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就先挂了。”
“好，谢谢南小姐。”
“容卿离开之前说过让我帮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能帮的都会帮。”
“好，谢谢南小姐。”和上面的语气一模一样。
慕南欢也丝毫不在乎他什么语气，“客气，挂了。”
挂断电话，秦聿随即又打通了自己派出去的人的电话，然后告诉他们不用找了，都回来。
因为他没有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所以那些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人问缘由。
秦聿随意敷衍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关于他的电话。”秦少杰这一天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会儿见缝插针问。
“嗯。”
“他买凶杀人？”秦少杰又问。
“不是买凶杀人，是他自己亲自去，结果被人将计就计抓起来了。”
秦少杰有些不解，“他以前不是做什么都讲究稳妥吗，这一次怎么这么急？”
秦聿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万无一失，结果踢到铁板了。”
秦聿对自己从小接触的人当然还是挺熟悉的，也知道他那慈祥的面孔之下都有些什么小心思，曾经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秦锋也不怎么会瞒着他，反而告诉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某些事不用肮脏手段是做不成的。
秦聿又不真的全部是靠他教，渐渐地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会认为他说的都对，对于秦锋用的某些手段，只是因为是亲人和“爷爷”，所以他没有反对的权力。
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人，慕南欢出钱做的那件事肯定是惹怒他了，所以他才会不顾傅家的存在，直接动手。
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去。
“什么人抓的他？对方和你认识？”
“南欢。”
“……是我想的那个南欢？”
“不然你还听过谁叫南欢？”
他只说了这个名字，肯定就是他也知道的人。
秦少杰安静了半天，然后慢慢开口，“幸好我就没打过她的主意。”
秦聿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无语。
“你们认识，那她打电话给你是想把人送给你吗？”
“嗯。”
“你没要？”
“你什么时候走？”秦聿没有给出回答，反而有些嫌弃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说我怕我走了，等到他上场的时候我腻在美人乡里出不来，看不了好戏，你催着我走，是要让我交生活费吗？需要多少，我转给你。”
这两个人曾经的关系是父子，现在变成了兄弟，却依旧的怪异。
秦聿对他无语到了极点，但又不能让人直接把他扔出去，只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眼不见为净。
——
秦锋突然不见了，这件事影响到的不仅是秦聿，还有其他的人，只是他最早知道了他的去向，也最早撤回来了去找的人。
然后是秦云立。
网上那些是真假他当然也知道一些，否则就不会帮着唐乐在秦氏集团里面搞事情，对于他这个养父，秦云立心里面也是很复杂。
所以知道了那些事以后，他并没有主动来找过秦锋。秦聿不去公司，公司里面的那些事都暂时移到了他的手里，他整天忙的根本没有空。
等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秦锋大晚上出去，然后消失不见了。
秦云立让人查了一下，也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查了路面交通监控，但是，都没有找到人。
于是他想起来了唐乐。
“乐乐，是不是你把我……秦锋抓起来了？”
接到电话的唐乐心里面十分复杂，一个是秦锋失踪了，另一个是居然是这人打电话来质问自己的，一时间也没有回话。
然而她的沉默，立刻就被对面的人当成了默认。
“你现在把他关起来也没什么用，等到开庭的时候，他还是得出去。”
“我告诉你是我把他关起来的吗？”唐乐一手举着电话，另一手拿着的笔，几乎要被她握断。
这个一直在说着要帮她的人，似乎变了。
“乐乐，不是你动的手吗？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哪儿？”唐乐放下笔，“我是和他有仇，但是我会从别的方面报复，而不是把他抓起来折磨致死，如果那样的话，我和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
“乐乐！”秦云立的声音有些愤怒，“他好歹也是我的养父，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我说错了吗？”唐乐反问他，“秦云立，你口中从小将你养到大，对你细心教导的养父，是一个为了有人继承他的皇位，连自己儿媳妇都能侵犯的禽兽！听懂了吗？他就是个畜生！”
对面的人似乎被她这一段话惊住了。
“不只是这样，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还买凶杀人，害死了我的养母，如果不是她在最后一刻将我推开，在那一场车祸中死了不止她一个，我也会跟着尸骨无存，你敬重他，我无话可说，但是不要在我面前说他有多好，只会让我恶心。”
一个人白的一面是一张纯白的纸，黑的一面则是黑色的。白的一面什么也容不下，因为一旦有了别的颜色，它就被污染了，但是黑的一面什么都能容得下。
或许秦云立见过的只是他白的一面，而唐乐所知道的所看到的，全部都是他黑的一面。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过帮我的话，我就当是个笑话，以后我们不用再联系了。”
“乐乐！”
秦云立的声音有些崩溃，“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报仇可以，只要查清楚了，他是真的犯了错，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将他送进监狱接受惩罚，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错事。”
“那样一个禽兽还值不得我做错事，你多想了。”唐乐语气平静。
“你能明白就好，他有错，就让法律系制裁他，乐乐，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我就先挂了，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记得告诉我一声。”
唐乐没有给出回应，但几秒钟以后，对面还是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放下，然后又拿起来。
虽然他们之间，一直是她带着利用的心思去接近他，去接触他，但是，这会儿心里怎么就这么烦呢？
是因为他不遵守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明明答应过她的，会帮着她报仇，可是现在，他似乎把那个仇人看的比她更重要。
为什么都不讲信用呢？
“秦云立。”
你最好不要太让我失望，否则的话，我会恨你的。
“唐总。”外面有人叫她。
“进来。”唐乐迅速收敛了情绪，半点看不出来脸上都不高兴。
玻璃门被推开，她的助理走了进来。
“唐总，盛虹集团之前给你发过一张舞会的邀请函，时间就在今天晚上，要去吗？”
唐乐想了一下，点点头，“去，提前帮我准备好礼服。”
“好的。”
助理得到答案，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唐乐心里面还依旧是乱糟糟的。
秦锋失踪了？
是他自导自演还是……夜路走太多了，撞鬼了？
他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想着用躲来逃避法律，毕竟这样和畏罪潜逃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正忙着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打压秦聿吗？突然，失踪难道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唐乐想不明白。
但她也没想过要去问秦聿，索性将这个疑惑曾经心里，然后继续处理自己的事。
另一边，秦云立大概是所有的人里面，知道秦锋消失了，反应最大的一个人。
于公于私，于亲于疏，他都是最不希望那个人出事的人，至少不是以突然失踪，然后在某个地方发现他的尸体这种方式出事。
可是他们用到的手段都用了，能用的人也都用了，却查不到他半点的痕迹。
秦云立也跟着怀疑起来，他是不是跑到哪儿多起来了？可转念一想，同样觉得他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
那谁又敢对他出手呢？
秦云立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最后选择回秦家老宅去问这件事儿。
他一个人驱车回到了秦家，老宅里面的佣人出来迎接，当然是因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去哪儿。
回话的是秦锋身边跟的最久的一个老人。
“老先生昨晚一个人在书房里面待了很久，后来叫了几个人过来，让那些人陪着他出去，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大概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八点过，那时候还比较早。”老人神色十分平静，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来担忧的样子。
不过在秦云立的记忆里，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所以他也没注意太多。
秦云立点点头，“能让我去爸书房看看吗？”
老人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担心主人家的安危，点头答应了，“可以。”
就在两个人上了楼去书房的时候，老宅外边儿有人给秦聿打了电话。
“秦云立回老宅来问秦锋的事了。”
“什么时候去的？”
“刚来，现在去书房了。”
秦聿显然早就猜到了秦云立会回去查这件事，于是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答案。
“人是南欢带走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吧。”
老宅里面的人并没有迟疑太久，“是。”
通话结束，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朝着房子走过来，然后进去。
秦云立虽然是秦锋的养子，但平时的权限并不大，进秦锋的书房往往也是有他在的时候。
这会儿他不在，按道理来说佣人是没有权利把他放进来的，可是，他现在人已经失踪了，大家也是为了救他。
理由合情合理，秦云立进了他的书房。
但那个老佣人并没有跟着进去。
秦云立问，他只说自己要帮忙在外边守着，不能让别的人进来。
他是秦锋最信任的人，秦云立也没有多想，推门进了书房。
后面，老佣人将门给关上了。
探索真相的过程往往是让人欲罢不能，又不想再多知道一点。因为知道真相往往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按照有心之人的安排，将他该知道的一切都知道了。
秦云立离开书房大概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他推门出来，老佣人依旧静静能立在那里，微微垂着头，就像是从他进去，他的动作就没有变过。
“找到了吗？”他的声音苍老又平静，听起来毫无波澜，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云立摇摇头，“父亲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这个答案同样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先生都不喜欢把这些事告诉我们，可能他去办的这件事比较重要，所以就没有在书房留下线索，又或者是不重要，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秦云立压下复杂到了极致的心理，身体微微颤抖，问面前的人，“父亲可在家里面提过他要去做什么？”
老佣人木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在秦云立心里，目前最让他复杂的事并不是秦锋的失踪，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他的失踪，因为他要把秦锋找回来，然后去问他，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他又为什么要做？
老佣人低下头，几秒钟以后，又突然抬起头，“家里人多嘴杂的，说不定有人听到过，要不少爷问问他们。”
这个说法也合情合理，因为如果他不在意这件事，的确会无意间的去念叨，然后被人听到。
秦云立点点头，“那麻烦……您去让他们的过来一下，我问问。”
“好。”
几分钟以后，整个老宅的佣人都被聚集到了一起。
秦云立看着排成两排的人，问，“都到齐了吗？”
“都来了的。”有人应声。
秦云立提高声音，开始问这件事，“昨天晚上我父亲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过，在他出去之前，有没有人听到他出去是要办什么事？”
听到是问这件事的，一群人顿时就有些躁动起来。他们很小声的说些什么秦云立听不清楚。
“知道线索的就说，说了有用的信息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钱无论在哪一个地方都是引诱人最好的工具。
于是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上来说起了这件事儿，当然，能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带着目的的人站在人群里，正盘算着该用怎样的话语将这件事说出来，然后就听到前面有人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