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觉得刚才那番话，只是装了个逼，顺带为若干年后的自己添了一份谈资。

    但刘晓松看到的却是强烈的自信。

    虽然，刘晓松感觉徐杨有些话说的太夸张，甚至有点太不把互联网前辈们当回事儿的傲，可直觉却又告诉他，和可能是对的。

    所以，刘晓松挂上电话之后，想了一会儿，又去筹措资金了。

    不管徐杨这个人的性格脾气如何，都不影响这个准大学生的商业天赋。

    说雷俊是商业天才？

    在刘晓松看来，徐杨才是真正的商业天才，是互联网领域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什么杭城马鹏城马都要略逊一筹。

    再把年龄以及家庭因素考虑进去，对比更强烈。

    而徐杨则在忽悠了刘晓松一顿之后，继续忙活起来。

    还是贴吧的事儿。

    贴吧这玩意儿在他的计划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战略地位。

    啥地位？

    流量。

    互联网市场中，流量是最最最重要的，没流量一切都是白搭。

    但有某度某企鹅珠玉在前，一个掌握了搜索流量，一个掌握了社交流量。

    剩下的流量又要被某易、某狐、某浪以及其他大小门户网瓜分，留给羚羊网的实在不多。

    哪怕羚羊网可以把某易某狐某浪全部干掉，那流量也没办法跟某度某企鹅比。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开源。

    而贴吧，就是这么一个吸引流量的利器，在短视频网站火爆之前，贴吧是当之无愧的互联网社区流量之王。

    做好了，羚羊网十年之内都不用担心流量不够用，哪怕不做即时通讯软件也不至于被流量卡住脖子。

    再加上时间比较紧，所以，徐杨现阶段的主要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贴吧小组这块。

    当然，亲自上阵演示过如果把刘呆呆这种纯素人推成网红的操作过程后，就不需要他这个当老板的继续东奔西跑了，坐镇中军帐指点江山就可以。

    顺带着营运下他那两个贴吧账号。

    一个实名认证的个人账号。

    一个昵称是“徐百万”的小号。

    主要是徐百万这个账号。

    没办法，这个号在刘呆呆走红之后也跟着红了一小阵，因为刘呆呆的照片就是他放出来的，加上他那些直白粗暴的求爱方式，让众多网友乐此不彼的调侃。

    甚至有人想挖他的信息。

    当然，那都是徒劳。

    他这个账号只在办公室电脑上登录，以羚羊科技现在的互联网防护水平，足以挡住绝大部分黑客的追踪。

    现在，他这个账号除了被调侃外，还肩负着带节奏的功能。

    怎么带节奏？

    气氛组动不动？

    就是抓住热点话题跟风讨论。

    这个账号在贴吧用户群体中已经是个小网红，每发一个帖子都有好多人关注到，随便说句话都有许多人跟帖。

    这种情况下，只要随便对某个事件发表一点评论，就能带起很大很大一波热度。

    另外，他还经常拿这个账号转发一些来自羚羊网的新闻，俨然一个自发的新闻搬运工。

    当然，祖传的发帖求爱传统也不能丢。

    时不时的就会贴一些美女照片出来向人家表白，有的时候是明星，有的时候是普通路人，反正都是美女。

    这种求爱帖子的标题一定会带上彩礼数量，从几万块到上千万的都有，越漂亮的价格越高。

    目的么，当然是提升活跃度。

    跟重生前的打分贴一个性质。

    结果就是他用这个账号，每发一个求爱贴，都能引起更多的用户在下边跟风。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咕咕咕。

    复读机。

    在贴吧这地方，人类把身为复读机的特质呈现的淋漓尽致。

    顺带着也把这个账号的人设凹的死死的。

    以至于现在的贴吧用户中有百分之四十以上浏览过他的帖子，有接近百分之十的用户回复过他的帖子，其中又有一半多是跟风重复模式的回复。

    这统计结果一出来，整个贴吧小组都惊了。

    尤其是王海洋，对徐杨佩服到五体投地：“老大，我真的服了，能用这么个都没有实名认证过的账号带起这么大的热度和流量，跟天神下凡一般威武，就这么一个账号的流量，都快超过一些小型网站了，这要是做广告，效果绝对杠杠的，收广告费都是十万级别起步。”

    十万？

    这才哪儿到哪儿。

    二十年后的大网红们接广告都是百万起步好嘛。

    尤其是随着短视频走红的网红们，吸引能力连明星们都眼馋。

    可惜，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因为现在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二十年后的软硬件设备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就现在这互联网，3g网现在连个标准都没呢，各方面的通讯技术大佬还都在暗戳戳的冲刺，要到五年之后才会兴起，七八年之后才会在国内普及。

    然后，就进入了快车道。

    3g到4g再到5g，在短短十年内完成了更新迭代。

    也彻底改变了国人在通讯方面的生活方式，更直接带火了移动端的生活、娱乐产业。

    而现在，连光纤宽带都没普及，绝大部分用户用的宽带线路还是电话线，玩个游戏都卡的要死要活。

    硬件方面的差距更不用说，说是天差地别都不为过。

    手机和电脑都非常落后，尤其是手机这块，连普通砖头机都没普及，小灵通才刚刚火起来，固定电话才是主流，大街上到处能看到电话亭和话吧，打个电话都费劲儿。

    掌上电脑还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就连一些技术大牛们也不敢说十年内搞出掌上电脑。

    但社会发展就是这么快。

    十年后，智能手机的运算能力已经超过了现在绝大部分的台式电脑。

    二十年后，电脑上能做的事儿，智能手机也都能做，某些方面甚至很有优势。

    也因此，通讯技术在软硬件方面的进步，给普通民众的生活方式带来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更是现在这些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以至于徐杨忽然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

    毕竟见识过了更好的。

    但很快就提起精神，继续指点王海洋他们干活儿。

    以前，他只是科技发展浪潮中的一滴小水珠，一辈子都在随波逐流。

    而现在，他要做一个参与者，甚至引领者。

    只是现在的他还太穷，也还没资格去引领什么，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当然，上学也是。

    八月中旬。

    一直在游戏小组混的胡杨找到徐杨：“老弟，可以报名了。”

    “嗯？这么早？”

    “学校给你开了个后门，让你提前完成报名，省的到时候麻烦。”

    “现在去？”

    “嗯，上午去，先报名，然后领取一些生活用品和各种卡，占个床位，认识一下你的辅导员，中午就能回来。”

    “那走。”

    徐杨也不磨蹭。

    既然是学校的一番好意，他也不介意走一趟。

    这个时候的央美热闹了不少。

    但还是没几个学生，以工作人员居多。

    有胡杨带领，一切都很顺利。

    不过看疏导员对他的态度，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是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成绩好且长得帅的普通新生。

    他没什么表示。

    胡杨也不敢拆穿。

    只是言语中让那位硕士研究生留校的学姐多照顾照顾徐杨。

    学姐姓陈，叫陈子宁，气质挺好，白净瘦小但眼神中有一种很专注的力量，也是国画专业。

    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徐杨和胡杨离开。

    离开校园，徐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入学了，也算圆了我一个梦。”

    “难怪你文化课那么好却只报了个央美，原来是梦想，”胡杨笑问：“圆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还没体验过呢。”

    “你没有梦想吗？”

    “有，但从来都没圆过，我的梦想一直是首都大学来着。”

    “……有勇气。”

    “上高中时候成绩不好，理想的学校就换成了中戏或者北影，结果老师说我绘画天赋比表演天赋好，所以就报了美术专业。”

    “这算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鸿沟吗？”

    “算啊，”胡杨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也看开了，理想什么的，想想也就好了，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这些凡人只有理想是要饿肚子的。”

    徐杨哈哈一笑，“走，带你去北影逛逛，顺带吃个饭，说不定还能混进去尝尝北影的饭菜呢。”

    说走就走。

    俩人直奔北影那块。

    临近中午了，热的跟那啥似的。

    但北影那边却依然有不少群演在等活儿，依然是男女老少都有。

    甚至因为临近开学，年轻男女生还多了一些，都是提前返校想赚个外快的学生，不只是北影的学生，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做群演可不需要什么演技，凑个数就有几十块钱收入，还能混个盒饭，在这年头比打零工甚至当家教都要划算。

    何况，当群演也算一种比较有趣的生活经历。

    要是能碰到某个明星再一块拍个照，更是非常难得的谈资。

    当然，在徐杨和胡杨眼里，这些人生百态也算一种风景。

    但就在徐杨找地方停车的时候，眼睛忽然亮了，原地停车，对副驾驶上的胡杨道：“学姐，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