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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想要吗
    “我想喝。”顾璟脸上已经有些微醺的红,他伸手去抢酒杯,“大,大哥,你就让我喝吧,三哥回来,我高兴!咱,哥,哥几个今天好不容易聚齐了,不醉不归啊!”

    笑得像个在田野里狂奔的傻子。

    “不行。”他已经喝了不下四瓶,再喝下去会难受,陆景沉捏住酒杯,“别再喝了。”

    三楼走廊的尽头,窗开着,有夜风吹进来,散了些燥热。

    苏灼接了电话,是林风。

    “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小苏苏,你果然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嘤嘤嘤!”

    “不说我挂了。”

    “哎别呀!我说我说,我今天来岛上了,就招呼你一声。”

    “嗯。”苏灼握着手机,抬头看月,月将圆,快到中秋了“小白还好吗?”

    小白是苏灼在雪域救回来的一匹孤狼,通身雪白,遇见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它不适合待在人群里,又找不到同类,苏灼就把它安置在一座孤岛上。

    “它好着呢~比小缺缺那大块头还能吃,再这样下去都要把我给吃穷了!”

    “…能吃也不是他们的错。”

    可能是需要补充能量,比如她。

    林风又在电话里骚里骚气,时不时还有肌肉男在插话。

    安全梯口,有服务生匆匆下楼,她手里还拿着对讲机,是和楼下厨房联机的。

    “三楼顾客的油焖虾是谁送的!”声音丝丝拉拉的,很吵,有烧火和油炸的声音。

    “是,是我……”服务生手忙脚乱转动按钮,调频。

    “送错了!那是305包间特定的醉虾,酒精含量很高!”用醉虾做成油焖的,是305的要求。

    “抱,抱歉,我…他们已经吃上了,撤不下来了……”

    那头很生气,“你干的好事!马上去通知领班,一旦顾客投诉,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服务生脸一下子白了,“是,是…我马上去…”

    顾璟是真的醉了,唱歌句句不在调上,连说话都毫无逻辑,一会儿说他要飞,一会儿又一头扎进沙发说要游泳。

    “你,过来。”他踉跄着站起来,冲陆景沉勾手指,脚步虚浮,语气倒是霸道。

    陆景沉走过去搀他,“又要做什么?”

    “扶,扶朕去国库看看。”转了一大圈,他的重点还是在钱上,“朕要看看国库锁没锁好,别,嗝~别糟了小偷。”

    这辛酸的语气。

    众人“……”

    陆景沉干脆把人带出门醒酒,半揽半抱,走至拐角。

    三楼廊道的装修精致复古,墙壁上有铜制的镜面泛着金属光泽。

    “朕的国库,嗯,国库。”顾璟眼睛到处乱看,拉着陆景沉“宝箱呢?银票呢?怎么没了?!快给朕找找!”

    陆景沉架着他,“小五,你醉了。”

    顾璟不听,他的金银珠宝不见了,他着急啊,一个没注意脑袋直直撞到墙上。

    “卧槽…”

    脑壳传来的刺痛让他一下就脱离出幻想。

    “大哥?”顾璟睁眼看到眼前这张斯文败类的脸,掐了自己一下。

    啊,不疼,他是在做梦。

    那太好了。

    “好你个陆景沉!”顾璟突然硬了起来,倚着墙,牛逼哄哄的。

    “你他丫的,敢骗老子!你说,你,嗝~为毛给我一张冻结的银行卡?害老子在谢飞那逼面前丢人!”他酡红着脸,还打酒嗝。

    “你什么意思?”陆景沉垂眸看着他掐自己手臂掐的还挺来劲,也没阻止,一只手给他揉着脑门。

    “什么意思?!”

    顾璟突然一个翻身霸气地把他家假财神给压到墙上,脚步还有些踉跄。

    悉悉索索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这是宝贝,哪怕被冻结了,好歹他还有张卡。

    “就这张,被冻结了,你他妈敢耍我!”

    陆景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

    “你知不知道小爷今儿下午有多惨?”

    “你说话啊!老子脸都要丢尽了,老子好歹也是个爷!”

    在娱乐圈,他也是被供着的那个好吧?!

    顾璟脸上明晃晃写着“快给爷道歉,不然办了你!”

    陆景沉攥住他拿着银行卡的手,随意瞥了眼,放手,任由他压着。

    低头,静静看了他半晌。

    “想要吗?”

    “嗯?”顾璟比他矮,只能微仰着头看他,

    “卡。”

    假财神透过镜片看他,“我拿错了。”

    那张是被顾老爷子冻结过的,是他拿错了。

    “我他妈……”

    “想要吗?”陆景沉又问。

    “想!”金钱的诱惑,那简直比绝世美女脱光了躺在他床上都要致命啊!

    “那先说说,那个叫谢飞的,是谁?”

    “操!”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红毛都要炸起来“他就是个棒槌,还笑话我穷!”

    “你认他当哥?”说这话时,陆景沉眸子低垂着,只余一双冰冷陌生却极具侵略的瞳孔。

    “哥?”顾璟很懵,酒劲儿又上来了,什么都想不清,“什么玩意?”

    那个谢飞,在警局说,‘以后哥罩着你’。

    陆景沉慢慢揪住他的衣领,“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平时对你太放纵,让你想在外面认个野人?”

    野人?

    “什么跟什么?”顾璟皱眉,眼皮沉重地有以下没一下地掀着,“别动啊!晃悠个什么劲!咋变成两个人了?”

    这边。

    聊了一会儿,苏灼挂了电话,她在窗口站了很久,脸上还是有些热度散不去。

    薄云被夜风吹动,遮住半个月亮,初秋的夜,月朗星稀。

    苏灼把手机塞进校服兜里,转身刚走了两步,听到拐角的声音。

    “想要吗?”

    “想。”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苏灼刚迈出脚,就与陆景沉对上视线,她眼神了然。

    没一会儿,顾璟就起身晃悠着走回包厢了,还嘟囔着卡啊卡啊。

    门外走廊。

    很安静。

    两个人站在一起,苏灼抿唇盯着地角线,也不说话。

    知道被发现了,陆景沉静默了片刻,认栽了,“我喜欢他。”

    “我知道。”苏灼眉眼淡淡,把校服外套拉开,很热还有点晕。

    怔住。

    “他好像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陆景沉倚着墙,有些颓废,低垂眸子,像是自言自语。

    “喜欢就上。”苏灼星眸清冷,微微蹙眉,她是个果决的人,“我支持你。”

    她想起前世。

    陆景沉把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藏了整整十年,也许更长,但她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他终于把人掰弯了,结果陆景沉死在了那场君园的爆炸里。

    他把她推出去,说的最后一句话,“差一点,我就娶到他了。”

    是啊,就差一点,他们改了国籍,可以领证了。

    而那之后的顾璟啊,依旧是娱乐圈的爷,却放弃了摇滚唱起民谣,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不见了少年意气,放下一身的骄,成熟得让人心疼。

    她曾问他,“为什么唱民谣?”

    他笑,却像是深秋的枯叶“因为唱民谣的时候,他会回来找我。”

    她不懂那句话的含义,也不敢懂,因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让人感觉绝望窒息。

    他长大了,却是以那样惨痛的代价,等了那个人一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

    他还在等。

    苏灼闭眼,都是悲剧,前世的那些,所有人都成了悲剧。

    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