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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打开318号房门的时候,就见房间里穿着雨衣、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赤着脚站在冰箱柜前,探进去半个身子,她饥饿地发出吞咽声,盯着冰箱柜里的新鲜胸肉,舔着嘴唇,然后伸手挖了一块肉出来,而后似有所觉般,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宁音笑嘻嘻道:“姐姐,你回来啦,刚好我在冰箱里找到一块新鲜的肉,姐姐肯定很喜欢吃的。”
这一幕宁音觉得似曾相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再次袭上心头。
之前她没有逃出这个房间,而是被关进冰箱柜里,雨雨就像刚才那样,挖掉她的心脏,那时候雨雨对门口说话的人是现在的自己吗?
那过去的自己是不是就在这冰箱柜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宁音后背发凉。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密室的恐怖将会完全超出想象。试想一下,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甚至还有未来的自己都存在于这一时间节点上,那会是多么诡异的场面。
而宁音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走进房间,一直走到雨雨身旁,目光从她手上捏着的肉块落到冰箱柜里,冰封寒冷的雪雾之中,宁音依稀看见躺在冰柜里的自己,她或许死去了,身上覆盖着一层冰,冒着白雾,身体早已僵直,瞳孔也睁得极大,脸上是惊恐绝望的神色,似乎见到什么恐怖一般。
宁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感到惊悚。
过去的自己真的死在这里,那现在的她又算是什么?
这时,叶末流他们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家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胖子更是压着颤抖的嗓子说了一声:“我去!”
几人都听宁音提起过在这个房间里的遭遇,但现在正在发生的时间点正跟过去衔接在一起,那就很诡邪了。他们不由想起自己在第二个晚上也有过被挖内脏的诡异经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死去,而现在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他们,所有人在第二个晚上都可能死过一次了。
但他们现在为什么还会活着?
几人一下子盯着面前的雨雨,也许能从她这里知道什么。
雨雨对上他们的目光,笑得甜甜的,对宁音说:“姐姐带了朋友来雨雨家吗,雨雨好高兴哦,那我多煮一点饺子。”
说着,雨雨不等宁音他们应声,一手握着肉块,一手握着水果刀,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动作利索地站在椅子上,把肉块放在砧板上,握着水果刀开始剁肉,边哼着歌:“姐姐带来了一、二、三、四个客人,我要为他们准备丰富的晚餐。”
“姐姐喜欢吃什么?”
“一、二、三、四个客人喜欢吃什么?”
雨雨唱着唱着,声音慢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举起水果刀剖开自己的胸膛,伸手挖出里面的内脏,像不感到痛似的,放到砧板上又继续剁肉,嘴里重新欢快地哼起歌:“不够吃,用雨雨的,爸爸妈妈说雨雨的最好吃。”
厅里的几人听得头皮发麻,尤其看到她剖开自己的时候,胃都差点反出来。
胖子搓着发毛的手臂:“我靠,这小女孩不疼?”
“她不是活人。”叶末流一眼就看出来了。
“估计深夜走廊的所有房客都不是活人。”白午低声说,“趁她现在不注意,叶队,我跟你先去看看这个房间。”
他们趁着雨雨在厨房,两人绕着屋子转,将洗手间、卧室、客厅检查了一遍,除了消失的房门,房间如同封闭的空间,似是无法从里面逃出去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两人回到厅里,白午余光扫过电视柜上搁着的一个相框,神色微顿,脚步转而走过去,拿起相框仔细看了一眼,随即叫宁音:“你看看上面的男人,有没有印象?”
宁音看过去。
这相框她之前就看过,但这次再看的时候,似乎有哪里觉得不一样,正如白午提醒的,是站在雨雨旁边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无论是身形、还是眼睛都像某一个人。
宁音看着男人的那双眼睛,陷入了一瞬沉思,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一个人,与相框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她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白午:“是阮医生?”
“是他。”白午肯定地点头。
在南山医院时间节点里,他们是见到过阮医生和院长给婴儿做手术的,虽然对方穿戴着严密的手术服,但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
除了雨雨的父亲阮医生,母亲也是穿着白大褂,应该都是医护人员。宁音想起当时在南山医院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雨雨生病的情况,所以雨雨是病死的?
她下意识望向厨房里浑身血淋淋的雨雨。
小女孩低着头,神色认真地扯着自己的肠子,一边用水果刀切成一节节小肠子,一边哼着歌:“我要包很多饺子给姐姐和客人们吃,肉不够,还有雨雨,我要把身上的肉分给姐姐和客人们。我还有骨头,它们可以熬汤,把饺子放进去,煮熟给姐姐和客人们吃。”
“但还是不够吃啊,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饺子不够吃,怎么办呀?问爸爸妈妈。他们在哪啊?问姐姐呀——”声音戛然而止,雨雨缓缓地转过身望向厅里的宁音,露出可爱的白牙齿,黑漆漆的一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姐姐,你知道雨雨的爸爸妈妈在哪吗?”
几人听着她僵硬的声音从厨房里幽幽地飘荡出来,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猛地熄灭,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
灯光暗下来的瞬间,几人已经迅速围靠在一起,打开手电筒,五束黄澄澄的手电筒光照亮四周,原本在厨房的雨雨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面前,剖开的胸膛不停往地上淌着血,她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血泊里,肠子和一些肉块掉在地上,手里握着不停滴着血的水果刀,所有人看到这场面都悚得寒毛直竖。
雨雨舔了舔唇,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的,无辜地重复问:“姐姐,你知道雨雨的爸爸妈妈在哪吗?”
宁音攥紧手里的相框,咽了咽口水,片刻,喉咙发干地叫她:“阮雨雨?”
“嗯?”雨雨歪了歪头,“姐姐认识我?”
“我在南山医院见过你,那时候你好像生病了,你爸爸也是南山医院的医生对吗,我在医院见过他。”宁音见她动容,强压下恐惧,把手里的相框递过去,试探地说,“这是你的爸爸妈妈。”
雨雨一看,手里的水果刀顷刻掉落在地,抱着相框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他们不要雨雨了……明明雨雨一直很乖的……”
“为什么不要雨雨?”宁音问。
“因为雨雨坏掉了,爸爸妈妈喜欢新鲜的小孩子。”雨雨一颗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哭了很久,她又坚强地擦掉眼泪,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宁音,“姐姐,爸爸妈妈不在,你留下来陪雨雨吧,雨雨一个人好寂寞哦,我会煮很多饺子给你吃,还有很多玩具。”
宁音沉默了下,尽量放柔声音:“不行哦,姐姐要找一个房间。”
“什么房间啊?”
“444号房间,你知道它在哪吗?”
“我知道,它就在——”雨雨忽然顿住,然后甜甜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先陪大家玩一个游戏,我们才能告诉你们。”
几人愕然:“大家?”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变得不一样了,转眼之间他们已经不在房间里,而是身处在一处陌生空旷的地方。四周依旧漆黑,只有他们五束手电筒光照明,循着光束看去,这才发现他们四周是一堵圆形的墙壁,墙壁是由一扇扇门构成的,密不透风,如同一个密室,将他们包围在正中。
此时墙壁上的每一扇门缓缓打开,门里的人便探头望出来,一边说着悄悄话。
“这几晚出现走廊上的就是他们几个吗?”
“以前进来的那些人好像都死了,他们这批人居然能活到今晚,我们要不要帮他们?”
“也许他们能帮我们我离开这里!”
“都别吵了。”雨雨从318号房间走出来,这会儿她穿着漂亮的小洋裙、小皮鞋,挺着小胸膛说:“人是我带进来的,这次得按规矩来玩游戏,他们要是输了,就当我们的替死鬼,如果他们赢了,大家可以帮他们。”
房里的人闻言,又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会死的。”
“我们应该帮他们,这次也许真的能逃出去!”
“不行,如果他们最后还是死了,到时候被它发现我们帮过他们,我们会受到更可怕的惩罚,就按雨雨说的,除非他们赢了这个游戏,不然大家都不能帮他们!”
宁音几人听着他们的交谈,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背靠背站在一起,借着手电筒光打量这些门后的人,其中有几个是熟悉的面孔,抱着婴儿的女人、握着斧头带着面具的男人,还有雨雨。
宁音压着声问雨雨:“你把我们带到哪里了?”
雨雨双手背后,笑嘻嘻道:“姐姐,这里是回廊广场,我们玩游戏的地方哦。”
回廊广场?
玩游戏的地方?
宁音几人微愣,然而不等他们反应,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抖动,他们吃了一惊,连忙低头看向地面,以他们所站的位置逐渐升起一米高的平台,而站在门后的所有人在这时都纷纷走了出来,很快平台下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大家抬头望着台上的几人,露出诡异的微笑:“五位客人,欢迎来到审判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