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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我看看
    孟悦慈终于告退了。

    林初南一个人坐在暖阁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茶,一口一口地喝,压制心中因为孟悦慈方才那番话而产生的波动。

    “昭仪,郡主走了?”六月掀了帘子,轻步进来。

    林初南不看六月,只是点头。

    “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额,茶水......薰的。”

    六月想起建章宫中皇上那声“南儿”暗叹了口气,感觉昭仪现在种种异常都是无法得到皇上的真心而产生的。

    “昭仪与悦慈郡主倒是挺投缘呢。”六月收拾着孟悦慈用过的茶具说。

    “嗯,她在宫里孤苦伶仃的。”

    “这宫里的人谁不是呢?”六月想说,昭仪您也是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翻身获宠,晋封了昭仪,原来也是有隐情的。

    “咱们宫里分的兽金碳给悦慈送去了吗?”

    “您不用担心,奴婢早就送去了。以后郡主不用再用那种呛人的劣制碳了,这个冬天,她能暖暖和和的了。”

    “太子呢?”林初南放下了茶碗,用帕子在脸蛋上轻按着。

    “殿下这几天跑野了,吵着要皇上陪他骑马,皇上现在忙着哪有功夫呀。奴婢好劝歹劝,他才同意让秦平陪着他去。俩人这会儿玩去了。您要是想躺会儿,就躺会儿。吃饭的时候,奴婢叫您。”

    林初南真觉得有点乏,不过,她得把张庆的事情铺排下去,便招手把六月叫到身边,俯耳道:“含元殿里有个宫女叫翡翠的,你去找一趟,先用梅心的名字试探一下,看她怎么反应,要是她现在还念着梅心,再来告诉我。”

    六月一愣,“梅心姑姑不是已经......”

    林初南现在不愿意多说,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先去,翡翠可用了,我再告诉你。”

    六月点了点头,欲要走时,林初南又喊住她,嘱咐道:“告诉宫人们,要是悦慈郡主来送什么东西,把我叫醒,不能假手于人。”

    “喏。”

    六月走后,林初南便拉了毯子盖在身上,靠在炕上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六月回来了,见她就和衣在炕上躺着,忙将她扶进了里头床上,为她褪了鞋子,盖好被子,一面说着翡翠的情况。

    林初南靠在枕上,闭着眼睛,“这个翡翠还是个难得的实心眼呢。”

    六月冷哼一声,“也就是张婕妤这些日子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对下人也苛刻许多,失了人心。翡翠说,才有两个宫女被挖了眼睛,撵了出去呢。”

    林初南听见“挖眼”二字,撑着困意也睁开了眼睛,“她也太狠了,宫女犯了什么罪值得挖眼?”

    六月说:“翡翠吱吱唔唔的不敢说,奴婢猜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娘娘要想知道,奴婢偷偷做做翡翠的工作,不怕她不说。”

    “好,你去做便是。拿些东西给翡翠,不能白着她。”

    “昭仪,翡翠说不要东西。”

    “为何?”

    “她说,张庆的事情结束后,她不想在含元殿伺候了,瞧着那意思是想来咱们这里。”

    “不行。”

    六月不明白了,不解地看着她。

    她淡淡说,“她终究也是背主的人,我不放心留她。你问她愿不愿出宫,我可以让皇上放她出去,与家人团聚,结门好亲事,岂不是更好。”

    “行,奴婢明儿找她的时候,跟她说。”

    一直到了天黑,因孟悦慈要送春宫图一事,林初南也没敢睡的太沉,生怕孟悦慈来的不是时候,春宫图再落入别人的手里,那可就丢了大人了。

    与孟溪舟一起用过饭,林初南坐在灯前教他念了几篇三字经,又问了问他今日与秦平都玩了什么。

    六月则悄悄去了曲幽台看公孙美人。那公孙美人经过太医的医治,虽然还不能下床,却已能吃能睡了。如果翡翠那里给了消息,能够将张庆捉个现行,公孙美人也可派上用场。

    张庆数罪并罚,不死也难。

    “昭仪,仙居阁的月满姑娘来了。”突然有人在外头通禀。

    林初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快请进来。”

    很快,月满就被领了进来,在林初南面前跪了,双手递上一个用绸布包着的东西,“昭仪,这是我家郡主给您的东西,嘱咐您务必好生保管。”

    林初南接过,“我知道了。你大晚上的跑过来辛苦了。”

    月满赶紧摇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多打扰,就先告退了。”

    林初南点了点头,月满又被带了下去。

    孟溪舟伸着手够林初南手上的东西,“娘亲,那是什么,我看看。”

    林初南嗔声道:“小孩子不准看。”

    说罢便起身到里头,把东西藏在了枕头底下。

    一颗心怦怦直跳。

    其实进宫前是真看过,不过,好多年没见过了,拿着这东西,心里还是突突地跳,总觉得做贼心虚似的。

    又陪了孟溪舟一会儿,小家伙有些困了直打哈欠,林初南抱他去了东偏殿,安置在床上,轻拍着被子。小孩子说睡就睡,没一会儿,孟溪舟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林初南回到暖阁,六月还没回来,她将其他人遣散了。

    脱了鞋,钻进被子里,偷偷将春宫图拿了出来,慢慢地,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那毫无遮掩的画面一时跃入眼帘。

    她脸上一热,晃了晃头。

    外头突然有脚步声。

    没有通报,就直接进来的,除了孟轩鹤也没谁了。

    林初南赶紧将春宫图合上塞到了枕头下。

    帐幔一时被人挑开。

    她抬头,眼前是孟轩鹤带着些许疲惫的俊颜。

    她笑了笑,“你,来了......”

    孟轩鹤褪了外衣,“我紧赶慢赶终于把奏折弄完了,可把我累坏了。你今日怎么有些怪怪的?”

    林初南抿着嘴唇,褪了外衣的孟轩鹤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腰带随意系在腰间,胸口微敞,能看见他脖颈处一大片肌肤。

    她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孟轩鹤愈发觉得她不对劲,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是不是勤政的男人很有魅力?是不是一天不见我,想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

    白天孟悦慈的话又回荡在脑海中。

    林初南想起刚才翻看的那一页春宫图,不禁想象,要是孟轩鹤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脸蛋一时火辣辣的。

    她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龌龊了!

    她可是大齐的皇后啊。

    可是,这种想法就像有魔力一般,一旦有了,就很难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