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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做外助
    好比这日,下面人拿了账本过来禀告,道是发现有人中饱私囊,诸瑶儿便领着最善于此项的贺氏对起了账。管伊人便被交给朱衣,带到账房隔邻的小房子里学认字。

    诸瑶儿跟贺氏连续忙了两天,也把管伊人交给朱衣了两天,才把事儿处分完,想起来管伊人,便叫人到隔邻去看。

    小使女时雨跑回归,当心翼翼的道:“四孙小姐在那边,正教管小姐什么呢!”

    “颜儿什么时候过来的?”诸瑶儿一怔,道,“她在教伊人什么?”

    时雨道:“婢子也不太懂,彷佛是在说诗词。”

    诗词是汤舒颜的拿手好戏,管伊人基础薄弱,现在还在认字断句阶段,诸瑶儿还没教到吟诗作对的地步。现在听了时雨的话,深为打听侄女的诸瑶儿顿时一阵头疼,果然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隔邻,便听里头汤舒颜气急废弛的叫道:“‘马鹿异形’的典故你不晓得,‘然荻读书’的典故你不晓得,‘闻鸡起舞’的典故你不晓得——连‘兰桂齐芳’的用途你都不懂!你还敢看我的诗!你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好了,不要问也晓得事儿经由了。必是汤舒颜新写了什么自满之作,想拿过来给婶母看,结果来了以后却听说婶母在忙事儿,便到隔邻去候着。刚悦目到管伊人在,想是与她说了来意,管伊人听说以后便顺手要了看——也是管伊人不明白内里关窍,看这种新作那都是要给番评价的。而管伊人现在字还没认几个,她能评价什么?

    汤舒颜为人便抉剔,等闲好话都糊弄不住她,这不发现管伊人完全不是能够评判的人,登时便爆发起来了?

    诸瑶儿早先听时雨说汤舒颜在教管伊人时便以为过失劲,侄女很看不起管伊人的,哪会放下架子去教她?何况汤舒颜现在乃是有汤舒西一个门生了的。

    她叹了一口气,正要走进去给管伊人得救。却听管伊人也清洪亮脆的开了声,掉以轻心的道:“我看你字写的不错。”

    “你也晓得字的利害?!”汤舒颜怒道,“案上这是你的描红吧?这么大年龄了才开始学描红!也配说我的字!我五妹妹现在才四岁,写的都比您好!”

    “咦,你五妹妹写的比我好,你的用途是你写的反而没我好了吗?”管伊人居然也是一副伶俐的口齿,也不给汤舒颜分辩的时机,便登时道,“否则你为什么拿你五妹妹比,而不是你自己比?我还以为你这片面半点礼仪都不明白,客气话也不会说一句呢。你是在转着弯夸我,真是多谢多谢。”

    汤舒颜呆了一下,显然这位四孙小姐素来都是一发火,朋友们都捧着让着她,没碰见过管伊人如许冷言冷语的,居然过了几息才觉醒过来,盛怒道:“乱说八道!我的字也是你能比的?你这大字到现在都不晓得还没识到几个的乡野小丫环,真是廉耻都不要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管伊人也不恼,笑眯眯的道:“我是乡野小丫环,你是望族小丫环,朋友们都是小丫环,你这么凶做什么?”

    “呸,你才是小丫环!”汤舒颜骂道,“我乃明沛堂四孙小姐,岂是与你一样?”

    “我起先便说不要到这里来,如何我娘舅非要我来不行!”便听里头砰的一声,也不晓得是管伊人摔了什么或是踹了什么,宛若有小使女低叫了句,管伊人溘然便翻了脸,哄笑着道,“看到你这种九跨后辈便烦!自己半点用都没有,专会仗着投胎投得好,张牙舞爪!如果离了家里呵护,你算什么呀你!别以为我寄居在这儿便怕了你!我娘舅说了,我住这里那是由于你三婶的人情,你敢欺压我,那便是打你三婶的脸!回头我娘舅倒要去找你三婶理论理论——合着她自动认我当义女,便是为了给你找片面出气的吗?!着实不可,我不待了!了不得回娘舅跟前往!有本领你一辈子别抱病,三亲四戚都别求到我娘舅头上!”

    汤舒颜勃然盛怒:“你才是废料!我字写的好,不是我自己写的吗?娘舅娘舅,你便会仗着你娘舅,也有脸说我仗着家里——有,什么九跨后辈!那两个字念‘纨绔’你都不分解!你说谁没用!你说!”

    管伊人哄笑着道:“认两个字了不得?狄人来了,会下了马来挨个跟你比认字?是西凉女儿的,便不要空话!我们外头找清静处所比画比画去!别说我欺压你,我让你一只手,或是打得你哭天喊地!”

    汤舒颜差点蹦了起来,喊道:“去便去,怕了你?!”

    偷听到这儿,诸瑶儿自是不可以再继续下去,忙走了进去,喝道:“都在吵什么!”

    诸瑶儿进了去,两片面天然是打不起来了,又被诸瑶儿教导着,忿忿然的给对方赔了礼。赔过礼听完训后,汤舒颜也没心思请婶母批评自己的新作,拿着白宣恨恨的便引去而去。

    而管伊人也板着小脸看诸瑶儿。

    诸瑶儿先不理她,坐下来看她这两字完成的作业,看完以后,按例叫了她到身边,挨个把错处与不足的处所指出来,又迫令她重写了几遍,这才道:“今儿便到这里,你先跟朱衣下去洗手,待会去后堂吃饭。”

    管伊人睁大眼睛看着她。

    诸瑶儿可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赶我走?”管伊人宛若有点疑惑。

    “赶你走?便由于你跟颜儿拌了几句嘴?”诸瑶儿摸了摸她的小脑壳,发笑道,“小孩子吵两句嘴,这是多大点事?再说,你可也是我义女,哪有把女儿三不五时往外赶的母亲?”

    管伊人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听说你很疼汤舒颜,外祖父跟母亲也说让我来了以后万万让着她点。”

    “你们两个我都疼。”诸瑶儿站起家,叫小使女摒挡纸墨笔砚,牵着她往外走,笑,“你怕我为了颜儿委屈你?不会的,我虽然不是多么深明大义的母亲,既然把你收到膝下,没有给个名份便无论你的事理。刚刚的事儿便不是什么大事,何况颜儿也有错,怎能一切怪你?”

    又抓住时机教导道,“这也是朋友们子里办事的礼貌,便便辈份高身份宝贵,也不行能一切由着自己性格来!真相一个家里这许多人,没有点儿礼貌,岂不是要乱了套?”

    管伊人抿了抿嘴,却怏怏不乐道:“你如果赶了我走便好了,成天学这些东西学得我脑仁疼!”

    诸瑶儿满腹酝酿好的训诲之辞不由一窒,呆了一呆才强笑着道:“你这孩子!等你回了京,至少也是个富家小姐,哪能不学点礼貌礼仪?如许你出门也不好和人往来啊!”

    “因此我不想去帝都。”管伊人很是苦闷的道,“这会便这许多礼貌,回头到了帝都还不晓得要被管成什么样子。”

    “这都是由于你还没习惯的原因,等你把这些礼貌都学进去,习惯成天然,便不会以为被拘得紧了。”诸瑶儿笑着道,“我小时候同你一样,是最讨厌被管束着的。家里尊长呢早先也由着我,结果快出阁了,才手忙脚乱的教导我起来。出阁前那一年,我可也够呛。但你看现在,我便没以尴尬受了。”

    管伊人唉声叹气道:“我哪能跟您比?我娘舅说,您出身崇高,凡事有娘家撑腰呢!我出身压根不可以跟您比的,如果自己不起劲学着点儿,回头嫁了人,定然要被欺压。”

    “你都晓得不好好勤学便要被欺压了,还不消心哪?”诸瑶儿发笑。

    边走边说的,这会也回到后堂了。

    诸瑶儿拉着管伊人坐下,喝了口茶水,见奉养儿子的小使女进入,便问:“燮儿本日可好?”

    小使女尊重道:“四孙公子一切都好,刚刚吃饱了,现在正睡着。”

    “那我过会去看看他。”诸瑶儿点了点头,命人摆饭。

    接下来几日一切如常,管伊人晓得诸瑶儿不会等闲赶走自己以后,宛若胆量大了点,说话办事也摊开了许多,偶尔会提出要点辰光在明沛堂里闲逛伴游。

    诸瑶儿由于她虽然不是很爱学,但天赋尚可,安插下去的作业大致可以完成,小孩子么总归是玩耍的,便准了。

    结果准了以后三五日,汤敛昆到后堂求见。

    诸瑶儿命人请了他进入,问起原因,汤敛昆也是一脸烦闷的问:“颜儿这几日……在后堂没肇事吧?”

    “肇事?”诸瑶儿由于邻近夏季,这些日子便动手开始绸缪摒挡回程的行谭以及给各处的土仪,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两个侄女了,被问到便是一怔,目光看向堂下。

    堂下众人也是面有诧色,彼此望远望,朱弦站出来,摇头道:“婢子们不曾听说过四孙小姐作了什么不好的事的话。”

    诸瑶儿便问汤敛昆:“六弟为什么如此问?”

    “前两日颜儿来寻我,道是想学些拳脚。”汤敛昆摸了摸鼻尖,道,“我便随便教了她几下子。结果隔日她又跑过来,说我教的过失,想学威力大些的,我便辅导了她两招杀招。不想昨日她又找到我,问有没有更厉害的招数……我以为她是为了猎奇或强身健体才要学拳脚,可这么看来倒宛若是跟谁动手一样,因此……”

    诸瑶儿叹了一口气,道:“六弟说的我大约晓得了,你且宁神,是小孩子家玩闹,不是什么大事儿。”

    如此打发了汤敛昆,表情却阴了下来,叫使女,“去把颜儿跟伊人都叫过来。”

    一会儿后,两人被喊到堂上,见完礼后,诸瑶儿也不兜圈子,毋庸讳言的问,“颜儿,你这几日频繁去寻你六叔学拳脚,都是为了做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诸瑶儿目光在侄女与义女露在外边的头脸、脖颈、双手上不住的打量,不见创痕,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前这两个孩子进入时,脚步如常,想来便便掐架时互相挨了几下,疑问也不大。可算她们还没懵懂究竟,都留了分寸。”

    转念又想到,“如果非如此,也不至于六弟过来说了才晓得她们居然暗里里又闹起来了。这两个小狡徒!”

    便狠狠瞪了堂下一眼。

    汤舒颜被问了以后便有点难以讲话,再被婶母一瞪,顿时委屈道:“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学拳脚,还尽挑着威力大的学?”诸瑶儿哼了一声,一指管伊人,“你来说,颜儿学拳脚的事儿你晓得不晓得?”

    管伊人一挺胸,道:“回干娘的话,我不晓得!”

    “嗯?”诸瑶儿哪里肯信,正要摆表情,又听管伊人道,“她暗里里跑去找她叔父学拳脚我是不晓得,她学了拳脚为了做什么我却晓得。”

    诸瑶儿没想到这义女这会了还玩笔墨幻术,皱眉道:“是为了做什么?”

    “你不许说!”管伊人还没回复,汤舒颜却先急了,叫道。

    管伊人便朝诸瑶儿一摊手,坐视不救的道:“干娘你看到了,她不许我说。”

    “婶母您不要问了,这都是我们小孩子之间的事儿!”汤舒颜狠狠剜了她一眼,转头对诸瑶儿道。

    诸瑶儿哪里肯依?

    当下便沉着脸道:“你都找上你六叔做外助了,还算小孩子之间的事儿?还烦懑快与我照实说来!”

    汤舒颜嘟着嘴不出声。

    管伊人一脸轻松道:“四孙小姐不说,我来报告干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四孙小姐次次都输给了我,内心不服,恐怕说出来落了面子……”

    “你乱说!”汤舒颜的小脸登时涨得通红,高声道,“今儿个的还没比呢!你如何晓得我会输?我这两日可连续在苦练!”

    诸瑶儿哄笑着道:“好啊,上回在账房那边,你们两个是如何许诺我的?结果转过身来,居然几次都比过了!合着我这个尊长的话,你们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

    管伊人登时道:“干娘,这可不可以怪我,我也想听您的话啊!可四孙小姐非要拉着我跟她比个上下,乃至找到我院子里去了。我外祖父、母亲、娘舅,可都说过让我哄着点四孙小姐的,我哪能不依她?”她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微微上翘,显然是占了廉价。

    比拟之下汤舒颜便疼痛了:“我……我便是不服她说我离了尊长什么都不是!”

    诸瑶儿很是无语的看着争强好胜快到了犯傻地步的侄女,道:“因此你们便动手了?”

    “……是。”汤舒颜自知理亏,垂头沮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