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妈妈也说她吃了不少苦,这苏琦莯说的几乎一样,看来,这江家倒当真是没少让她吃苦头。
七年,除去她记忆中的五年,还有两年的时间,她逃出江族,得罪金氏族,被追杀,后坠崖,那这两年里,她是怎么过的?
根据现在她所掌握的信息能,大概推算出事情的粗略末节。
七年前,母亲刚过世,江凉岚就把她许给金氏族的男人,因抗婚不得,迫不得已逃离,后被捉回,强行送去金氏族与金族二长老成婚……
信息到此,便没有了下文,推想一下,应该是在金氏族逃脱了,还对那所谓的二长老做了什么,所以被追杀然后坠崖。
她醒来时是在床上生小豆丁,那坠崖后呢?发生了什么?算来,让她怀孕的那个混蛋就是在坠崖后出现的。
如果,她去当年那坠崖的地方重新坠崖一次,会不会……
“七妹?”
“南歌?”
江南歌的思绪被苏琦莯和江娇虞的唤声拉回,她定了定神。
“六妹,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
“不是。”江南歌抿抿唇,摇头,“我努力回想,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琦莯面露担忧,无奈道,“若真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顿了顿,她叹口气继续道,“方才一见你我便觉得你与之前大不相同,你尚且在江族时见过几次。”
江南歌凝神盯着她,“能请三夫人给我讲讲么?自回来,我努力想记起些什么,但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琦莯闭着眼睛作念佛状,片刻睁眼,才道,“每次见你都是为你母亲的事与你父亲起争执,每次你都被打的遍体鳞伤,但你从来不喊疼,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那么小的年纪,很倔强很让人心疼……”
江南歌能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不该与你说这些,可你此时的模样与那时相比,笑容多了,性格也变了不少,仿若换了个人,这才有感而言。”
“母亲,七妹原来受这么多苦?为何我不知道?”
江娇虞也心生怜悯,很是心疼,又愤慨不已,“爹爹怎么能这么对待四夫人和七妹?一个是他夫人,一个是亲生女儿,怎的就这般狠心?”
“你二人年纪虽相仿,但南歌却是沉稳隐忍,你呀。”
苏琦莯无奈摇头,又满眼宠溺,“时至今日仍像个长不大的孩童,何时能让母亲省心?”
“母亲,你接着往下说,后来呢?”
“南歌以前很少在人前露面,根本不与外界接触,即便我见过几次,也只说过一次话。”
想到此,苏琦莯仍旧觉得当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揪心般的疼。
“啊?就说过一次?”
江娇虞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苏琦莯,又看看了一直未语表情淡然的江南歌,“说了什么?”
苏琦莯深吸口气,“记得那是冬日夜里,很冷,我偶遇去杂役房要水的南歌,当时她只穿着件单薄的衣衫,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小小的身个儿,拎着大大的木桶,她走过的雪地,留下的脚印上带着血……”
听着她的话,一旁的小豆丁眨巴着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晶莹,侧头紧盯着深思的江南歌,心疼的不得了。
长舒口气,苏琦莯看着江南歌接着道,“我实在不忍,便拿着冻伤的药去西苑,西苑没有奴仆,开门的是你,我把药递给你,你对我说了三个字,‘不需要’,然后把门关上。”
江娇虞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从苏琦莯口中描述的江南歌与面前的这人个,确实有很大出入。
“后来呢?”她很好奇。
“后来我便将药从门缝里塞进去,至于南歌用没用,我便不得而知了。”
苏琦莯又将温柔慈爱的目光移看向平静的江南歌。
“所以南歌,有些事不记得也好,看你如今这般,比以前活的开心,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说到孩子,她目光疑惑的看了眼小豆丁,昨日江娇虞回来说起过这个孩子的事,她也不便多问。
“夫人说的是,不记得也好,省得那些不好的回忆会让我忆起堪过往,我只是想更多的知道母亲的事,夫人可知我母亲葬在何处?”
“南歌,叫我姨娘便好,我虽与你母亲并非熟识,但也算姐妹一场,不必见外。”
江南歌对这位三夫人不甚了解,但她温柔谦和,看不出什么破绽,也未曾听说过她的行事作风,所以,她还是心存疑虑的。
“是,姨娘。”
苏琦莯微微笑着,点点头,“你母亲因邪疾而终,因不吉利,所以,没人知道葬在何处。”
江南歌抬头看她,她眼神闪躲,看来是有所隐瞒了。
既然她不说,江南歌也不便追问,点点头,“多谢姨娘愿意与我说这些旧事,关于母亲所葬之地,我会亲自去问父亲。”
苏琦莯微启了启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江娇虞热情的留他们母子一起吃了午饭,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江南歌又吃了下午茶才牵着小豆丁回西苑。
回去的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江娇虞问过的一句话。
“小豆丁的爹爹长的好生面熟,与江敏纯那个失踪了的未婚夫很相像。”
联想到他们刚到江族时江敏纯看欧阳墨的眼神,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那种不由自主的情感流露还是出卖了她,不然那日她也不会故意与欧阳墨作戏给她看。
如此看来,欧阳墨不是与他们认识的人长的相似,他就是那个他们认识的人。
她未从江娇虞处探听欧阳墨的真实身份,因为她想听欧阳墨亲口告诉她。
想想又觉得可笑,连声招呼都不打连夜离开的人,她如何真的期待他会亲口告诉她?
期待?
江南歌无奈摇摇头,自嘲一笑,由他去吧,他本来就不应该留下,她要好好的规划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璃幻暮被安葬在哪里?三夫人看似有意隐瞒。
区妈妈说璃幻暮死于邪症,呵,若没猜错,这是阮红箩的杰作,所以苏琦莯不敢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