话的是江敏纯,“胎记是抹不掉的最有力之证,比血书更能证明,不是么?”
江南歌扫她一眼,“那你们是要现在验证?”
江凉岚略显为难,“南歌,为父相信,你就是我的南歌,你与你母亲长的如此相像,这点,毋庸置疑,只是……”
“好。”江南歌再次打断江凉岚,起身,一副坦然自若。
欧阳墨随着她的动作越发紧张,心一直提着,手越攥越紧。
江南歌没有一丝犹豫和胆怯,轻哼了声,道,“我后颈没这胎记。”
“什么?!”
包括欧阳墨在内,所有人都看向她,只是,各自面上所呈现出来的表情大相径庭。
阮红箩按捺不住喜悦,与江敏纯相视一眼,这自然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江凉岚则是失望大于惊诧,但他这种失望不是因找没找到女儿,而是纠结着某些事情。
而欧阳墨,眼神里尽是落漠和惊诧,江南歌扫了他一眼,与他微缩的瞳孔撞上,他眸子里更多的是疑惑,但江南歌不清楚他为何疑惑。
欧阳墨极力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身后的手,却攥的更紧,本不长的指甲深深的抠进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怎的?”
江南歌却是一脸轻松,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嘴角扬着一抹笑意,“没这胎记就不是江南歌了?”
“你,当真没有?”江凉岚不死心的追问一句,“这关乎你的身世,作不得谎。”
不等江南歌出声,阮红箩走到江凉岚身前,“若不然我帮她再看看?”
江南歌看她一眼,笑了笑,“不用看,我说没有就没有。”
她双手负在身后,盯着眼前的江冷岚。
“血书你们都不认,仅凭一个胎记就能认定身份了?血书作的假,那胎记就作不得?若我存心冒名,为何不做的更天衣无缝些?”
一连几句,江凉岚倒有些迟疑了,“这……”
“再者,你们说有胎记就有胎记?莫不是看我失了记忆拿来诓我?”
“诓你作甚?”
阮红箩冷笑看她,“胎记是作的假,若你两者兼备,何惧身份不被承认?真正的七小姐颈处确有胎记,这胎记自然不会轻易消失。”
“是么?”江南歌轻呼口气,“若我说这胎记是我娘故意在我小时给我画上去的,你们可信?”
“荒唐,自然不信。”阮红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是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说什么便也是什么,这胎记重要到连身份都能无视?若有人真有这胎记,却是冒名的,你们也认?”
“这……你……”阮红箩一时没有反驳之词。
“逞口舌之快有何意义?”
江敏纯天生一副冷傲模样,却故意装出大家闺秀的动作,拿捏着温柔大方的腔调,着实不符。
她这是摆给欧阳墨看的。
“没有便是没有,父亲母亲也并非以胎记认人,现在证据是有,但不足,父亲也没有更要紧的证明,所以,你倒底是不是我七妹妹,还有待查证。”
她的头脑倒是比阮红箩强多了。
“哦,要怎么个查证法?”
“既然你不愿让母亲亲自查看,便不强人所难。”江敏纯终于光明正大的将目光移向立在原地未动的欧阳墨。
“方才在亭子,那位小公子唤这位公子为阿爹,那公子自然知道你这胎记有是没有。”
江南歌也不打断她,静等着她说下去。
“当年伺候四夫人的老人还在族里,她是最清楚七妹身上到底有没有这个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