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物有灵》正式拍摄时间是在半个月后, 顾稚之也是半个月后才进组。

    虽然前面几天没她的戏份，是小女主的戏份，但导演希望她也能够在场, 说不定可以指导下团子跟小女主拍戏，顾稚之同意下来。

    而且顾稚之正好这段时间还要去参加《天才》五十强进十强的比赛。

    等正式拍摄《万物有灵》的时候, 《天才》还有十强进四强的比赛。

    顾稚之问过牛振革, 牛振革很通情达理表示到时候可以让她请假一天，飞回来参加《天才》, 不会有任何相冲突的地方。

    还有半个月，顾稚之还得去学校跟辅导员请个长假。

    到了礼拜一，顾稚之去学校找到辅导员靳祝源, 软声说, “学长，下个月我要去拍戏, 想跟学校请假一个月。”

    她求人时候那双澄澈漂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你, 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靳祝源也拒绝不了, 让顾稚之写了请假条，他会交给学校，到时候由学校审批。

    靳祝源看顾稚之总请假，忍不住为她担忧，“学妹你这样总请假，也不怎么上课, 后续还有各种实验课, 有的学科还要直接写论文, 你这样不听课以后考试能过吗？”

    大学考试虽然不像高中时期那么频繁, 但如果考试不及格, 就没有学分, 是要重修课程的。

    顾稚之不好告诉学长，她读高三时就已经把大学所有学科的课程都找出来看完，考试跟学分是肯定没有问题的，等考试时她会过来学校的。

    她现在说是上学，也就走个过场，她过目不忘，看过所有的内容一遍就能记住。

    而她进京华大学是因为里面有顶级的实验室场地和设备。

    她就是眼馋学校的实验室。

    这里是材料学院，做的实验都是跟材料有关。

    她自己的实验室很多设备都是没有的，设备都是极其昂贵，她不可能买得齐所有的设备。

    她弄出77来花了一个多亿，还欠着不少外债，前段日子因为绑匪国家给的五百万奖金立刻又被她投了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看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得想法子借用学校的实验设备。

    顾稚之忍不住问，“学长，实验课什么时候进行。”

    靳祝源笑道：“你上实验课还早着呢。”

    新生上实验课的确还是早的，可能上半年都没法接触实验课。

    顾稚之说得当然不是新生们上的实验课，她说的是科研用的实验室，科研级别的实验。

    学校里面非科研用的实验器材很磕碜的，她想进的是那种科研部门实验室，保密级别的，只有真正做科研的实验室才能够设备齐全。

    靳祝源已经是研究生，他的导师正带着他做一些科研级别的实验，就算是靳祝源在里面也不可能负责主要项目，就是打打下手帮忙导师递递东西，一起参讨下学术问题之类的。

    顾稚之其实很心动，能先让她混进去也是好的。

    “学长，那你平日应该有实验课吧？我能不能去观摩？或者去实验室帮着打扫下卫生什么的。”

    她才进那种实验室，连打杂的资格都没有的，只能扫扫地擦擦桌子，但至少能接触到各种设备跟材料了。

    靳祝源挠挠头，“学妹，我现在进去的实验室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是跟着导师做科研的，我在里面也就是打打下手。”

    顾稚之软声说，“其实我就是想进去见识下，进去做做卫生什么的就可以。”

    靳祝源想着导师好像也提过他们那个实验室里面缺个整理材料的，他们是材料学院，就算做科研也都是跟材料打交道，每天做完后实验室里面很乱，需要有人帮忙分类整理扫扫地搞搞卫生，但对于不懂材料的肯定是不行，学校里面的学生真能够分辨那么多材料的都是大佬级别，人家都有自己的课题跟实验要忙。

    而才进学校的新生，每天除了上课，能接触的材料都不多，很多时候整理材料是个很细微的活儿，有些材料小到只有毫米大小，且非常相似，有些材料颜色重量也几乎都相等，如果不是经常接触这些材料的根本无法分辨它们，所以导师一直挺头疼的。

    靳祝源忍不住，“那学妹你会不会分类整理材料？”

    问完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学妹目前才大一，上的课程都还是普通级别，能够接触材料的机会都是少数，又怎么能够分辨各种材料之间微小的区别。

    顾稚之笑道：“学长问的什么级别的材料，如果按种类分就有化学，生物，工程，高分子，复合，金属，还有各种阻燃材料，含能材料，而这些大类别又可以更加细致的分类，比如金属全世界目前发现九十多种，铝，镁，钾，钠……”

    顾稚之一口气把金属标背下来，又接着说，“按照化学性质，金属还能分成活性金属跟钝性金属，按照种类，它又可以分黑色金属，有色金属，常见，稀有，轻金属，贵金属，放射金属等等，而再关于高分子材料，它的来源应用主链结构又可以……”

    等顾稚之再把高分子材料说给靳祝源听，再把这些材料之前的区别，哪怕很细微的区别她也能娓娓而谈。

    靳祝源瞪大眼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急忙说，“学妹够了够了。”

    他哪里还不明白，顾稚之就算不经常来学校，但她学到的知识远比在学校学到的更多。

    按照她对材料的了解，靳祝源觉得她应该能得导师的喜欢，导师愿意让她在实验室帮忙整理打扫的。

    靳祝源道：“那我先跟导师说一声，看看我导师同不同意。”

    “多谢靳学长。”顾稚之欢快道，“那一会儿去学长吃个饭。”

    靳祝源也很喜欢跟这个小学妹相处，自己又是她粉丝，自然愿意跟偶像一起吃饭。

    吃饭时候，顾稚之跟靳祝源也是侃侃而谈，两人都是材料学院的，谈论的都是关于材料方面的话题。

    靳祝源发现顾稚之是真的懂很多很多，几乎材料所涉及的各方各面她都知道。

    材料方面所涉及的领域也极广，但就算是材料学院的学生们所学专业也都是有选择性，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去了解，比如他，他研究的就是高分子材料，而高分子材料又是各行各业不可缺少，小到穿衣吃饭，大到航天航空，新能源，医疗设备等等，都是具有交叉性的。

    总体来说，材料学科目前是发展很慢的，随便在哪项有个小小的进步都是能够带动国内经济还有各种技术水平的。

    两人这顿饭吃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分别后，靳祝源去找了自己的导师。

    靳祝源的导师周文征是京华大学的材料学院的专家，也是京华大学的教授。

    周教授一听自己学员说找到个能够帮忙整理实验室分类的新生也不由的好奇起来，“祝源你推荐的新生是谁？能够胜任吗？你也知道材料这方面是马虎不得，而关于我们的研究更是马虎不得。”

    “老师放心，她懂很多。”靳祝源点点头，“她叫顾稚之，是今年帝都高考满分状元。”

    “是她啊。”周教授显然对这个新生也是有印象的，想没印象都不可能，高考满分，军训时候都惊动校领导了，听说还是娱乐圈的演员，经常请假。

    这样的新生真的能分辨他实验室那些东西吗？

    不过靳祝源是他比较信任的学生，既然是靳祝源推荐的，周教授就打算先试用两天。

    “行，那你让她明天晚上六点过来实验室，先过来签署保密协议。”

    他如今研究的项目不是普通的实验课，想进实验室的都要签署保密协议的。

    靳祝源又忍不住说，“老师，她，她上课上到月底又要请假去拍戏的。”

    周教授笑道：“行了，让她过来试试，以后请假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实验室也总找不到什么人来帮忙，这小姑娘要真的能够帮点忙留下也无妨。

    靳祝源晚上给顾稚之发了条消息，告诉她导师同意了，让她明天晚上六点过来实验室这边，还说找不到实验室也没关系，他明天晚上过去学院那边接她。

    顾稚之跟他道了谢。

    次日，顾稚之晚上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就去找了靳祝源。

    靳祝源带着他过去见了自己的导师周文征。

    周文征只有五十来岁，头发却已经全部花白，人看着也很慈眉目善。

    顾稚之恭敬的喊了声周教授。

    周文征看小姑娘素面朝天，扎着马尾，穿得也是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却也漂亮精神。

    周文征就问，“顾同学能分辨各种材料吗？”

    顾稚之点点头，“能的。”

    既然她说能，周文征就让顾稚之先签署了份保密协议，最后带着顾稚之进了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只是京华大学众多实验室的一间，大小跟她的实验室差不多，设备比她那边多点，当然这个实验室的设备也是固定的十几台，很微小的一部分，京华大学所有实验室的设备算是比较齐全的了，就算实验室没有，京华大学还有各种研究所，研究所里面可是有的。

    周文征指着一张实验台上面的一堆东西跟顾稚之说，“顾同学去分辨下。”

    这堆东西都是高分子材料，还有些被切割的大大小小的金属材料，而这种很多还是复合型材料，很难分辨的。

    有些金属跟材料看颜色跟重量其实相差无几，但却不是同一种。

    这都是要仔细分辨开，不然做实验时，明明需要的不是这种金属，却放入这种金属，是有可能发生爆炸的。

    顾稚之站在试验台边上，她甚至不用上手摸，仅是用肉眼就能把这一堆的金属完全给分辨出来。

    然后摆放在贴有标签的篮子边上。

    见她挑选极快，不用考虑就把这些材料分辨开来摆放在篮子外等着检查。

    周文征有些意外，这小姑娘手脚挺迅速的，他上前开始检查，然后表情就越来越严肃，因为小姑娘分辨的都非常正确，有些甚至他都需要上手摸一下才能分清楚这种材料物质，但顾稚之完全不用，她就真凭肉眼把这些物质区分开的。

    顾稚之收拾完这些金属物质后又开始收拾起来试验台上别的高分子材料跟复合型材料。

    也是凭借肉眼直接就给全部分类好，速度极快。

    等周文征过来检查后，直接说，“顾同学以后可以每天晚上六点过来帮忙，差不多十点能够结束，不过偶尔时间会有点晚，我们可能在实验室待到十一二点，顾同学愿意吗？”

    顾稚之使劲点头，“周教授，我愿意的。”

    这个实验室就有她需要的好几台设备，她当然愿意的。

    周文征看着眼前灵动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感叹，“顾同学真的很厉害。”

    还是大一新生，目前连半学期的课程都没学到，但是对这些材料物质的熟知程度，比他这样在材料学院待了三十多年的教授都还要了解，能对材料了解到这个程度，只能说明她私底下自己应该把学科都修的差不多了。

    最主要的是她连一些复合材料都分辨的很清楚，周文征这个实验室的复合材料涉及的知识面是大三大四的课程才会有的。

    顾稚之却都懂，周文征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已经把四年的学业都自己给修完了。

    所以才会对材质物质如此熟悉。

    “谢谢周教授。”顾稚之笑得眼眸弯弯的，“明天我一定准时过来。”

    等顾稚之离开后，周文征跟靳祝源说，“这小姑娘是真的聪明，说是天才都不为过，应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那种天生的过目不能的人，顾稚之学习能力如此强悍，周文征就怀疑小姑娘应该就是有这种能力的。

    靳祝源惊叹道：“过目不忘吗？学妹好厉害。”

    难怪学妹去参加《天才》这节目都游刃有余的。

    周文征有点心动，想把小姑娘收为自己的学生，但学校都有规定，而且他是硕导，只能带硕士研究生，不如等小姑娘考上研究生再说。

    他手里面有三个硕士生名额，现在只有两个学生，带研究生指导学生其实是件很费心力的事情，他年龄渐渐大了，带两个学生都有点吃力，但顾稚之的表现真的太好，能够遇见这样的学生，有时候对导师来说都是幸运的。

    但他到底是硕导，等顾稚之考上了研究生再说。

    他对顾稚之考上研究生还是很有信心的。

    …………

    顾稚之来周文征实验室打杂的事儿其实还要跟学校通报申请的，因为他们研究的项目都是保密级别，所以想让外人进来都要上报给学校，得学校批准，等周文征把这事情上报给学校领导，原以为领导还要调查下，没想到学校领导直接就批准了。

    周文征也挺意外的。

    他觉得就算是因为顾稚之满分高考状元也不至于让学校领导这么欣赏顾稚之。

    肯定是顾稚之还做了别的事情。

    小姑娘挺不简单的。

    第二天，顾稚之就开始来周文征待的实验室帮忙打杂，她原本要做的事情不多，但周文征偶尔还会让她帮忙剪一下所需材料的重量，她连小秤都不用，剪切出来的材料重量再上秤，绝对就是周文征开口需要的重量。

    周文征对这小姑娘是真的服气。

    晚上回家后还特意跟自己孩子提了提顾稚之。

    周文征有个女儿叫周亚彤，他虽然是个教授，但他女儿在学习方面似乎没遗传到他的基因，反倒是喜欢机械方面，学的也是关于机械方面的学科，但成绩也就是一般般。

    周文征对着周亚彤就是一通夸奖顾稚之，夸小姑娘学习好，有天赋，聪明，细心，可见是多么满意顾稚之。

    周亚彤已经二十好几，早已经毕业，听见自家爸爸夸奖顾稚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有那么好，为什么网上那么多人黑她，说她不要脸，抢别人角色，她这次参演《万物有灵》的女主就是抢来的，网上说她说不定是用不正当关系得到了角色。”

    周亚彤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话，娱乐圈里面这种爆料大多都是竞争对手弄出来的。

    但她就看不惯她爸总喜欢夸奖别人，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最好。

    “胡说。”周文征吹胡子瞪眼的拍桌子，“小姑家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娱乐圈的事情我没接触过但也知道一些，众口铄金，什么东西都能被他们搅混水一样搅得不清白了。”

    周文征当然生气，他跟顾稚之就接触了那么两次就喜欢上这个小姑娘。

    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这么黑顾稚之，气得他心脏都有些疼。

    周亚彤看他激动成这样，吓了一跳，上前给他倒水倒药，“哎呀哎呀，你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你激动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喜欢的这个学生就算混娱乐圈都不是吃素的，她要么不搭理黑粉，要出手那些黑粉哪次不是被她打脸打的啪啪啪的，你还担心她吃亏呀，她才吃不亏，而且我关注她发现她心理素质极强大，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黑粉们对她什么想法。”

    周文征吃了药可算是冷静下来了。

    周亚彤嘀咕道：“这顾稚之到底有多好学让你都对她满意成这样，她才上学多久，而且不是才大一吗？你都带研究生的，怎么跟她接触到的。”

    “人家就是聪明，在我项目上帮忙，对各种材料物质都是了如指掌。”

    “好好好，她聪明她是个天才，不能您争了成了吧。”

    …………

    顾稚之自是不知道周家两父女为她的争辩，她白天上课时候就去图书馆借几本自己想看的书籍带去上课位置看，老师在上面讲课，她都能一心二用，一边看书一边听老师的课程。

    她的大脑在快速阅记这些知识。

    其余空闲时候她都是泡在图书馆里面，她每天能看不下十本的书。

    晚上五点去食堂吃饭，六点过去实验室帮忙打杂还搞搞实验室的卫生。

    就这样在实验室待了快有十天，顾稚之虽然一直没怎么特意关注周文征跟靳祝源还有另外个副教授和学生做的研究，但从他们偶尔提及的话语中，她还是清楚了他们在做什么研究，是种新型复合材料的研究。

    复合材料其实就是一种混合物，用一些化学材料把两种或者多种不同性质的材料重新组成更加优化的新材料。

    而他们的研究是用一些化学材料加上金属材料跟高分子化合物组成一种更加坚硬能够抵抗酸腐蚀，耐海水腐蚀，耐碱，耐寒的新材料。

    听起来有点像不锈钢，但不锈钢工艺都有一百多种，每种不锈钢只有在特定领域才具有比较适应的功能功效。

    顾稚之听了几天，每天都看着两位导师加上两位研究生做实验。

    她是知道一种复合材料就差不多是他们所用的研究材料组成的，在几千年后是一种常见，性质更加稳定的，能够抵抗现在大部分酸碱冷热的腐蚀，更加耐磨，也更加的坚固的材料。

    目前来看，周教授他们运用的公式是直接错误的，所以就算这个项目在研究一百年也研究不出来什么的。

    但顾稚之觉得与其让他们浪费剩余时间，不如由她帮忙一下推演一下公式。

    顾稚之晚上回去就写了新的公式，以及各种推演计算的过程，全都写得非常详细，写在了笔记本上面。

    她对自己实验室的77很相信，但对周教授的电脑和网络不相信。

    所以给笔记本是最安全不会泄露的。

    再去实验室的时候，顾稚之就把笔记本交给了周文征，“周教授，这是我听你们提及研究时想到的一些东西，您要不要看看？这种演算公式能够彻底改变离子的化学活跃性，使其有着质的飞跃，您放心，您研究的东西我没泄露给任何人。”

    这种签署过保密协议的，你就算听到但泄露出去一星半点都是触犯律法会被刑事拘留坐牢的。

    但她这种也不属于泄露，如果真要说，算是学术交流。

    而且她既然能够把笔记本交给周文征，也就是对周教授的人品绝对信得过，这点看人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周文征一时没反应过来顾稚之在说些什么，只是顺势接过了顾稚之递给他的笔记本。

    顾稚之又小声说，“周教授，然后从明天开始就是我请假的时间了，明天我就不能过来实验室帮忙了。”

    “噢噢，你去吧。”周文征早知道顾稚之请假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翻看顾稚之给他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