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初南一双眸子闪烁着,不与他对视,他皱了眉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林初南见他变了脸色,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说会帮她,毕竟两个人还不是很熟,彼此也不是特别了解,动手打了张新柔,会不会让他觉得她比张新柔还要坏呢?
对啊,他今天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的风向从来都与后宫密不可分。
他一定是因为张文昌,要改变对张新柔的态度了......
林初南的心里不安起来。
活过了一世,虽然短暂,惨败的结局却令她对伴君如伴虎、世事变幻无常深有体会。
初尝被皇上偏袒的甜头,她不愿意就这么败了。
况且,她还要为爷爷,为林家讨个公道呢。
林初南在心里面定了定神,主动将另一只手覆在了他握着她的手的那只手上,心虚又乖巧地说:“我知道身为昭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有失皇家体面,是有点过分了,要不,你罚我禁足几天吧。”
孟轩鹤黑眸睁起,凝视着她,弄的她心里更加忐忑。
难道,禁足还不够?
半晌,他声音低沉缓慢地说:“哪有自己找罚的?我是想问你,你打完她之后,她是不是还了手打你?”
林初南清眸一睁,审视着他的脸色,轻声说,“打架她不行的。”
孟轩鹤禁不住笑了。
林初南瞅着他,“你真不介意?没有觉得我过分了么?”
他眸间带着笑,倾身凑近,在她耳边说,“我原来的世界有句话,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尽量别吵吵,我觉得甚有道理。南儿,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我喜欢的,这可怎么办呢?”
林初南清眸微闪,心里的忐忑消散。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直接说嘛,拐弯抹角的,害她一阵心理活动。
现在没事儿了,她当即抽走了双手,坐正身子,“她拦你的御撵不过是想恶人先告状,还好你没上她的当。”
突然抽离的小手,令孟轩鹤的心有点空落之感,那只手张曲几下,笑了说,“那是自然,少爷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林初南歪头看着他。
瞧他那一脸神气。
还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这位少爷到底是有过多少女人啊......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崇拜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优秀?”
林初南:“......”
比之从前皇帝哥哥对张新柔的纵容与宠爱。
他的种种做法的确颇具爱憎分明的特点。
与她在家时的性格倒是很像。
说了喜欢她,要帮助她,果真是实打实的帮,无条件的护。
曾经,她觉得毕生都无法撼动的张新柔,在他给的底气之下,打也打了,压也压了。
这辈子,她第一次从爷爷之外的男人身上体会到被偏爱的感觉。
听不见她回应,他用胳膊蹭了一下她的,脸上带着孩子一般神气,“快说,我是不是很优秀?”
林初南回过神来,止住心中泛起的涟漪,作无奈状,“优秀,是很优秀......”
谁知,他得寸近尺,笑着探上前来,“有没有崇拜我?”
林初南自小见过的优秀的男子可不少,爷爷和爹爹自不必说了,跟在爷爷身边的几位亲随亦是世上难寻的英雄,至于说到崇拜孟轩鹤,还真的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但看他近乎孩子气的“求表扬”。
如果否定,他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林初南干巴巴地笑着,“崇拜,当然崇拜......”
孟轩鹤睨着她,“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这么勉强?”
林初南一手拢耳边的细发,借以挡住自己的脸,“有吗?我说的很真诚啊。”
孟轩鹤敛了笑容,一秒由求表扬的小孩儿变成霸气侧露的皇帝,“不,你得有点行动,嘴上说的总觉得不真实。”
林初南的手仍然拢着头发,挡着半张脸,扯了扯嘴角,“我去看看太子。”
说着,林初南赶紧站了起来,准备逃之夭夭。
谁知步子还没迈开,手腕便被孟轩鹤揪住,身子被迫受力倒在他的怀里。
他扶着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尽管极力克制着,眼睛里仍然闪烁出似笑非笑的光芒。
林初南嘴角微微翘起。
预感到他又要玩他那套深情霸道的把戏。
她提前将耳朵捂了。
一只捂耳朵的手被他强行拉开,只听他嗓音喑哑说,“咱俩既然来自不同的世界,你要按这里的规矩,我也得走走我们那里的规矩,对我才公平。”
“......”
“当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身体里会产生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在多巴胺的刺激之下,人的大脑会支配肢体做出在恋人面前的举动,拥抱,接吻,甚至更深层次的举动,都是一种本能反应,也许嘴巴会骗人,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在我们那个世界,女孩子看到有好感的男子,会主动地抱他,亲他。”
林初南呆呆的,这是什么道理,她第一次听说,还有那个多巴安又是什么东西?
不是在说他优秀不优秀的事情么,什么时候上升到喜欢了?
而他已将她的手强行拉到他脖子上,简单的话语带着不容易拒绝的强势,“抱住。”
林初南一双清眸睁着,搁在他后颈的手展了开,指腹触及他的肌肤,心跳有些加快。
见她还算听话,孟轩鹤心中暗喜,面上仍然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吻我。”
这两个字如同撞在林初南的心上,令她的脸颊顿时飞红。
孟轩鹤见她不动,故作失望状,“朕都这么主动了,皇后一点也不心动么?唉,跨跃千年来找你的一片心,终究是借付了。”
啊?
林初南晃了晃脑袋。
这不是戏文中女子常用的台词么?
他好可怜的样子啊。
林初南有点分不清,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积攒下来的惯用技巧发挥,还是真的难过了。
她呆呆地说了三个字,“我没有。”
他墨色长眉轻蹙,眸间流出些许疼痛之色,“你忍心让我一直抱着你?我肩上的伤口很深,方才把你从太子房里抱过来,你的脑袋恰好压在了上头,现在使着力,真疼啊。”
林初南分辨着他脸上的东西。
“你不心疼我么?”
“......”
“朕当真是史上最惨的皇帝,一过来就被自己的皇后各种恨啊扎啊咬......”
孟轩鹤卖惨的戏码嘎然而止。
林初南用自己的唇将他未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