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高级私人病房。
消毒,包扎。
许清霁的动作很快。
君辞的手已经被处理好,缠绕着一圈圈的白色绷带。
也幸好另一只手没有受伤,直接挂了盐水。
最后打完退烧针,许清霁叫人把杂乱的房间打扫干净,眉眼扫过君辞,停留片刻,淡淡对上苏灼的视线。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夜深了,老四有伤在身,需要早点休息,大家都不方便,还要麻烦苏小姐陪护一晚。”
房中沉默着充当背景板的两人面面相觑,默默退了出去。
许少这个人精。
套路别人就跟喝白开水一样自然。
在boss的地盘,谁不方便?有的是人愿意来陪护,说的好像总裁要被抛弃了似的。
“不麻烦。”
她乐意之至。
“许大哥辛苦了。”
“我会陪着阿辞。”
这位家里也还有人要陪。
回去太晚,不好。
苏灼松开拉着君辞的手,向许清霁示意送他。
对方微微颔首,古潭眸子波澜不兴,淡定地将君辞有些晦暗的神情敛入眸中。
面上一副公式化的微笑。
“苏小姐不必送了。”
“桌上的几瓶药我已经按顺序摆好,麻烦苏小姐替老四及时更换。”
“我先走一步。”
话落,不等苏灼有动作,转身就朝外走去,最后还不忘轻轻将门带上。
苏灼清冷的面容上一片哑然。
走得可真是快,还怕她反悔不成?
她转过身,猝不及防就撞上男人灼热的凤眸,他一双瞳孔褪去了深紫色泽,此刻一片漆黑明亮。
他躺在病床上,俊美到妖冶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苏灼抿唇不语,两人视线僵持了半天。
半晌,她有些无奈,干巴巴开口,打破了僵局。
“早点睡吧。”
她看向君辞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只被裹得像个粽子,另一只扎了针头正在输液,却毫不影响美感,像被精雕细琢过一般。
弯腰伸手,轻轻地将一旁的薄毯盖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摆正。
刚要直起身,一双冰凉的大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揽过女孩纤细而柔软的腰肢。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喉结微动,言语间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三次。”
漆黑的眸中仿佛有什么在动摇,如同湖面细碎的阳光,洋洋洒洒。
“小灼。”
“你叫我‘阿辞’。”
他呢喃地重复着。
“三次。”
他想,他或许在做梦。
苏灼猝不及防被男人揽进怀里,怔愣了片刻。
君辞正在输液,她不敢乱动。
她缓缓地,尽可能放轻了动作回抱住他,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嗯。”
“是我。”
男人的手慢慢收紧,仿佛要用尽力气将她揉进身体。
他抱得很紧,苏灼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面上一片柔和。
“早点休息吧。”
君辞好像带着些孩子气,固执地不放开。
好不容易梦到心心念念的人,那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回来了,他怎么能放手?
他不会再放手。
半晌。
苏灼抬眼看了眼窗外,夜深人静。
“阿辞,放开。”
男人不动。
苏灼无奈。
“放开,我不会走。”
男人似有松动的迹象。
苏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放开,乖乖睡觉,我明天还在这里陪你。”
话音落,男人犹豫了片刻,松开手,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苏灼讶然,唇角的弧度加深,星眸中带着狡黠。
吃软不吃硬。
仔细检查了男人的手,纱布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渗透出来。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