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都有并且至少有两面,假设好的那一面是白色,坏的那一面是黑色。
黑色总是能够容纳一切,就像你知道一个人是坏人,那他做了多大的恶事,你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相反,他若是某一天变好了,你还会有些不习惯或者不相信。
而白的那一面就不一样了,那一面什么东西也容不下,即便只是落了一个其他颜色的小点子,都会让人感觉到它被玷污了。所以要做好人,那就一点坏事都不能做。
也正是因此,没有人想做绝对的好人。
“行行行,就你大道理多,夜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给人洗脑的本事?”
傅夜城有些害羞。
其实都是胡扯,但这人一本正经地夸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慕南欢笑了笑,“我给了她地址,她应该会很快来,在她来之前,我们在处理一件事。”
傅夜城不解,“什么事?”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让陛下劝说爷爷同意他们回去吗?还有别的事?
当然有。
慕南欢让人将在这里“卧底”了好几年的人叫过来,然后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打算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的人?
那人过来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到慕南欢,却突然惊喜起来,“慕小姐,你终于来了。”
慕南欢有些慌。
该不会是她自己的人吧?
这人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之前就听说您来过,可惜那时候我不在,所以没有见到您,今天你终于又来了,我还想着怎么找理由来见你呢。”
慕南欢冷着脸,“你是什么人?”
“阿期,我是阿期啊?”
“阿七,你是排行第七吗?”
阿期有些懵,“慕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慕南欢还真的不记得。
明明记忆都已经恢复了,她看着这人还是想不起来,“别说什么阿七阿八的,你叫什么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是什么人?赶紧一一说清楚。”
对方看着她这一脸严肃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所有的兴奋劲儿都没了。
她抬起头,有些失落地看着慕南欢,“慕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因为和傅先生破镜重圆,就把我给抛弃了吧?”
慕南欢:“……”什么玩意儿?
慕南欢正懵着呢,就见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突然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
一上来就脱,衣服,有点……吓人啊!
本来现在就不是很冷的时候,南城偏南,普通人穿个单衣都不会冷,而傅家的人,穿的是同意的套装。
只是脱了外面的外套以后,慕南欢才注意到一件事。
这人是不是太平了?
“你是男的?”傅夜城先一步开口,然后站起身阻止了正在脱,衣服的人。
慕南欢也有些懵了。
不是,男……男的。
男的!
“你特么到底是谁啊?”
一个男的,装扮成女人,在傅家“卧底”了这么多年,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是,这个人还是她的人。
那人被傅夜城阻止,也没再继续下去,理了理衣服,看着傅夜城,又看了看慕南欢,“我是阿期啊,慕小姐,当年你可是说过,只要我帮你保护好主君,等你回去的时候,就把我也带回去,然后让我进慕家,做你的夫侍,你现在装作不认识我,是想出尔反尔吗?”
慕南欢:“……”
慕南欢整个都已经僵硬了。
傅夜城也是懵了一下,然后看着阿期问,“夫侍,是什么?”
“就是夫侍啊,蓝星向来以女为尊,以前还是女尊男卑来着,那时候就有很多女人会立夫侍,你可以理解为你们这里,以前的三妻四妾,在那里,就可以三夫四侍,懂了吗?主君大人。”
慕南欢懵了一会儿,然后接受到了来自傅夜城的死亡凝视。
她赶紧开口解释,“他胡说八道的,你们这里都男女平等了,那里怎么可能还有所谓的女尊男卑,你到底是什么人?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阿期表情受伤,“你果然翻脸不认人,当初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只要我照顾好主君和小公子,以后慕家就有我的立足之地,你骗我,你食言而肥!”
慕南欢半分不让,“我骗你?蓝星女尊男卑废除多少年了,就连皇室都是一夫一妻制,我怎么可能和你说那种话?你别再胡说八道,一会儿陛下会过来,你有本事到时候这些话到她面前去说!”
慕南欢为了自己的清白,直接把大招给放了出来,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人顿时就蔫儿了。
不过阿期并没有这么快放弃,“陛下,陛下又如何?陛下难不成还会帮你这种朝三暮四食言而肥的人说话?你骗我守着主君和小公子,我的青春都耗在了他们两个身上,现在你们破镜重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做梦!陛下来了更好,我还要请她帮我主持公道,你骗我,我定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慕南欢看着他一脸愤怒的模样,不但半点不慌,还有心思挑衅,“你还不让我好过?我呸,你有本事来咬我啊,来啊来啊~,谁怕你谁是孙子,还想给我下套,劳资记忆已经恢复了,根本不记得你个瘪三是谁!哈哈哈,想骗我,傻眼了吧?”
傅夜城:“……”
要不是这屋子里就他们他们两个人,只怕都要成个大笑话了。
不过傅夜城的确挺好奇这人身份的。
慕南欢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而且这人也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样。
那人听完慕南欢的话,脸上刚才还愤懑不平的表情立刻变得狂躁起来,他伸出手就朝着慕南欢抓了过来,一边抓一边大喊,“你敢骂我!你才是瘪三,你居然敢骂我!慕南欢我要杀了你!”
说着,完全不顾形象地朝着慕南欢抓过来,一边大喊大叫。他本来就是长发,这会儿和慕南欢挽在一起,就跟两个女人打起来了一样。
傅夜城害怕这人伤到慕南欢,赶紧上前想把人拖开,结果他还没动呢,男人就被制服了,双手被反剪在背上,人被压在地上。
“居然还敢跟我动手?你也不看看劳资是谁?不是挺厉害吗?你动啊!”
“慕南欢,你个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贼子,赶紧放开本公子,我是权期,慕南欢,我要让皇姐杀了你,呜呜呜……你欺负人,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你个大骗子,呜呜呜呜……杀了你,杀了你……”
慕南欢傻眼了。
她抓住少年手臂的双手放开,然后将人拉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他的相貌。
眉清目秀虽然比不上那几个妖孽,但也生的十分好看,尤其这会儿哭起来,慕南欢顿时想到蓝星拍过的古装剧,因为古代是男尊女卑,里面就有很多他这样的娇贵公子。
关键是这人眉目间还真的有几分皇族中人的模样。
慕南欢顿时有点慌,将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然后有些惶恐不安地问,“你,你是权期,权期,是谁啊?”
不是她装的,而是蓝星皇室成员,露面最多的就是当权者,其他人即便是,也会下意识隐藏自己的身份。
名叫权期的,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权期一听她这话,顿时又被气到了,支棱起手臂朝着慕南欢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还不满地开口,“你果然不记得我了,你这个负心女,你还敢骂我,你侮辱皇室,我要让皇姐杀了你,呜呜呜……慕南欢,你讨厌……”
如果是别的男人,这副样子在慕南欢面前说话,慕南欢肯定烦都烦死了,可是权期这种任性地理所当然的,并不会让人产生多少反感。
相反,要不是她有喜欢的人,只怕都要因为他哭成这样感到内疚心疼了。
“你能不能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算什么?”
权期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慕南欢:“……”
哪里哪里都有爷,就她一个像孙子的。
真是难过。
——
好在权倾现在身怀六甲,无论到那儿都是一群人跟着,这么一折腾,虽然需要不少的时间,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权期早就哭的哭不动了。
不过看到权倾被人簇拥着进来的时候,权期还是站起来,哭腔一扯就跑了过去,“皇姐。”
权倾虽然在某些方面比较凉薄,但对于蓝星皇室的成员,基本上都记得住,更何况这个还是打过照面的,自然也认得。
“阿期,你怎么在这里?”
权期只是抱着她的手哭得伤心,搞得一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尴尬至极。
好在因为要见她,傅家的人早早地都被遣了出去,客厅里面原来就只有他们四个。
权倾的人也没有全部跟进来,只进来了她和少君。
“皇姐,皇姐……”权期哭的伤心至极,尤其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一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受到了欺负不少。
最重要的是刚才被某人以下犯上被打了。
权期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告状,“皇姐,慕南欢,慕南欢她打我,她还骂我,皇姐,你帮我杀了她,斩首示众,斩首示众!”
权倾:“……”
权倾拍了拍少年的背,然后看着坐在沙发上明显有些怀疑人生的慕南欢,给了她一个警告的表情。
慕南欢顿时福至心灵。
她猛然上前抓住权倾的另外一只手,跟着半跪下去,用略微凄婉的声音开口,“臣有罪,臣不知阿期公子大驾光临,误以为阿期公子是玩弄我的人,故而对阿期公子不敬,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
慕南欢是早就习惯了的,毕竟在这里,她还是个实力派的流量明星。
装模装样起来,自然也是很像个可怜巴巴的受害者的。
就连权期都有些惊呆了。
“既然有罪,那就带下去,等回去了,按照阿期说的,斩首示众,给阿期出气。”
权期本来说这些话就是气话,这会儿一听权倾说真的要杀人,顿时就哭不下去了,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变成了震惊。
“来人,拖下去!”
她一下子提高声音,又故意用了比较威严的语气,顿时众人就有了一种在上早朝的错觉。
木卫从外面走了进来,“陛下。”
“慕南欢冒犯阿期公子,把她拖下去,带回去以后斩首示众。”
“是!”木卫声音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上前就要去拖慕南欢。
权期终于急了,抓住木卫伸过来拉人的手,“皇姐皇姐我开玩笑的,不杀了,不杀了。”
权倾板着脸丝毫不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既然说了,又怎么可能收回去?”
她声音像是天生就带着某种威严,长期的上位者姿态,培养出来的是理所当然的专断独行,真的变了脸的时候,权期显然也被吓到了。
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被杀了,权期也顾不得害怕,开始找理由,“皇姐这里又没有外人,没有人知道你说话的,你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
别人可能不太了解权倾身为一个皇帝,平时做事的杀伐决断的,但权期和她见过几次,每次几乎都是不怎么好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就比较怕她。
这会儿也是。
被这么一吓,顿时也不敢闹着要让权倾杀了慕南欢了,安安分分地跟在少君身边坐下,偶尔还抽噎一两声,端的是让人心疼。
小小的插插过去,权倾和少君也正式认识了一下傅老爷子。
然后……
权倾就被傅老爷子请走了。
权倾原本是打算带走少君的,可看了一眼这乱七八糟的事,自己去了,离开前留了一句,“少君替我处理一下。”
这话出来,就是让少君帮他们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离开,少君坐在慕南欢和傅夜城的对面,和傅夜城微微点头打了招呼,然后看着慕南欢,“慕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慕南欢有些怨,将权期男扮女装在傅家留了好几年,自称是自己的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了出来,而她自己甚至都不记得权期是谁,简直是窦娥冤。
少君听完,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权期,“阿期呢?你现在不该是在017艺术学校进修吗?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