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心中无端的有些慌。
“你想耍什么把戏?”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绝不会如此简单的放弃。
“我什么把戏也不耍。”陈暮星说,“我的女儿病情加重了,我没有时间继续浪费在这里。”
浪费?
沈清砚的邪火一下翻涌,他克制不住的冷笑出声:“所以你找了新的目标。”
“楚衡?因为楚业集团在医疗界的地位?借着楚司瞳的名誉去接近,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沾满那个男人的香水味。”
“陈暮星,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手段。在我面前姐弟情深,转头都能当爬上男人床的阶梯。你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我,让楚司瞳捐出了那双眼……”
“你!”
陈暮星忍无可忍抬手就想对着沈清砚打过去,被他一把握住。
“怎么?做得别人说不得?”
沈清砚笑得轻蔑,松手将人甩开。
“沈清砚,我之前忍你是因为有求于你。现在我不想了……”
她毫不留恋的撕掉手里的结婚证,“我没有理由再受这种侮辱。”
“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将破碎的结婚证重重的砸在沈清砚身上,她抬脚就往外走。
沈清砚没再阻止,只是看着脚下破碎的结婚证眼中忽明忽暗思绪翻滚。
而打开房门的陈暮星却愣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妈妈,周卉,如门神一般站在房间外,看到她出来,一张冷脸立马挂上了虚假的关心。
“沈总裁将你接回来我就放心了,就怕你脑子一热就犯傻。”
“果然是你……”
陈暮星毫不意外,她已经对这个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拜她所赐的妈妈毫无脾气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在沈清砚没有强迫留下她之前。
“让开。”
她阴沉着脸打算直接从她身边绕过去,谁知周卉却伸出双臂直接揽住了她的去路。
“沈总裁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
“照顾我?”
她看向沈清砚简直要笑出声,“想要我死还用假借她的手?”
他们也曾相爱,即便她没有对沈清砚吐露过,但是她不信沈清砚会一点不知她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来照顾自己?是嫌她死得慢吧。
“陈暮星,我沈清砚夫人的名号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弃之如敝履的。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从来就不是你能决定开始与结束的。”
沈清砚抬头看她,眼神如浓的化不开的墨。
“看好她,一个月之内,哪里都不准去!”
“又来这招?”
陈暮星气急反笑,“沈清砚,你能不能有点新花样?除了将我关起来,你还……”
“暮星!”
“暮星!你在不在里面?”
解依晗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依晗?”
陈暮星推开周卉飞快的跑下楼去。
“依晗。”
“你果然在这里。”
解依晗看见她出来,抓着大门激动的拍起来。
“机场的事我听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又被带回了这里。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大门已经被锁上,她根本打不开。
“沈清砚,你开门!”
她朝着身后跟着出来的沈清砚大喊,“你凭什么干预暮星的出行,你这是非法囚禁!”
沈清砚看着抓着陈暮星,整个人恨不得从栏杆里挤进来的解依晗,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赵慕白,解依晗在我家,让晋言商来领人,立刻马上。”
“我……”
解依晗惊的差点爆粗口,她万万没想到沈清砚会知道她和晋言商之间的那点事。
“你卑鄙!”
她气的也拿出手机拨了110,准备和沈清砚杠上。
“喂,警察同志,这里有人非法囚禁。对, 你们快来救命!”
她收起电话气势十足的看着沈清砚:“我已经报警了,你识相的话现在就让我把人带走,别等着警察来了,说我败坏你沈家的名声。”
沈清砚当着她的面又拨了通电话。
“刚刚有人报警了,就在我家,你亲自过来。”
“操!”
他们都知道赵慕白是沈清砚的兄弟,也都知道他虽然是个法医,但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还有没有王法了!”
解依晗气的想将手机砸到他脸上。
“还要不要找媒体曝光?我这里也有不少联系方式。”
沈清砚沉着的看着她,“陈暮星是我的妻子,现在还可能怀有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家事。以及晋言商随时都会来到。”
陈暮星看得出解依晗听到晋言商时的恐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没事,一个月而已。你记得帮我联系郑医生,告诉他我很好。”
解依晗看着她突然有点无力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快走吧,照顾好自己。”
“嗯。”
她点点头,“我再来看你。”
而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解依晗再也没来看过她,就连沈清砚都没再踏进这里一步,只留周卉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恶心她。
陈曦也气急败坏的上门找过一次茬,同样被挡在了门外。说起来可笑,还碰到了在门外大喊大叫催周卉还债的高利贷人员。周卉嗷嗷着说门外的人就是她女儿,让她女儿帮她还,害的陈曦差点被绑走。
她甚至愉快的坐在阳台看完了这场戏,然后继续和周卉相看两相厌。
到第十六天的时候,她决定不等了。
她那天吃的根本就不是避孕的药,早就在引诱沈清砚那天为了以防万一换成了维生素。
这么多天过去,她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宝宝在孕育了。
而在这几天里,她也早想好了退路。
十六天,也是时候了。
她抽出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咬咬牙在手臂上划个小口子。拿卫生棉按在上面吸了一会儿血后,才用创可贴粘上。
“几点了?还不赶紧滚下来做饭,想饿死老娘啊!”
周卉的吼声从楼下传来。
她开始的时候以为陈暮星真嫁给了沈清砚,各种巴结讨好,想跟着沾沾光。
结果不到三天,见沈清砚一次都没回来过,开始原形毕露,恢复对陈暮星的颐指气使。
“要不是为了几个破钱,老娘至于在这过这种坐牢的破日子!”
陈暮星生怕伤口渗血暴露,又不放心的在上面缠了层纱布,连衣服都换成了黑色长袖。
整理好一切,才捡起一旁沾了血迹的卫生棉准备下楼,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拐回到衣帽间,随便拿了样东西这才下去。
周卉正在翘着腿看电视,各种吃的喝的扔了一地,听到脚步声,头都没回的吩咐:“下来的正好,把地上这些给我收拾了。”
陈暮星将碍事的垃圾踢到一边,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哟,使唤不动了?还真当自己是沈家的阔太太了。”
周卉一口瓜子皮就朝着陈暮星吐过去,“整整半个月都没来看你一眼,还有脸在老娘面前摆谱。就你这天天一副死人样,能留住男人才怪。”
这种从小听到大的话,并不能再让陈暮星的内心产生半点波澜。
“给沈清砚打电话。”
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我来例假了,没有怀孕。”
周卉嫌恶的一脚扫了下去。
“你恶心谁呢!”
说完又极度嫌弃的看一眼陈暮星的肚子:“不争气的玩意儿。费劲吧啦的爬上床,连个种都怀不上。白被睡了一场,净干赔本买卖!”
“给沈清砚打电话。”陈暮星重复着自己的话,“这样,你我都不用继续在这里坐牢了。”
周卉瞥了她一眼,继续嗑着自己的瓜子,“再说吧,现在有吃有喝有大房子住什么都不愁的。让老娘把这电视看完。”
陈暮星太知道她的本性了,朝着周卉伸出手,一条镶钻项链闪亮的垂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沈清砚什么时候放在衣帽间的,但是既然放了,就别怕她用了。
周卉嗑瓜子的手果然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跟着项链摇摆。
“给沈清砚打电话,它就是你的。”陈暮星说。
“你别给我耍什么把戏,是不是又想骗我的手机?”
她戒备的问,即便如此,眼睛依然胶着在项链上一丝都移不开。
自从陈暮星第一次偷手机不成之后,她就一直锁在了房间里。
“有什么必要?我明明确确的没有怀孕,沈清砚也不会再想看到我,我出去就能离开了,我还要你的手机干嘛?”
陈暮星坦荡的说。
周卉算计的眼神转了几个圈,到底还是没经受住诱惑。
“好,谁让我是你妈。”
她伸手就要去夺项链,陈暮星立马一勾收回:“打过之后。”
周卉翻了个白眼扔掉手里的瓜子上楼去。
“老老实实等着,在我下来之前将地上收拾干净。”
她刚上楼去,陈暮星就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响动声。
今天送食材的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难道是沈清砚回来了?
她疑惑的开门准备出去看看,不料刚打开房门就被一股大力袭击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