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贵妃嘲道,“我已经无所谓了,不能拉着他一起痛苦,我已经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还有我啊~”夏志成将头贴着她,柔声呼唤她,“心澜,义父让我陪着你,便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他想让你看清楚,盘畊对你已经没有情意了,你站在义父这一边吧,到时候荣华富贵还是你的,你是尊贵的公主,我们……我们的孩子将来也是皇帝!”
犹豫着他才敢提起她肚子里已经有了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权相只有一个女儿,就算权相登基为帝,有他血脉的继承人也只有他唯一女儿肚子里的这一个。
不管怎样,她都是富贵娇女,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可她偏偏要选择这样一条艰险且痛苦的路来走。
澜贵妃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这个孩子跟你有点关系你就会被我高看一眼!”
夏志成的身体微僵,“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
他的语气听来很受伤,不过她却半点不在乎。“你要记住,孩子是皇上的!”
夏志成垂下头,轻嘲,“你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这个可以报复他的孩子,既然如此,你以后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他在她心中一点都不重要,他知道,为什么还不甘心的问出口?!
他的眼神变得灰暗,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抱住她的臂膀。他冷漠的下床,他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衫,露出大片的胸膛。
既然她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便走吧。
他的背影决绝,不过刚踏出一步就被身后女人柔软的身子给拥住。
澜贵妃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冬夜里的每一天晚上都有他陪着,他的骤然离开,让她本能性地不想放手。
她再也不想要这样冰冷的床,这冰冷的屋子!
男人面上嘲弄,就算不在乎他,她也离不开他。
男人猛的转身,将身后的女人推倒在床上。
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他们不停的在床上翻滚。
“轻点。”最后,女子嘤嘤一声。
*
三日过后皇帝病情有了好转才得以回宫,就在盘畊刚落座龙吟殿时,吴霜殿就派了人来禀告了澜贵妃怀了龙嗣,已经两个多月了。
盘畊面色平静,并无喜悲。
朝堂之上,权相一党纷纷大喜,权显璋那只狐狸的眉眼再也掩饰不了他的得意。
权显璋当庭建言,“南楚本朝皇嗣单薄,昔晏相之女怀有龙嗣便册封了皇贵妃,如今澜贵妃身怀有孕,是不是也该进一进位份?”
权相一党附议,本朝国母之位空悬已久,提议册封澜贵妃为皇后的呼声最高。
当初以权相的地位,这皇后之位就本该属于澜贵妃,现在册封也不过是补上多年前的澜贵妃应得的。
前有晏相之女怀有龙嗣册封高位的先例,同样怀孕的澜贵妃进为皇后情面上名正言顺。
盘畊望着朝上众臣,终于疲惫的同意了。
拟旨,十日后天文台上举行封后大典。
晏誉卿继续虚弱的在自己宫里面‘养病’,回来了将近十天她都没有出过宫门一步。
独孤觗每天几乎都不在她宫里,盘畊不知道怎么的也没有来过。
她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被斥退了,整个宫里只有天寰伺候着。
晏誉卿莫名觉得她这里快变成冷宫了。
因为没有其他人,琅嬛在她和天寰也不用成天装疯卖傻了。
她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廊下,瞧着亭中的梅花。
晏誉卿在临江城秋山府里跟荀伯学了点修剪梅枝的技巧,现在她也来自己动手。
今日天气晴好,蓝天之下,白梅暗香浮动。
晏誉卿踩在板凳上,小心翼翼修剪,天寰站在下面扶着她怕她摔倒。
“你折腾这些做什么,我说我帮你剪你还偏不要。”天寰嘟囔着。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剪个花枝打发时间。”晏誉卿踮起脚,有一枝还够不到。
天寰看着眼前这个踩在凳子上才勉强与他同高的女子也是无奈。
“大小姐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吗?”她每天悠闲自在的被锁在这宫里,倒是开怀,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关心。
“什么情形,澜贵妃的人没来害我,皇上也不到我这儿来,这几日的清闲日子我过得很舒畅啊!”晏誉卿边说边忙着自己的活儿,剪了枝递给天寰,让他先全部放在下面石桌上。
“马上澜贵妃就该改口称皇后娘娘了!”
他说完,晏誉卿手上动作停了停,然后又继续,“其实……天寰,我们都不在乎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强调的语气说给我听呢?”
天寰看到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还好皇上将你宫里的人都撤走了,不然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谁相信你失去孩子忧伤过度不想踏出宫门一步……”
这忧伤当然得做出来给权显璋一党的人看,他们演,她来辅助就好了。
剪完最后一枝,晏誉卿欢蹦的从凳子上跳下来。
石桌上凌乱地放着许多的残枝,晏誉卿坐下来,“天寰你去房间里取两只花瓶来。”
天寰瞧了她两眼,便转身进屋又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两只青瓷花瓶。
“你会插花吗?”她一双灵动的眸子抬起来望着他。
天寰看了眼这梅花,落座在晏誉卿对面,熟练的拿起剪刀,开始作业。
晏誉卿看着,他还是个高手呢!这花被他插得很清新别致,异常美观。
“厉害啊!”和青瓷白梅交相辉映,美美美!
天寰眉宇间有些得意。
晏誉卿瞧了瞧这这已经妆点好的两只花瓶,又看了眼自始至终坐在檐下,不发一言的琅嬛。
她抱起一只瓶子,将它放在她身边,“喏!好看吧,这只瓶子就放在你屋里吧!”
晏誉卿面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琅嬛抬眸,脸色却一片清冷。
从晏誉卿和天寰在那边剪梅枝开始,琅嬛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她目光一直在他们身上没有离开过,不过且从头到尾没有走过去加入他们。
“这房檐下阴冷,那边有太阳,你怎么不坐在太阳底下暖和些。”晏誉卿关切道。
琅嬛并不答她,只是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一直看着她。
晏誉卿被她这样看着有些不自然,她只是好心问她一句,没怎么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