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马儿每天这样训练,乖乖自己进了圈。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带你去骑马!”阿孜古丽牵着马儿,送晏誉卿到了她帐子外面。
“嗯嗯!”今天这马骑的太爽快了,她一定得学会自己骑马。“明天见!”
晏誉卿很自然愉快的跟她挥手再见,阿孜古丽虽不懂她那个手势,不过她也学着她那个手势向她挥手。
晏誉卿脸上笑意毫不隐藏蹦跳着进帐子,看到他们三个男人居然整整齐齐坐在帐子里,他们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草原上多美啊!你们就不出去看看?闷在帐子里有什么意思?”晏誉卿随性一说。
独孤觗继续端坐在哪里,手上好像拿了本什么书在看,赫连与通也在做他的事情。
向章像个雕像一样站在独孤觗身边。
三个无趣的男人……
晏誉卿瑶瑶头就进了里面,趴自己床上早点睡,早睡早起,明天就可以学骑马了。
经过今天的相处,她越来越觉得阿孜古丽很有意思,她张扬而热情,是那种很容易就能交上朋友的人,晏誉卿打心底里还是很喜欢她的!
二日,马场。
阿孜古丽很明白地给她找了匹比较温顺的马,晏誉卿就翻身上马这个姿势都尝试了几十次才成功。
终于等她坐上了马背,果然自己掌握缰绳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阿孜古丽骑在另一匹马上,那马围着晏誉卿的马儿打转。
阿孜古丽先牵着晏誉卿那匹马前面的缰绳,带着她慢慢走,让她先适应。
其实阿孜古丽还是很细心的。
“你是第一次来草原吗?”阿孜古丽跟她搭话。
“对呀!第一次来,以前只在照片上看到过!”晏誉卿实话实说。
“照片?什么是照片?”阿孜古丽疑惑。
“啊?”一不小心说岔了,“哪个……我的意思是画儿上。我从前看过草原的画儿,甚是美丽,吾心生向往已久!”
晏誉卿一脸陶醉。
“画能画出我大草原的几分美丽?还是真正见到了才最美吧!”阿孜古丽眉宇间毫不掩饰自己身为草原儿女的骄傲。
的确身临其境的感觉最美好,晏誉卿交心地跟她谈话,“阿孜古丽你有离开草原去过中原吗?”
“从前倒是与阿爸去过几回,但我不喜欢中原,中原多的是山川河流,将土地划成了一块一块的,显得小气。还不如我草原舒爽。中原人也大多性子拘谨,不如草原人豪爽。中原人喜恶一个人都喜欢藏掖着,我们草原人就不一样,讨厌一个人就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阿孜古丽像是想到了谁,眼色狠狠的。
“比如——阿依姑娘?”晏誉卿笑笑。
“哼!”阿孜古丽提到这个人就心里不爽。
“她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般厌恶她?”晏誉卿确实挺好奇的,按说阿依的性格挺讨喜的,为什么阿孜古丽偏偏不喜欢她。
“最讨厌她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在人前装的善良无害,让大家都以为她心思简单,实则是什么样子,日子久了你自然就能看出来!”
晏誉卿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她还是不了解,所以闭嘴吧。
“你家乡是中原哪个地方?”阿孜古丽转问其他。
“那个……桑夜城。”她穿过来就在桑夜城,就说是那里吧,“不过我早就离开家乡,随处飘荡。”
“难怪,我看你身上倒是有不少的潇洒恣意之气,不像一般的……”说到此,阿孜古丽噤口,故意省去要说的。她又问,“你与独孤公子和赫连公子他们是如何成为好友的?”
“大家都在江湖上行走,有缘得见又志趣相投,自然就能成为好朋友。正如我和阿孜古丽你现在不是也成了朋友吗?”虽然她认为阿孜古丽对她无恶意,不过她不能向她透露太多关于独孤觗他们的信息。
“你心里当我阿孜古丽是朋友就好!虽然生意场上,我们立场不同,但那暂时我们不考虑。我欣赏你这个人,阿孜古丽不说假话!”阿孜古丽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直视着晏誉卿,半点不心虚。
“我同样也欣赏阿孜古丽你,现在立场不同,并不代表将来也不同,没准过两天阿克木场主就考虑好了要跟我们做生意了呢?”晏誉卿笑着道,她这个口吻是跟独孤觗学的,跟他相处久了她都莫名其妙被他传染的异常自信起来。
阿孜古丽喜欢她的自信。
晏誉卿围着马场走了几圈,还挺稳的。
阿孜古丽放开了手里的缰绳,“现在你自己试试驾着马儿走。”
晏誉卿也觉得这匹马儿挺温顺的,自己驾马应该没毛病吧。
她不是很重的抽了下马屁股,这马儿立马反应了往前奔,晏誉卿没准备好往后一仰差点掉了。
“拽紧缰绳千万别放手!”阿孜古丽大声在她身后大喊。
晏誉卿镇定了一下,死拽着缰绳不放,她又抽了下马屁股,这次劲儿用的大了些。马儿跑的更快了,她心跳随着马儿的速度一起加快。
哒哒哒扬起地上的黄沙,晏誉卿在马场里跑了两圈。
“誉卿好样的!”阿孜古丽在她骑马路过的时候表扬她。
还好她也算坐了几次马背,那个颠簸的感觉她不是很怕。
她一拉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但不知道是她劲儿不够还是怎样,那马愣是还在疯跑,就是不停下来。
她使劲儿去拽缰绳,她的腿不自觉夹上了马的肚子。
“誉卿,千万别夹马肚子!”阿孜古丽喊,不过来不及了,她已经夹了。
马儿突然一下跑的更快,而且还摇摆着脑袋想要把晏誉卿甩下去。晏誉卿死拽着,防止自己落下去。
“阿孜古丽,我控制不住它了!”妈呀!这马看起来温顺,躁动起来也控制不住。
阿孜古丽看出了马有问题,她立刻驾着马在后面追她,“别松手,我来了!”
“啊!!”这马是个什么毛病,它居然后踢腿开始跳着跑了?!它是势要将晏誉卿甩下去吗?
不过……你这么后踢腿是不是跟牛学的?这里还养了牛羊,马都跟牛学坏了~
眼看着晏誉卿坚持不住要掉下去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抓着晏誉卿后背一提,她就像只螃蟹一样被抓离了那匹马。
她稳稳的落到了另一匹马的背上,惊魂未定的晏誉卿定了定神看向她身前的人,居然是尧里瓦斯。
“吁~~~”他勒住了马,停了下来。
阿孜古丽比他后一步也驾了过来,“誉卿,你没事吧!”
晏誉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若是她真的摔下去了可能腰都会断。
“多谢尧里瓦斯公子。”晏誉卿笑着对他表示感谢。
尧里瓦斯本来就是很内秀的男人,他言辞不多,只对她淡淡一笑,然后对阿孜古丽用哥哥训妹妹的语气道,“你怎么放着晏公子一个人骑马,万一伤到她怎么办!还像个孩子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
阿孜古丽也有些内疚,所以没有反驳她哥哥。
“我这不没事儿吗?是我自己要骑的,不关阿孜古丽的事儿哈~”晏誉卿笑着缓和气氛。
她翻身跳下尧里瓦斯的马。
“誉卿,你马骑得还不错,只是有些马儿身上的禁忌我忘了给你说了,你熟悉了那些禁忌再多骑骑,练习练习就差不多了。”阿孜古丽先不理她哥,对晏誉卿说到。
晏誉卿并没有被这次小事故吓怕,她还得继续练习。
人生有一条定律,‘万事开头难’,打破了这个开头后面就简单了。
晏誉卿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练习,这次尧里瓦斯也没有走,他怕她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又出现了事故怎么办?
晏誉卿谨记阿孜古丽说的那些禁忌,不疾不徐,先慢后快,经过几乎整整一天的时间,晏誉卿终于能做到收放自如了。
晚间阿孜古丽要去赶马回来,晏誉卿骑着她的马跟她一起溜达了一圈。
“誉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叫他们准备上好的酒肉。”阿孜古丽很热情的邀请她。
晏誉卿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就跟她去了。
一片宽大的场子,中间架着火堆,上面正烤着一只全羊,远远的就闻到了肉的香味。
晏誉卿感觉她都要流‘哈喇子’了。
“好香啊~~”晏誉卿赞叹。
“提前吩咐了,应该就快烤好了。”阿孜古丽领着晏誉卿坐下,尧里瓦斯也坐在这里跟她们一起吃。
这么大的场地就他们三个人享受,奢侈又惬意。
没一会儿肉烤好了,有专门的人来给他们剔羊肉,将肉分别切放在他们每人面前的盘子里。
阿孜古丽还吩咐了人给他们准备了酒。
“誉卿,尝尝味道如何?”
晏誉卿很不客气捻了一小块肉来吃,“嗯~好吃!”
“在我们这儿吃肉必须要喝酒,这才叫有滋有味!”阿孜古丽吩咐晏誉卿身边站的那人给她倒了一大杯酒,然后举杯敬她,“请!”
晏誉卿会喝酒只是不能多喝,她也不客气,大喝了几口。喝了酒再吃肉果然味道更香。
“你们这里烤肉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怎么感觉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多了!”晏誉卿如实感慨。她在现代也吃过一些打着正宗**的旗号的烧烤店,但是那个味道跟今天吃的完全没法比。
“我们烤肉一直是这么烤的,这需要什么秘方吗?”尧里瓦斯有点疑惑。
隐藏在民间的至味啊!
“怎么烤的,怎么烤的,教教我吧!”晏誉卿决定要学到这门手艺。若是她日后离开了这里不是再也吃不到这美味了,或者别的地方没有的话,她随便去哪个国家开家烤肉店都能赚很多钱!
“在场的这些人都会,你想学什么时候有空了找他们教你吧!”阿孜古丽道。
晏誉卿感觉她来了一趟尤里国,简直又是在学技傍身,不过这次不像在归云山庄跟‘月’学易容和天霜剑法那么高深,这次她学的用处更广泛,关乎她的食与行。
阿孜古丽看她也能喝酒,所以给她倒了一杯又一杯。
“不行了,不行了。我酒量不好!”晏誉卿稍稍有点晕乎乎的。
“哈哈,酒量都是练出来的,我们都是从小就喝酒才能练就千杯不倒,誉卿你越是容易醉就越是不要怕醉。”阿孜古丽不放过她,亲自过来给她倒酒。
晏誉卿也不好驳了她的意,所以又把她倒的几杯给喝了,她这下更晕了,眼前的人影她都看不清,一个阿孜古丽变成了两个?
最后她‘啪’一声倒桌子上没反应了。
“酒量真这么差!”阿孜古丽笑她,看来以后还得多多锻炼。
“妹妹,你近日怎么跟她关系这么近?”尧里瓦斯有些好奇。
“她很惹人喜欢不行吗哥!”阿孜古丽朝她哥瞅了一眼,露出少见的顽皮样。
尧里瓦斯无言以对。
“来,哥快搭把手,把她送回去!”阿孜古丽扶起晏誉卿,但她浑身软绵绵的,她不好带着她走。
尧里瓦斯过来帮她扶,晏誉卿一只手臂架在阿孜古丽肩上,但尧里瓦斯比较高,所以为了平衡,他则扶着她的腰走。
没走多远就在一片帐篷空处遇到了正好出来散步的独孤觗赫连与通。
“独孤公子、赫连公子……”阿孜古丽礼貌性的跟他们打招呼。
却见独孤觗目光完全都没有往她身上看,他只注视着她身边的被她扶着的晏誉卿?
阿孜古丽看到他原本淡然平静的双眸逐渐凝结寒霜,透着一股子可怕。
“哪个……独孤公子,我们和誉卿喝酒,她不小心喝醉了,我们正要送她回去休息呢!”阿孜古丽也不知道她怎么的就给他解释了,大概她看出那个人眼中的那抹在乎吧……
“既然是送她回去,那就交给我吧。”独孤觗声线低沉,好像在压制什么。
只见他一步步走近,然后半点不温柔的一把将晏誉卿拽过来。
晏誉卿早就醉的不醒人事,一下没了支撑她身子直接一滑往独孤觗身上倒去。
独孤觗好像胸中蕴满了怒气,他眸色深深,望着怀中的她。
阿孜古丽张了张嘴想说话,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晏誉卿不一般,可能晏誉卿回去会不好过……
可还没等她说出口,独孤觗便已撇下众人横抱起晏誉卿走了,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