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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人情往来
    听她话里的用途,是赞同把朱实这几片面派出去、并且认为派出去了也不妨的。

    只是关系到亲侄女的出息,贺氏或是不可以宁神,便道:“万姐姐不知,朱实她们打小奉养着少夫人,都被少夫人惯坏了,怕是上不得台面,别误了公子的正事。倒是底下有几个年略长些的,虽然以前连续做些粗使,却也稳重,并且长相也不差。”

    万氏哪还听不出来她的用途?她也不争,只淡淡一笑:“小使女们连续都是妹妹管着的,妹妹说好,想来不差。”

    因而计较了半晌,定了六名使女到前头去奉养,除了团月、新月外,便是洒扫天井和在厨房里打动手的几个婢子,诸瑶儿切身过目,长相都还过得去。此中在厨房里的一个年才及笄的使女叫露水的,眉弯似月、傲视生辉,长相比朱实这几个眉眼还没全长开的还胜了一筹——三个姑姑看到她都很写意,蓝氏和贺氏是认为好似许的使女出面招待来宾,诸瑶儿如何也不会被认为嫉妒成性、不允许后院里有长的能入眼的使女存在的嫉妇了。

    而万氏的写意,却是以为有露水出去,汤天下也不会被来客哄笑被妻子管得死死的、连个整齐些的使女都不敢放身边了。

    这几个使女以前都不做近身奉养的活计,虽然这次也是端茶递水,没有什么繁杂的活计,但诸瑶儿或是让贺氏攥紧这几个时分好生调教一番,别到时分露了怯。

    都在一处院子里,有什么动静能瞒得过去?朱实她们看到贺氏溘然叫了露水等人去切身教导,天然讶异,凌驾去扣问,贺氏本便以为辰光紧,便不耐性打发她们,赶人道:“少夫人亲**托的差事,是公子要用的人,现在正急着让她们学呢,你们还来添乱!”

    被她赶出来,朱阑眼珠一转,便拉着朱实去找刚刚被角歌、含歌换下来的琴歌、艳歌,一番姐姐妹妹的亲热呼喊,腻着她们打听原因。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又看贺氏的面子,琴歌和艳歌让她们叫了几声好姐姐,也便笑着说了:“公子晌午后要带来宾回归议事,因此嘱咐少夫人打发些片面到前头去奉养,贺姑姑不是在临时调教露水她们?”

    少不得作弄朱实一句,“说起来贺姑姑都是为了你呢,惟恐你生得好,被来宾中一个爱向公子讨要美婢的人要了去!”

    使女们一起哈哈大笑,都道:“朱实你可恰当心点儿!公子的来宾里头既然好似许的人,逃过了这次,指未必有下一次!到时分你可便要被来宾要到人家后院里去做姨娘啦!”

    朱实羞红了脸,提着裙子便往屋里跑:“胡说胡说!姑姑必然是以为我们奉养的不敷好,才要教露水她们的!”

    又回头啐道,“什么姨娘!我是那种人么!你们净胡说!”

    朱阑几个虽然没被作弄到,也纷纷研究几句这爱向主人索取美婢的来宾忒好色了点儿,说起来都要啐上几口表示不喜悦被人如许要了去。

    这么一闹,汤天下这日请的三位来宾,温弋然和柴希寻统统都被纰漏了过去——汤天下送客还没回归,朱实等人便围住了当完差回反面的露水一行人打听年苼薬。

    露水一听朱实说“今儿个的来宾里头有一位不大正经,露水姐姐你们奉养的时分有留意到是哪一位么?真相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公子竟由着他”,登时涨红了脸,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把门便是一摔!

    朱实未免莫明其妙,跟着露水一起去奉养的人里头便有人把她们拉到一旁悄悄的的说:“可不便是公子称为年先生的那一位?看着倒是个文雅人,面皮雪白、长相正直,文质彬彬的,可那品德……露水姐姐给他上茶,茶还没放下来,便叫他摸了把手。后来要续茶,露水姐姐不想去,换了另一位姐姐过去,他便不雀跃了,让换露水姐姐过去。露水姐姐不敢不去,不想这回不仅被他摸了手,还叫他硬扯走了一个荷包……今儿个一起来的另两位,一位是帝都温氏的公子,一位是东胡柴氏的公子,都被他的举止弄得芒刺在背!可这年先生也无论温公子、柴公子的表示,还拿荷包当众嗅了嗅,摇头摆尾的道了句佳人好香……公子其时都有点端不住茶水了!”

    朱实等人听得目瞪口呆,道:“那公子有说把露水姐姐……?”

    “公子苦笑着让露水姐姐下去,道是别打搅了他们说话,露水姐姐这才得以脱身呢!”这小使女叫霜儿,本是卖力洒扫廊下的,与朱实她们也算熟悉,悄悄的的道,“并且听来那年先生也不是什么朋友们后辈,是公子的幕僚——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胆量,敢在公子跟前如许……现在露水姐姐要如何办呢?”

    不但小使女们研究到露水的以背面面相觑,一样听说了露水被调戏的诸瑶儿也在头疼:“姑姑们都说挑美貌些的使女出去奉养,现在露水便被……现在要如何办?这人是给或是不给?”

    诸瑶儿这么一说,庄夫人也有点不悦,道:“你们大舅母素来宽容,况且这件事儿,凝儿过失,但厨房里的人也忒懵懂了点儿!明晓得凝儿素来荒唐爱混闹,竟也不打听打听便下了锅!便是你们外祖母不发话,你们大舅母也不会轻饶了他们!以前我说你们两个舅母之间存下罅隙,也是你们三舅母没过去注释以前,你们三舅母都过去和你们大舅母把事儿说清楚了,你们这两个舅母都是贤惠的人,又如何还会尴尬?”

    ……诸瑶儿嫁到汤家,对汤家紧张的姻切身也要有所打听,况且这庄家或是她至亲姑姑的夫家。

    庄家本宗扶风堂,现在的阀主名讳是屏展,为大魏六位上柱国之一,爵为快乐侯,任着太保,发妻便是这回病了的巩老夫人。

    庄屏展长到成年的一共三子二女,嫡长女庄秀曼,便是庄夫人;庶幼女庄芍远嫁江南商氏后辈,已经有十几年没回帝都了。

    庄家三子中,次子庄茂是庶出,膝下虽有儿有女,然也不期望什么。嫡宗子庄秀茗与嫡三子庄秀葳,关系尚可。只是庄秀茗的嫡次子、庄家二公子庄鱼羡早逝,其妻汤氏,便是襄宁伯汤宙的嫡长女汤藏珠。

    上回诸瑶儿过门次日敬茶,到襄宁伯府参见,回家寡居的汤藏珠由于自己是寡妇,怕冲了新人的喜气特意没出面,或是万氏暗里报告才晓得的。

    虽然说庄秀茗膝下有一个嫡子、四公子庄鱼梁,与庄秀葳的独子、五公子庄鱼舞只差了两个月不说,庄鱼梁性格很有点优柔寡断,自己也没什么野心。庄鱼羡还在,虽然没有明说,却是扶风堂默许的接任之人,庄鱼梁才气差些、野心小点,尊长们也不会以为太扫兴,总比兄弟都能干,而夹帐足相残的好。

    但庄鱼羡去后,庄鱼梁瞧着不可,庄鱼舞虽然不是才华横溢,但性格比起庄鱼梁可武断多了。庄秀茗与庄秀葳自己本领也是相差无几……庄屏展为家属久远计,心未免往三房方向。

    关于庄家大房来说,没了能干的嫡子已经很悲伤了,结果连阀主之位也要被三房抢走,内心哪能不生怨?

    对三房来说,大房的嫡子又不是他们害死的,大房另一个嫡子撑不起排场,还不许他们的儿子能干争光吗?

    庄家大房与三房的矛盾从这儿来,亲戚中心也不是什么秘密——这种家务事,清官难断。便连庄屏展和巩老夫人都没设施,更况且是一个小辈?

    对庄夫人来说,娘家兄弟反面,本便不是什么得脸的事儿,再说庄家的事儿她这个已嫁的女儿都欠好说什么,什么时分轮获得自己妻子来费心?妻子多了,彼此尔虞我诈是常事,可当着她的面居然便研究到了她的娘家,这便超越了!

    见庄夫人话语中有了恼意,柴氏与纳兰氏忙一起请罪,纳兰氏忙道:“母亲,是妻子过失,随口提了一句大舅母和三舅母,倒是叫三弟妹误解上了!妻子怎敢撺掇三弟妹去插手庄家的事儿呢?妻子只是想请三弟妹出面挽劝五表弟罢了!”

    庄夫人冷冷的道:“挽劝你们五表弟归你们五表弟,关你们两个舅母什么事儿!”

    纳兰氏又连连赔罪,庄夫人毕竟念她帮忙请了纳兰芯淼的份上,不轻不重的训了几句话,算是揭过。柴氏这会便道:“那,母亲,五表弟那边?”

    “……瑶儿才进门,怕还不晓得你们五表弟的性格为人,一会我与她说一说。”庄夫人沉吟良久,或是应允了这个主意。

    见状,柴氏与纳兰氏对望一眼,眼中似有坐视不救之色。

    诸瑶儿心下未免一惊——不涉尊长的话,这种劝和的差使不难做啊?为什么这两个嫂子会坐视不救?岂非自己这姑表弟极为吝啬,大约把那鹦鹉看得认真极重?

    她转着念头,便见庄夫人任意问了几句家中情形,便把柴氏、纳兰氏打发走了,叫了自己近前:“说起来你门都过了,还没见过你姑姑的一双后代罢?”

    诸瑶儿忙道:“现在妻子既然已经到了帝都,姑姑嫁的又是母亲的娘家,以后能见到的时机想也很多。”

    庄夫人点头道:“这倒也是。”沉吟了一会儿,挥退摆布,便单刀直入的道,“你大嫂、二嫂联手把这说和的差使交给你,不是没有原因的。鱼舞性格还算敦厚,不是心胸局促的人,如果只是让他不要再与你们四妹计较,那确凿不难。只是如果如此,你这两个嫂子也不会费经心机的推了你出来接这事了。”

    “还请母亲辅导!”庄夫人直言妻子之间的争斗,诸瑶儿虽然意外,然也清楚,这并不料味着自己便打草随棍上的起诉或倾吐委屈——庄夫人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更多的恐怕或是表示自己这种争斗庄夫人便便看在眼里也不会次次都出来仲裁。

    见她没有登时求自己做主也没有想设施推了此事,庄夫人脸露写意,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瞒你,凝儿也有十四了,该说人家了。”

    她这么一说,诸瑶儿顿时明了,果然庄夫人道:“她性格刁蛮,又爱闹腾,远嫁了我不宁神,同是嫁在帝都,不如嫁与她至亲表哥,亲上加亲。”

    诸瑶儿正想着要如何回复这番话,庄夫人又继续道,“这次我带她回去,趁着你们外祖母逐渐病愈的那几日,暗里已经与你姑姑说过了,她也很赞同,取了陪嫁的一支翡翠鸳鸯簪做为信物。结果那鸳鸯簪我还充公好,凝儿……这小孽障便把鱼舞的鹦鹉给吃了!”

    诸瑶儿当心翼翼的道:“鹦鹉毕竟只是玩物……”

    “玩物是玩物。”庄夫人揉着额角,疲钝的道,“只是毕竟是鱼舞养了十几年的,但凡有点品德的人,也不会如此无礼,明晓得是表哥的可爱之物,还要动手!我想着她年龄还小,也可以长一长便懂事了。没想到她这么不争光,好好的亲戚被她获咎成如许子!鱼舞再摩登,以后拿她当表妹对待许是不难,可要当作妻子……她这个样子,哪里能做贤妻?”

    庄夫人看似口口声声的骂着女儿欠好,随处帮侄子说话。现实上或是在替女儿忧虑:

    虽然是至亲表妹,但十几年养下来的彩羽长尾鹦鹉,溘然被人吃了,任谁也会不怡悦。这时分还要和吃了自己鹦鹉的表妹订婚,以庄鱼舞以前亲手鞭打把鹦鹉下锅的厨子、又闹着要尊长把厨房的人都爆发的反馈来看,碍着亲戚,他大约不会把汤藏凝如何,但如果让他这会还要和汤藏凝订婚,肯定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况且这个辰光这么巧,庄夫人才和诸宣音约好了后代的婚事,两人的后代便闹了矛盾:要不是汤藏凝跑去吃了庄鱼舞的鹦鹉,反过来庄鱼舞对汤藏凝的爱件做了什么,庄夫人都要质疑诸宣音不想结这门亲又不想劈面回绝自己,存心为之了!

    由于这婚事是庄夫人自己主动提起,庄夫人这边又是女方,诸宣音不至于质疑庄夫人消遣她。可才决意要外甥女做妻子,这外甥女便如此混闹……诸宣音面上不说,内心能怡悦吗?毕竟对外甥女的请求和对妻子的请求是不一样的——庄夫人自己有女儿有妻子,还不清楚诸宣音现在的心情?

    便便汤藏凝作为汤氏本宗嫡女,她的嫡兄汤天下又已被内定为下任阀主。庄鱼舞娶了亲姑姑的这个小女儿,以后在庄家地位也能进一步的稳定,祖父庄屏展势必也将更加正视于他,对他的出息大有帮助……汤藏凝现在已经给她的舅母、表哥留了这么坏的影像,谁晓得以后庄鱼舞地位安定了,会不会另觅新欢?

    况且坏影像或是其次,最主要的,便和商老夫人、商夫人从前为诸瑶儿忧虑的那样,庄夫人要把嫡幼女嫁给侄子庄鱼舞,既有怕骄恣率性的女儿嫁到他人家去受委屈,给亲娘舅做妻子总归有几分亲戚人情在;何尝没有看中庄鱼舞的未来,想用联婚帮侄子一把,既让小女儿坐上了未来庄氏主母的位置,也给自己的儿子汤天下羁縻了一个臂助的考虑?

    疑问是,汤藏凝如许子……以后能掌管得起庄氏主母的位置?

    诸宣音现在碍着那支翡翠鸳鸯簪才给出来欠好用途登时便要回去,如果庄氏阀主庄屏展认真有意搀扶庄鱼舞,没准都会主动讲话、替庄家三房把这支簪子要回去!

    这门婚事便是庄夫人先提起的,如果翡翠鸳鸯簪被庄家索回,便便外人不知,庄夫人自己想想都以为以后没脸再回娘家!

    因此眼下她也温不上去惩罚汤藏凝了,把经由细致报告了诸瑶儿,面色微微凝重道:“你两个嫂子说得也不错,你们这三舅母,真相你的亲姑姑,她又惟有你娘家父亲一个至亲兄长,对你不行能不亲近。有些事儿还真惟有你去做才利便……”

    诸瑶儿头皮一阵发麻,心想四妹妹都把事儿弄成这个样子了,便便二姑姑再疼我,表弟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能不先替表弟着想?再说想一想自己过门以来看到汤藏凝的种种举止做派,诸瑶儿自己都不可以设想这个小姑子去给庄氏当家的结果!

    毕竟是唯一的亲姑姑啊,岂非为了奉迎婆婆一时便去坑诸宣音一世?诸瑶儿心中将两个嫂子骂得死而复活,正揣摩着要如何推诿此事,幸亏庄夫人倒也没有尴尬她,却是道:“那小孽障行下这等荒唐事,我现在也没脸去问你姑姑的用途了,算起来鱼飞生辰便在当前,她生辰一过,你们也满月了。到时分跑一趟庄家,既是参见尊长,暗里把这支翡翠鸳鸯簪还过去罢。鱼舞是个好孩子,这小孽障……横竖我是没脸让她再去庄家了!”

    说着,庄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支碧色森然的簪子,簪头雕作交颈鸳鸯,玉质细腻优美,光芒温润——诸宣音是商老夫人唯一长到成年的女儿,商老夫人虽然一颗心扑在儿子身上,对女儿要疏忽少少,也没有偏心到了让诸宣音以为委屈的地步。诸宣音的陪嫁当然也不会差,这支簪子不像庄夫人给诸瑶儿的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那麽少有,但论玉质,也是翡翠中顶尖的,足以掌管得起代价连城四个字。

    诸宣音拿了这支簪子出来做信物,也算是表示她的至心了。

    一切好好的,偏巧自己教女无方,叫这小孽障自己把好好的一门婚事搅和了!

    庄夫人意兴阑珊的把簪子递给三媳,面色怫然。

    但当心翼翼收好这翡翠鸳鸯簪的诸瑶儿想的却是:这一手以退为进……也不晓得二姑姑要如何应付?

    庄家三小姐庄鱼飞的芳辰转瞬便到,诸瑶儿扣问过蓝氏等人,这庄鱼飞是庄家庶出二房的嫡长女,由于其父庄茂与庄夫人差别母,平居往来虽然都很客气,送东西也是一视同仁,但总归不如庄家大房和三房的后代那麽让庄夫人上心——诸瑶儿拿这事叨教庄夫人,获得的回复是让她自己看着办。

    也可以是庄夫人没太把一个侄女的诞辰宁神上,也可以是想考一考妻子。诸瑶儿揣摩了一日,考虑到庄鱼飞与汤藏凝宛若很是交好:上次汤藏凝吃了表哥庄鱼舞的鹦鹉,不便是跑到她房里躲避庄夫人的愤怒的吗?因此便挑了一份不算太宝贵、颇有几件精巧的东西的礼送了去,隔日,庄鱼飞也回了一份。

    庄夫人却完全没过问这次人情往来。诸瑶儿有点吃禁止的向蓝氏请教,蓝氏一语点醒道:“夫人好几个侄女呢,我们家的人也很多,论起来差未几亲戚里月月都有人生辰。庄三小姐毕竟只是夫人的后辈,夫人现在烦着我们四小姐的事儿,少夫人不出大的不对,些许小事,在夫人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诸瑶儿被提示以后也便释然了。

    如许没几日,便到了蒲月初九,按着这时分的礼貌,新妇过门头一个月除了三朝回门以外,到人家家里去是很不吉利的。连续要满了月,才好解禁。

    庄夫人果然是挂心着小女儿的婚事,又由于这些日子以来,她几次三番打发人到庄家去接人,许是那日她为了给娘家叮咛,把话发狠了点,汤藏凝齐心认定了回归以后会了局凄切,生死抱着巩老夫人不放手。

    巩老夫人又心疼外孙女,又却人情,便把汤家人回了,说要留外孙女在身边小住些时分。

    因此现在诸瑶儿一满月,庄夫人便命汤天下请假半日,陪她去庄家拜望。

    汤天下还不晓得母亲有意把妹妹许配给表弟之事,以为只是满月以后照常理的见尊长,还作弄了几句妻子:“我本以为要等后日休沐才去外祖母家参见,不想母亲今儿个竟叫我告了假陪你去,惟恐你过于想念三舅母,眼看这么下去母亲疼你便要过于疼我了。”

    诸瑶儿心想要不是为了汤藏凝,今儿个婆婆哪会让你去请假?便是我想一片面先去见二姑姑,她也未必肯应允呢!这话当然欠好说出来,只微微而笑:“母亲便是出了名的疼妻子,你嫉妒了么?”

    “我妻贤良淑德,得尊长欢心也是常理。”汤天下轻轻拧了拧她脸颊,可笑道,“为夫是那麽吝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