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抄家景象在京师多出府邸出现。
这些勋贵高官有些想派出门子外出打探,却都被巡视的勇卫营不是刚刚出门就赶回府内,就是在街上鬼鬼祟祟,一刀杀了。
坐在家里的高官勋贵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点消息都都没有。
陈演也是如此,踱步在大堂来回。
到底如何了,这也没有个消息。
突然,景阳钟声想起,一声一声传遍整个京师。
景阳钟,那是只有帝后崩,或是一些其他大事发生,诏大臣百官紧急入宫才会想起了。
大明朝上一次想起,还是天启皇帝龙驭宾天才想起了。
怎么这个时候又响起来了?
陈演思索半天,还是赌了一把,入宫。
路上遇见大批军马,问明身份后也没有为难,就放他离去,
陈演暗暗自喜,自己毕竟还是首辅,这京师无论是谁坐了,自己,都是被拉拢的对象。
陈演哪里知道,崇祯皇帝下令,但凡入宫的官员勋贵,都不得阻拦。
景山上,崇祯皇帝看着灯火通明的京师。
一旁的高时明站立身后,不敢做声。
他可不是那位老祖宗,皇爷对他也没有太多恩宠。
崇祯皇帝喃喃自语道:“苦我民而啊,苦我明而。”
灯火通明的京师,让他好像看见了闯贼攻破京师一般的场景。
远处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启禀皇爷,景阳钟响,只有首辅与户部尚书倪大人前往宫门,其余再无一人。”
崇祯皇帝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愤怒,比起闯贼入京时空无一人还是好了不少,虽说自己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觉得可悲可笑啊。
高时明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识趣的一步亦趋退下。
崇祯皇帝突然开口:“高时明,你说,闯贼攻破京师是否也是这般啊,这景阳钟响却去一人,都去忙着朝拜新君和新朝了吧。”
高时明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惶恐的跪下磕头。
崇祯皇帝没有搭理他,说到:“让陈演和倪爱卿去内阁吧,朝中还有许多政务要票拟,不得耽误了
好了,先下去吧。”
高时明起身告退。
崇祯皇帝继续看着京师,不发一言,知道天慢慢亮起看见不远处的一颗歪脖子树,心想这边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吧。
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五味杂陈,最终返回乾清宫。
宫门处,陈演和倪元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倪元璐不愿与此人多说废话。
自己听到景阳钟声,不顾一切出了家门往宫里赶来,路上遇见军马盘问,一问是勇卫营的军马心下大定起来。
赢了,陛下赢了。
等来到宫门,等了老半天就等来一个首辅,其余同僚百官一个未到,不由寒心啊。
这是,一个小黄门跑来传递陛下的旨意:“让首辅大人与倪大人前往内阁,三辅蒋大人在内阁值夜,让二人前去一同处理政务。”
这个时候陈演才确定下来,是陛下赢了。
不过陈演内心还是有些疑惑,票拟职权是内阁才有,为何不去请来次辅,倒是让户部尚书前去?
只是一下子,陈演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个圈套,这景阳钟是皇帝故意敲打,就是为了看看有几人前来。
想到这,陈演后怕不已,幸亏自己这是赌对了。
至于谢升,怕是次辅之位不保了啊,这倪元璐,怕是要入阁了啊。
一下子,陈演生出了要和倪元璐交好的心思。
只是陈演现在不知道,谢升不是能不能保住次辅之位,而是能不能活的问题啊。
二人跟着宦官来到文渊阁,发现里里外外几十人的锦衣卫把守,蒋德璟出了门,三人相互见礼以后,小宦官说明皇帝的旨意,倒也顾不上寒暄太多,紧张的开始票拟了。
随着天开始大亮,百姓倒也都是打开大门做起生计,虽说这昨夜一夜的不太平,但能有什么办法,自家这一家老小还要吃饭啊。
这大街上站着如林的士卒,个个黑衣战甲,让人看的眼睛发昏。
这自古以来,军队比那土匪流贼还要凶恶,要不然,怎么有句老话叫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啊。
这这次就是见了个稀奇,这些官兵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着街道两侧,也不说话,偶有几个胆大的娃娃看着高头大马走不动道,壮着胆子想上前摸摸。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上前,劈头盖脸就是骂了起来:“哪里来的娃娃,不要命了,要是被马踢了看你去逑,躲远点,要不然老子我一鞭子上去。”
娃娃们吓得一哄而散,那汉子也只是做势要打,但并无实际动作。
倒是城门口那处,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些想出城的,都被堵着,外面也是些想进城的,也进不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外面的人想进来进不了,里面的人想出去又出不去。
勋贵百官们在家是惴惴不安,让自己心腹出去打听,很快一个消息传来:“成国公府等人谋逆,已经全部下狱,京师戒严。
一时间,京师几乎都被震的抖上三抖,成国公府谋逆,百年的顶级勋贵谋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不过想想也是,能组织起昨夜那般阵势的,也只有成国公这般才能有能力啊。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怎么想的?
官员勋贵虽是在家,可是心腹却一刻不歇,进进出出各家跑着,与交好的官员勋贵,乡党交换着意见。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厂卫的眼里看着。
京师外的大道上,刘宏明总算是隐隐约约看见了京师的城墙,心想总算到了,兴奋不已。
好不容易到了京师城下,看见龙袍的太子,守军倒是吃了一惊,但也还是细细盘问以后,朱慈烺,刘宏明,王承恩三人入了城门,打马向皇城奔去。
进了皇城,昨夜的血战虽是收拾的,可是上万人的混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哪里是这么容易收拾的。
虽是有宫人一夜打扫,但还是可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朱慈烺哪里见过这般,强忍着不适,怕有失皇家颜面。
王承恩倒是习以为常,这昭狱里,不知道有多少血腥,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刘宏明经过昨夜,也是对这种场景有了些适应,没有朱慈烺这般反应大。
乾清宫,崇祯皇帝定定坐着,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