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竟不知团斗节晚上送花是什么意思?
“团斗节的白日是小伙子们展示自我的最好契机,晚上便是姑娘们展示自己的契机。这一天姑娘可以大胆地向自己喜欢的小伙子表白心迹,小伙子也可以向自己心爱的姑娘表白心迹。”有人道。
所以,刚才巴图亚是在向她表白?
这个场面太让人意外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表白过。
巴图亚竟然对她存在爱慕之情,她也没有想到。
可是,可是……
晏誉卿不知道这个场面她该怎么解决了,她悄悄伸手扯了扯一旁阿孜古丽的衣角,今天送花是表白,那肯定有什么是表示拒绝的吧!
晏誉卿自问对巴图亚没的那种感情,但是在场这么多人,直接拒绝太伤人家面子了。
“晏姑娘冰清婉约,我这个义子眼光还真不错啊!”特鲁看着下面场内发生的事,大笑两声,转头对独孤觗道。
独孤觗目光自始至终落在一个人身上,原本平静的眼瞳里逐渐凝结了严霜。
“下半辈子,让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巴图亚眼神炽热,紧紧盯着晏誉卿。说着,便过来执起了她的手。
晏誉卿飞快地收回,一脸尴尬,“我……我……那个……我们可能不是那么合适,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她这么说应该很委婉了吧!
巴图亚眼神有些受伤,被她留在半空中的手踌躇着收回,“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他有些自嘲道,“也对,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晏誉卿慌忙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很好,只是我们……那个……不太合适……”
“她居然拒绝了我们的勇士。”旁边有人私语,虽是私语,不过这声音太大了,大家都能听见。
晏誉卿不敢看巴图亚的神情,偷偷用手缴着阿孜古丽的衣袖。阿孜古丽眼神表示她也没有办法。
“怎么?晏姑娘看不上我这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特鲁和阿依、独孤觗也走了过来。特鲁半开玩笑道。
“没有,没有,没有,我……”晏誉卿想将话说的婉约点,不过还没等她出口便被人接了过去。
“没有就好,今日这个时机,既然你已经收下了代表爱意的圣月花,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特鲁这回虽是玩笑的语气,神色却非常认真。
“圣月花是我们这里最神圣的花,接受了这花就表示想与那个人共度余生。”阿依看着晏誉卿道,眉宇间带着几分甩掉强敌的得意之感。
晏誉卿莫名有了种被人强买强卖的感觉,他们的意思就是她刚才手贱收了那朵花她就必须嫁给巴图亚?
她对巴图亚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绝对不会嫁给他。再者,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被她们强行留在这里。
晏誉卿目光看向人群中那抹绝世独立的身影,他一直沉默着望着她。
她眼神向他传达意思——救我!
独孤觗显然是注意到她了,但他漠然将头转了过去。
你不会不管我吧!晏誉卿心里默默流泪。
“晏姑娘请放心,巴图亚与我亲子相当,你要是嫁给巴图亚,我便当你是我亲儿媳,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特鲁面露慈父一般和善的神情。
“草原上多少姑娘想嫁给我巴图亚哥哥,你可别不识好歹!”阿依见晏誉卿还是不为所动,她言语有些不客气。
“要你管!”阿孜古丽立马回怼过去,“就你这态度,特鲁叔叔把誉卿当儿媳,你能恭恭敬敬拿她当嫂子吗?”
阿孜古丽看的出来晏誉卿不想嫁给巴图亚,但是圣月花是他们这里留下来的传统,接受了是轻易不能再拒绝的。
“我不能留在这儿!”晏誉卿道。然后认真对巴图亚说了“对不起”。
反正她该拒绝的已经拒绝了。
现在这个尴尬的场地,她好像该暂时回避了吧。
“誉卿。”巴图亚叫住了她,“我知道才这么几天,你对我肯定没有那么多感情,是我太心急了。我愿意等你!”
还要等她?晏誉卿知道等多久她都不会喜欢他的,干脆就直接让他断了念头吧。
“不用等我,我跟独孤觗来的这儿,还要跟着他一起回去。”晏誉卿边说着,然后直接躲到了独孤觗身后,将向章给挤走了。
她说完,抬头正好撞到了独孤觗回过身来的眼眸。
关键时候,还是拿他出来做了挡箭牌,她咬了咬下唇,有点心虚。
她此举,让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和独孤觗身上,莫不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阿依看到晏誉卿光明正大躲到独孤觗身后眼睛都气红了。
“晏誉卿与独孤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沉默良久,特鲁试探问。
“我……那个……”晏誉卿一个劲儿的往独孤觗身上瞥,可他就是没有反应。她在斟酌这个关系要说的有多亲近。她又怕万一她说了一个什么关系被他一口否定了,按照他这个阴晴难定的性子,她真的保不准他会不会拆穿她。
“其实我是独孤觗的表妹,我此番是追随表哥出来见见世面的,其实我从小就已经与人定过亲了,此次游玩回去就要与那人成亲了。”晏誉卿眯着眼睛说瞎话,反正不管他们信不信,她就一口咬定是这样。她就不信他们会逼着她跟巴图亚成亲。
她这话的确大家都不信。
特鲁看了片刻,还是假意问了独孤觗,“独孤公子,方才晏姑娘所言为真?”
独孤觗没有回答,晏誉卿不自觉地拽上了他的臂膀,千万别拆穿她呀~
“为真。”良久他才沉声道。
独孤觗这般道,就算特鲁他们不信,也不能再逼迫晏誉卿。
“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特鲁假意惋惜。
晏誉卿心里松了口气,抬首的一瞬间对上了巴图亚看她的眼神,她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手上被牵动着移动,晏誉卿听见独孤觗向特鲁道了声时间晚了要回去歇息了。
晏誉卿再在此处待下去真的要尴尬死,她直接也向特鲁道了声告辞,便要跟着独孤觗走掉。
突然独孤觗走出去的步子又转了回来。
他道,“特鲁场主,誉卿的住处与我隔得太远,倒是我不方便照料她,才引起了今日这场误会。烦请场主在我住处近点的位置给她找个住处,也免得以后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独孤觗言辞沉稳,说到不必要的麻烦时,有意地向巴图亚投去一个带有威慑力的眼神,巴图亚精神为之一震。
巴图亚喉头滚动,轻吞了下口水,独孤觗的眼神,像是在提醒他不要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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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那个人多的地方,晏誉卿长舒了口气。
“差点就要留在这个地方,好险,好险。”晏誉卿拍拍胸脯,表示庆幸。
“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留在这里你应该很开心才对!”这么多天,几乎天天都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她不是玩的很惬意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长久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晏誉卿没察觉到他言语中的异样,认真道。然后她又想起这几天巴图亚带她去过的几个地方非常漂亮,独孤觗肯定没有去过,为了感谢他,不如她就带他去看看吧。“这几天巴图亚带我去了几个地方环境特别好,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草原还有这么美的景色,你有没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她脸上笑容洋溢,抬头认真诚恳地望着他。
独孤觗此时看到她的笑容却觉得很刺眼,“你去了哪里不用给我说,我没有兴趣知道。”
果然无趣,晏誉卿悻悻地转身,不想再同他言语。
她随意把玩着手上的物件,左顾右盼。突然手上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既然不喜欢那个男人,还留着他送你的花干什么?”独孤觗从她手里夺过花直接扔到了地上。
晏誉卿有点懵,刚才巴图亚送她的那朵什么圣月花,她一直拿在手上的,因为在场那么多人他直接还给他他不收,她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给扔了,所以一直拿在手上的。
这一路上她都忘了手上还拿着花,只当是狗尾巴草一样拿在手上把玩。
独孤觗将其扔了的样子像是扔掉了一样他极不喜欢的东西一样,晏誉卿有点惊讶。
往常他不爱搭理她,她若不说话,他是不会再跟她搭腔的,今日晏誉卿都不想跟他说了,独孤觗却继续道,“若想日后少有麻烦,以后就少跟那个男人见面,也别穿得这般招摇。”
晏誉卿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哪里招摇了,明明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与其他草原上的姑娘打扮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好不好?
“喂,我好歹也是女人好不好,偶尔穿一次女装都不行吗?这身衣裳哪里招摇了?”晏誉卿表示不服。
独孤觗低头望见她一身红衣衬托出脸上的肌肤更加的白皙,脸颊上泛着粉色,一双灵动的眸子正瞪着他,独孤觗面上有些不自然,生生地别过脸去,“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一个男人看。”
“我……”晏誉卿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啊。
“晏姑娘,你听主子一句吧。你要漂漂亮亮的回中原再好好打扮,在这里还是低调、低调。”向章低头在晏誉卿耳旁低语。
晏誉卿仔细打扮起来的确容易让男人产生非分之想,刚才他家主子的反应明显告诉他,他家主子的确在意这个女人。
只是,从未认真与女孩子相处过的主子,跟女孩子相处起来还是有些不自然。
不过向章可以认定,他们越陵王府终于要有女主人了。
晏誉卿表示不想跟独孤觗说话,她一把将向章扯到一边,用刚才看独孤觗同样的眼光,认真盯着向章,“我这个眼神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她向向章耳边凑近了点,然后窃窃私语,“我怀疑他可能对女人有排斥心理,你家主子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啊?”
向章一脸震惊,这个女人居然怀疑他家主子那方面有问题。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点好笑,向章偷偷回头看了下他家主子的神情,明显感觉到背后那人看到他和晏誉卿凑得那般近,脸上有些不悦。
向章立马识趣地与晏誉卿拉开了点距离,然后假装严肃认真对晏誉卿道,“主子那方面有没有问题,属下怎么知道。晏姑娘是女孩子,你不妨去试试,你试试就知道了。”
晏誉卿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我才不试呢!
想想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有意或者无意的亲密,独孤觗完全是一副泰然的样子。男人面对一个女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好像都没有,晏誉卿反正觉得要不就是她太没有魅力,要么他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向章,你先去看看特鲁派人把她的帐子准备好没有。”独孤觗冷峻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向章愣愣的,有种他是被故意支走的感觉,“是,主子。”
向章走时又偷偷瞥了她晏誉卿的方向。
主子是不是有种自己被忽略了的感觉?所以心里有点不好受。
“走,回你的帐子,把东西收拾好。”也不管她听到没有,独孤觗直接踏着步子往前走。
晏誉卿极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阿依给她的住处当真是偏远啊,夜幕下他们走都要走好久。
“你与向章方才在私语些什么?”独孤觗言语中透着不善,他隐约听到提到了他。
“没什么,我们之间聊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他那个语气,她才不想告诉他。
“你们?”独孤觗不适地皱了皱眉,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危险,“向章什么时候跟你站在一边了?”
“向章虽然说是你的下属,你吩咐他什么事情他听你的这是应该的,但没有必要其他私人的事都要听你的吧!我拿他当朋友,自然有话跟他说,他怎么就不能和我站在一边了?”晏誉卿非要跟他抬杠。
独孤觗的脸色有点难看。
她的帐子遥遥在望了,晏誉卿白了他一眼,直接往帐子奔去。
待独孤觗掀开帘子进去,正看到晏誉卿趴在床上伸手扒拉里面的小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