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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我等了你很久
    戌时二刻,林初南回到了宫里。

    六月迎到门口,小声道:“昭仪,皇上来了,已经等您许久。”

    林初南点了点头,解下披风,净了脸和手,询问了一下太子的情况,便掀帘进了暖阁,看到孟轩鹤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本书,却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我回来了。”

    孟轩鹤回神,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对她笑了笑,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问她去了哪儿么?要问她为什么两次出宫都瞒着他么?

    “皇上,妾身想请冯太医到宫外医治一个人......”

    她主动说了。

    孟轩鹤心中的阴霾开始散去,黑眸之间染了柔色,牵了她的手问:“当然可以。”

    林初南脸上露笑,“现在冯太医应该在府里,烦请皇上亲自让沧海过去一趟,让他务必尽力医治。”

    孟轩鹤点头。

    “那人在上官振的府上,便是妾身前些日子请皇上帮忙在林府之外蹲守,捉到的一个故人。他情况不太好,上官振请了长安城里的一个大夫,但那大夫只能治其表,所以......”

    “南儿......”孟轩鹤低声叫她的名字,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为何突然这么客套?”

    林初南歪了歪头,可能太担心连昭了,就格外在意他的态度,才这般客套了起来。

    她嘴角微翘反握了他的手,“孟轩鹤,快把沧海叫过来吧。”

    孟轩鹤点了头,走到绒帘前唤宫人将沧海叫了过来,细细交待了差事,命秦平陪同沧海一道过去。

    回过身来,他看见林初南拿着帕子擦拭眼角,大步走过去,握了她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那个人真是林府的人?是你的......”

    林初南垂了头,声音有点沙哑,“也不完全算是林府之人,他叫连昭,原是跟在爷爷身边的车骑将军,林家出事前一个月,爷爷将他调离了京城,他大抵是偷偷从驻守之地跑回来的,这是死罪,所以,他的身份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连昭......

    孟轩鹤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南儿为了他如此伤心,眼圈红着,明显是流过眼泪的。

    他点着头,柔声道:“不怕,待朕发一道旨意将他召回来便是,这样,他出现在京城也就合情合理,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了。”

    林初南福身,“谢谢皇上。”

    孟轩鹤无奈地笑了笑,又客套起来了。他伸出一只手,指尖在她眼睑处轻拭着,“你为他哭了,是不是他的情况很不好?”

    林初南嘴唇颤抖着点了头,背过身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多数是烧伤的......”

    孟轩鹤站在她身后,俊眉拧起,“烧伤?林府不是后来着了一场大火吗?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在了?”

    “我猜是的,林府着火之后他应该进去过,但他是大齐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高强,如此重的烧伤,实在是奇怪。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他遇到了什么人。他的伤太重了,这些天一定是东躲西藏,没有得到救治,伤口溃烂发炎......”

    见她愈说声音越低,情绪似乎也难以控制,孟轩鹤上有将她抱住,安慰道:“别怕,民间的大夫治不了的伤,在太医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初南摇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孟轩鹤将林初南的身体扳了过来,炙热的唇覆上了她的。

    林初南心情低落,没有想到他方才还好好的突然会这样。

    他牢牢箍着她的肩膀,托着她的脑袋,用力地吻着她,一点一点是侵占着她所有的感知。

    刚开始林初南不甚配合,渐渐的她的双腿开始发软,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甚至生涩地回吻着他。

    她的回应该似乎激励了他,他的动作愈发强悍。

    林初南透不过气来,用手捶打他的后背。

    直至她快没力气的时候,孟轩鹤才停了下来,看着她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才沙哑着声音道:“冯太医过去,他会好的,你已经陪了他一天,不要再想了。我等了你很久,南儿。”

    说罢,他捧住林初南的头,又要开始吻。

    林初南及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今天我有些累,不要了。”

    孟轩鹤沉了口气,压制下心中的醋意。

    是的,她在上官府这么久一直守着那个连昭。

    回到宫里仍然念叨着,为他伤心,为他担忧。

    孟轩鹤醋了。

    他扯动嘴角笑了笑,“听你的。”

    孟轩鹤一把将林初南抱起,朝着床榻走去,她惊惶睁大眼睛。但他只是将她安放在了床上,为她褪去鞋子,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坐在床前,看着她,“睡吧,我看着你。”

    林初南笑了笑,原来是她多想了。

    知道她情绪不佳,他是不会乱来的。

    林初南放心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着实令她心神俱疲,没过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孟轩鹤在床前坐了一会儿,待林初南睡得沉了,才起身出了暖阁。

    外头,六月正靠在窗前打盹儿。

    孟轩鹤走过去唤了一声,“六月。”

    六月迷糊地抬了抬眼,见眼前一道明黄的影子,才唬地打起精神,挺直肩膀,“皇上。”

    “昭仪睡了,你夜里警醒着点儿。”

    六月怔了怔,这些日子皇上几乎每晚都跟昭仪同睡,夜里都不让靠近暖阁了,这话......

    六月小心地问,“皇上您不睡么?”

    “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建章宫。”

    六月嘴巴张成“o”型,缓缓地点头,却总觉得皇上的情绪不太对劲。

    建章宫内安安静静的。

    因皇上夜里去往温室殿后一般都不会回来,宫人们在皇上离去之后便自动撤出殿内,回下房休息了,只留下外头值夜的太监与侍卫。

    孟轩鹤走进殿内,也就一个活人也没看着。

    沧海也不在。

    他自个儿掂了茶壶放在炉火上,望着熊熊的碳火将水烧沸,自个儿斟了茶,而后便斜坐在炕上,将腕上的黄碧玺手串拿下来,把玩着,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茶已续了三次。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孟轩鹤眯了眸子,见一个捧着兽金碳的小太监摸了进来。

    原来是添碳的。

    小太监如往常一样到了后殿,纵然知道皇上不在,奴才当久了的他,亦不敢有所松懈,微躬着身子,脚步极轻,不敢乱看。

    直到了炉子前,看到上面座着一个紫砂壶,小太监奇怪了一下,把壶掂起,欲放到桌子上,赫然看见皇上就坐在炕上,吓得手一松,紫砂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