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歌捊了捊身前的几缕长发,“别气,跟你闹着玩呢,我很怕死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欲走,她出来这么长时间,担心小豆丁。
“你可知,他是谁?”
身后,江敏纯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南歌应声停驻脚步,她很清楚,江敏纯口中所说的‘他’指的是谁。
转身,她微着眉头,“谁?”
一个字却是双关,她想看看江敏纯会怎么回答。
江敏纯双手相握置在身前,向她缓步走近两步,“他的身份不是你这种人可高攀的。”
“哦。”江南歌淡漠的点点头,“然后呢?”
江敏纯厌烦的拧着眉头,那张故作婉约的面容顿时变了模样,“江南歌,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选择这时候回来,不就是看有人给你撑腰么?”
说着,她侧过身,看着静诣的池水,“即便他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但在我心里,他不曾改变。”
江南歌不想与她打什么哑谜,“你有话直说,不说我走了。”
见江南歌转身欲走,她又开口,“他是我的!”
听她此言,江南歌微微弯起唇角,果然,她还是沉不住气的,转身,道,“谁是你的?”
“不要觉得他与你一同回来,又承认是你那野种的父亲,不管他是与不是,他都只能是我的。”
江南歌摩挲着下巴,“嘶,你是说欧阳墨?我刚才问你说的是谁,你也不说,原来你是说欧阳墨,他什么身份与我有何关系?再说,是他自己承认是我儿子的爹,你应该去问他,而非问我。”
“江南歌!”
“欸,别生气啊。”
江南歌的吊儿郎当的将手环于胸前。
“既然你说他是你的,那你便去找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他离开了么,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要是他回来,我让他来找你,如何?”
江敏纯被她这种淡漠和基于玩笑的样子激怒,“欧阳氏族是何等尊贵,凭你一个未明身份的私生女,有什么脸待在他身边!”
这话就让江南歌不高兴了,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这话是不是过分了?”
“过分?”
江敏纯突然笑了,“你没听父亲说么,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早在进江族前就与别的男人私定终身,你,到底是谁的种,还真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为何你们母女被禁在西苑?”
“啪!”江南歌一个巴掌扇过去。
“江南歌,你敢打我?!”说着,她扬起手欲打回去。
“我是谁的种用不着你来操心,不过,你真这么自信你就是你父母亲生的?”
江敏纯顿时一愣,举起的手甩下,“你胡说什么!”
江南歌确实是胡说的,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她早就发现,江敏纯似乎不太正常,容易被激怒,沉不住气,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这种人很容易利用,但也极其容易走极端,是个危险的存在。
“你就当我是胡说好了。”江南歌耸耸肩,“我告诉你,别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侮辱我母亲的话,否则,我会打的你亲娘都不识得。”
江敏纯浑身颤抖,愤恨的瞪着她,“离欧阳墨远点,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于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江南歌则不屑冷嗤,转身潇洒离去。
回到西苑已是漆黑一片,绿竹已将小豆丁哄睡,她匆匆吃几口饭便躺在床上,回想着江敏纯的话。
现在能确定,欧阳墨就是欧阳氏族的人,身份应该是欧阳氏族直系子孙,欧阳氏族她没了解过,只知道是五族中最大的,也是实力最强的。
之前江娇虞就提到过,江敏纯有个失踪的未婚夫,若猜的不错,欧阳墨应该就是那个人了,难怪江敏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那么迫切和激动。
她不明白,欧阳这个姓氏如此扎眼,他若存心不让人知道他是谁,为何不换个完全陌生的姓氏?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能以琢磨,走了也不省心,江敏纯揪着她不放了。
“走了就别再回来,省的给我添麻烦。”
自言自语一句,她用力闭上眼睛,可怎么都睡不着,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他现在在哪儿,身上的病疾可好些了?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做了个梦,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爸爸……
而此时的欧阳墨正站在襄棵客栈的堂中。
“你还真敢一个人来。”
说话的是那日拦路的金氏族被贬到小道上巡守的眼睛带刀疤的将领,名为金冠。
他坐在放满酒肉的木桌前,将手里的酒坛用力搁在桌上。
“江南歌呢?!”
欧阳墨眸子都未眨一下,“见你,我一人足矣。”
“呵,有种!”
金冠起身,他身形比欧阳墨要高大,粗壮,“你来?我要的是江南歌那臭娘……”
“呃!”
话未说完,喉头被欧阳墨的暗器击中,顿时一阵麻木,说不得话,瞪着眼睛‘唔唔’着,一旁的士兵全部围上来,拔敛指向中间的欧阳墨。
“将领记性似乎不太好,我与你说过,嘴,放干净些。”
他提步,墨蓝色的长袍随着他缓近的步伐微微飘逸,盯着双手卡着脖子的金冠,“人在哪儿?”
金冠忍着喉头的痛,恶狠狠道,“拿江南歌来换!”
欧阳点哑着嗓音反问,“与我谈条件?你该清楚,若我真想要你的命,方才那暗器便不只是击撞你的喉咙。”
“回去告诉金族长,金氏族欠江南歌的,我会一一讨回,不必费尽心思伤极无辜。”
“你……”金冠咽了咽口水,“到底是何人?”
欧阳墨盯着他,“你只需要原话带回便可。”
金冠迎着欧阳墨冰蓝色的眸底,目光如峭,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与生惧来的强大气场。
“给我拿下!”
金冠被贬五年,为的就是亲手抓到江南歌,怎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这个男人,他不管是谁,何等身份,他要的是引出江南歌,既然之前那女人没用,眼前这男人,一定有用。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男人的真正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