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们想留在江族,我绝不追究今日之事,若有人想离开,我也不会为难,走或留,你们自行决定。”
殿内剩余的侍卫此时没有别的路可选,离开是不可能的,相视一眼,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举手作揖,向江南歌行礼。
躲在暗处的长老们年事已高,提不动刀,拿不起剑,也做不了任何决定。
“各位长老,等此事稍平息,我会制定一个方案给各位,会让每位为江族付出过的长老安享余生。”
她深吸了口气,“现已安全,请各位长老回去等我消息。”
随后看着那些侍卫道,“你们找一部分去西苑清理死士的尸体,另一部分护送每位长老安全到家,再找些使官使女将这里打扫干净,留下一部分在此听候差遣。”
“是。”
侍卫们异口同声应下,按她的部署行事。
江南歌轻叹,转身,走到江娇虞身边,“六姐,姨娘已去,节哀,现下先将姨娘送回南苑,好好打理一番,让她走的安宁些。”
看着江娇虞死死的抱着苏琦莯,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方才,她还保证会救出苏琦莯,却不想……
“别想太多。”
欧阳墨走来,理了理她身上歪斜的披肩,看到她身上新添了的几道伤,甚是灼眼。
片刻后,江娇虞随侍卫送苏琦莯回了南苑,阮红箩被送进了她的寝殿,并安排侍卫严守,并叮嘱侍卫将江枫看关押好。
部署好一切,两人才一同回了西苑。
刚进院门,便看到堂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一袭白衣,飘逸长发垂在身后的男人让江南歌眼前一亮,她快步跑进去。
“云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娘阿娘,云舅舅来看我们了,还带了好多好吃的。”
小豆丁嘴里塞满了奇云从九龙山上带来的美食,说是美食,不过是山上的野果做成的糕点和零食,对小豆丁来说,这是家乡的味道。
“南歌。”
奇云一袭白衣如碟仙,声音温柔,气质高雅温厚,举手投足间都显示着他的善意。
这是对他人而言,但对欧阳墨则恰恰相反。
这人就是那日帮他们摆脱金氏族那般人的白衣人,是那晚与江南歌偷偷见面的送药人,也是江南歌说的心上人,小豆丁嘴里千好万好的云舅舅!
看在眼里,是那样反感,反感到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他后一步进了中堂。
“公子,这位奇公子带来了上次您喝的药,效果还不错,我又给你煎了一服,我去端来……”
“不必。”
欧阳墨清冷回绝,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江南歌看着他孤傲的身影,欲开口叫住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多废口舌。
“南歌,你受伤了?你是忘了下山时怎的答应我的?”
奇云语气宠溺,牵过她的手把她轻按在坐椅上,温柔道,“我帮你清理伤口。”
陶吉一脸惊疑的看着面前亲密的两人,又看看不远处步子缓下来的自家公子,一时五味杂谈,甚是尴尬,仿佛眼前的是一家三口,他们是多余之人。
欧阳墨走到门口又停下,思量片刻,快步推门进了房间。
“江姑娘,我去看看公子,您有什么需要便叫我。”
江南歌抬头看他,道,“绿竹怎么样了?”
陶吉如实答道,“这位奇公子已看过,脉像已稳,方才起来喝了粥,明日应该能下床走动。”
“那就好。”江南歌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她的伤我已看过,伤口虽多,但都不算深,已无大碍,只待休养几日便能恢复。”
“有云哥在,自然放心。”
陶吉缓缓的退开,朝欧阳墨房间走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江南歌才微敛着眉头,看着给自己清理伤口的奇云道,“你何时来的?你又下山,九龙山如何?”
奇云轻抿了抿唇,嫩白的长指极轻的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娴熟。
“不必担心,有大头他们盯着。”
帮她包好最后一个伤口,道,“再者,江族的事情不是处理完了,正好我们一起回九龙山。”
他抬目看着江南歌疑惑的眼神,“下山的路上我便听说江族的事,我进江族时并没有什么人阻拦,我猜想你应该办的差不多了,本想去前殿助你,方才从那位陶公子口中得知今日之事,便听他劝阻在此等你。”
微顿,他继续道,“看你的模样,许是处理好了。”
“阿娘,我们要回九龙山了吗?”
小豆丁一脸期待。
江南歌无奈朝他笑笑,“小豆丁,去问陶叔叔有没有吃的,阿娘饿了。”
“哦。”小豆丁捧着一堆果脯,迈着快速的小碎步朝欧阳墨的房里走去。
奇云在她从那扇门移开时快速错开,他掩饰的很好,没被江南歌发现他在看她,自顾的收拾着桌上带血的布巾。
“还不行。”江南歌抚着手腕,这里今日被欧阳墨握过好几次。
闻言,奇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为何?伯母的事还未查清?”
江南歌摇摇头,“不是,我母亲的死因已查明,但始作佣者还有没说的秘密,再者,江族的印鉴在我手上,江凉岚被劫走,生死不明,江族总要有人来掌管。”
“被劫?你不会是……”
“不是。”
江南歌从未这般严谨的与他谈过话,“你知我下山的目的,也知道我的脾性,我不会留在此地,但我有责任让江族回归正常。”
“需要我做什么?”
片刻,奇云看着她,继续道,“江族为五族商道命脉,是各族都觊觎的宝地,如今族长失踪,你的身份虽是正统,但终不能服众,你是想找个能让众人信服之人来做这个族长之位?”
听着他这一番话,江南歌有瞬间愣神,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对五族并不了解么?”
奇云神色坦然,轻吸口气,“来的路上我遇到了金氏族的将士,他们似乎也朝江族而来。”
“什么?”江南歌惊诧站起,膝盖不小心碰到木桌,撞到了伤口,“哎哟!”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