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
江南歌看向那十长老一波人,“若江凉岚不是被仇家劫走,说不准,我还真就弑父了,我母亲之死诸位都心知肚明,族印鉴为何会在我身上,你们也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母亲,为了保自己孩儿的命才选的路。”
说到此,她突然有些心酸,明明这些人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可当提到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的翻涌,几乎要从她的体内奔涌而出。
“即便如此,那他也是江族的族长,这么多年,江族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乡民生活也是各族中最好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七小姐这番言论,就不怕落的个不仁不义不孝之名吗?”
呵,又是这位‘正义’的十长老,他发言越多,江南歌的判断就越准确。
“十长老这话未免太过犀利。”
大长老站出来,“我族虽从未有过女子为族长的先例,但近几日七小姐的行事作风大家有目共睹,若她是个不仁不义不孝之辈,我们这些老骨头又岂会被她这小丫头给蒙蔽?”
大长老这波人都随着附和。
“呵!”
十长老冷哼一声,“这就要问大长老了,莫不是大长老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这些小辈长老?”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什么你心里自有数!”
“好了!”
江颡出声打断,“大长老于我江族有莫大的功劳,若不是这些老辈长老,岂有江族如今的繁盛?”
十长老却是一步不让,“你们既已一心,何须再举行什么继承大典多此一举,直接宣布谁是继任者不就成了?反正我们这些人说话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是,就是。”
“是啊!都决定了还举办什么继承大典?真是可笑!”
江南歌看了眼,持反对意见的几乎全是十长老那边的人。
直到现在她没有看到欧阳墨的影子,他去哪儿了?还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哟,还真是热闹啊!”
正当江南歌欲要控制场面之时,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波人,而走在最前面说话的,正是前段时间见过的金氏族五公子金尚言,他身侧的是四公子金缕成。
而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队侍卫,领头的就是那个认出她来的刀疤眼金冠,他目光似剑般想穿透江南歌,毫不避讳他的愤恨。
江南歌发现,他两只眼睛上有着同样长短的刀疤,只是左眼的是刚留下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刀疤应该是欧阳墨给他留下的,他之前说过救聂襄棵的时与他交手放他一马来着。
打量着这个面带微笑,却笑里藏刀的金尚言,江南歌眉心微敛,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进了大殿,甚至连个通报都没有,他们今日是真有备而来。
若不是之前欧阳墨让苏染故意放他们进来,想必此时外面定会是一场恶斗。
而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江南歌也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十长老的反应,那眼睛里明显是看到熟人的惊喜,而且,很期待的眼神。
“没想到金氏族是第一位到的氏族,四公子五公子,有失远迎,勿怪才是。”
江南歌看了江颡一眼,江颡唇角微扬,两人一同走上前去。
“怎会呢,今日是江族大事之日,不必拘泥一些小节。”
金尚言挥了挥手里的纸扇,甚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四公子金缕成自认比他读书多,故作文雅,抬手作揖,“恭喜二公子,七小姐,荣登江族首位,我等姗姗来迟,还请见谅。”
呵,这四公子很会说话,他们在江族没下达请帖的时候就已经上路了,请帖应该也是在半路上劫到的,在这里却还说姗姗来迟,这礼作的,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
“怎会,请四公子五公子落坐。”
江颡扬手摊开,示意身后的使官将他们引向金氏族专门的位置落座。
金尚言在路过江南歌身侧的同时,目光转过一瞬不瞬的在她身上游走,在她身前顿住脚步。
他微微朝江南歌侧身,邪魅一笑,用手里的纸扇微微掩面,轻道,“七小姐原来这般绝色,若当初真嫁与我二叔,当真是可惜了。”
江南歌身垂着头,听到他的话微微侧头,目光与他的相撞,而后,缓缓勾起一抹魅惑人心又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笑迷惑的金尚言微微飘忽,这等美色他岂能放过?若得不到,调戏撩拨下过过瘾也是好的。
“五公子说笑了,请上坐。”
江南歌的声音虽然故意压着,但却似银铃般好听,有种蚀骨轻挑和魅力。
金尚言笑的更放肆,而且明目张胆的用手里的纸扇示意性的比着她的下颌挑了挑。
“五公子,请。”
江颡蹙着眉头往前一步,侧挡在江南歌身前,作摊手示意他往前走。
金尚言意味深长的看着江南歌缓缓回身,谁知,他刚抬腿走了两步,突然不知怎的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重要的是,他还发出了声比女人声音还惊恐的‘啊’声。
“五弟小心!”
若不是金缕成的功夫还在线,金尚言会在大庭广众下摔个狗吃屎。
“哎呀,金四公子没事吧?怎的这般不小心?”
江南歌自江颡身后探出头来,看似关心,实则嘲讽。
金尚言被金缕成扶起,他猛然转过头看向江南歌,“你!”
“五公子要小心啊,这江族大殿可比不得金氏族平坦,这使女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点什么在地上,五公子眼睛要放亮,脚下要留意才是。”
“江南歌!”
“五公子,请!”
江颡将江南歌挡在身后,并警告的目光盯着他。
“五弟,走,先去坐。”金缕成拉着金尚言朝坐位走去。
“你给我等着!”
金尚言边走边回头喃喃着瞪向江南歌,刚落坐,他抬脚将脚心一根长针拔下,怒瞪向江南歌。
“哼!若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这丫头不是软角色,五弟切勿心浮气躁。”金缕成眯缝着双眼劝解。
江颡不放心的看向江南歌,“现下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