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明突然变了个语调,低声说道:姜镶,,本官不妨告诉你,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孙大人早已率兵联系榆林城内的前总兵官,尤世威尤大人及榆林将门将门共同诛杀你的兄弟,榆林总兵姜让了。
本官若是估计的没有错,恐怕你的兄弟如今与你一样,也是阶下囚了吧。”
姜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九边赫赫有名的姜家,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刘洪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来人,把姜镶收押起来,到时候一同押送回京,本官听陛下曾经说过,咱们大明的将领啊,不知多少,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这种风气,要好好刹刹。
陛下说过去这些年啊,这些个兵权在握的将领就算知道有什么腌臜事也只能下旨责备,不痛不痒的,倒是还没有处死过这种兵权在握的总兵官呢。
来,好生带回去,带回去给陛下发落,也当本官送给陛下的一份大礼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锦衣卫将这位昔日的大同总兵,不可一世的山西土皇帝给拖拽下去。刘宏明处理完了这山西宣大境内的两位巨头,现在,终于有过心思来处理这些宾客了。
刘宏明得跟他们都说废话,说:“来人,今日这院内的所有人全部收押起来,交于厂卫一一甄别,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哦,对了,除了这八大晋商以外,本官还有事情需要问问。”
一群人在哭喊中被押卸下去,刘洪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位范永斗的身上,此时的范永斗好像已经收绪了心神,平静下来,居然直面刘宏明,居然也笑着问道:“那敢问总督大人可是有证据羁押我等良民?就因为我等挣了些许钱财不成?还是大人是想从小民这里拿到些什么,银子,生铁,粮食还是什么?
大人若是想要,直说便是,这么些年,老夫孝敬朝廷,资补国用倒也是我晋商的本分。”
刘宏明看着其余七家的掌门人跪伏在地四地,瑟瑟发抖,倒是范永斗,云淡风轻,心里还是暗暗,这范永斗真还是有些胆识,倒也算配得上他挣下的家产,刘洪宏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范员外是以为本官见财起意了?
那本官也想问问范范员外,这范家起家是如何来的?
本官查了查,这范家,早在十几年前也不过是个中等之家,却在短短的十几年里挣下着偌大的家产。,这钱庄分店开的无往不利,晋商一度成为了北部商帮之首,力压南边的徽商也是毫无压力啊。
本官也不明白,这南方的商人咱们都心知肚明心,官商勾结,这盐商更是暴利啊,可本官就不知道北方能有什么得如此多的钱财了。”
范永斗倒是不慌不忙的说道:“自弘治年间开中法以来,我范家听随大明朝廷来此张家口,为九边输送粮食,以此换得盐引。
自隆庆开关以来,大明与蒙古互市,我范家也借此机会挣得些钱财,这些,都是有据可查啊。
怎么大人以为……”
“够了”,刘宏明一声怒喝打断了范永斗,已是没了耐心,“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这前面是怎么来的,你这钱有多少沾着血,你以为本官不知吗?
建奴五次入关,北部一篇焦土,就连京师也被围过,可唯有在这九边之上的张家口却是世外桃源,莫不是比京师还难的攻下?
若是如此,怎么,那本官为何轻而易举就能夺下的张家口?
那建奴每次入关劫掠以后,金银珠宝对他来说有什么用,还不是直接交到你这张家口晋商手里,交到你范家手里,换取钱财火药生铁?
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范家为首的八家一直以来就和草原上的蒙古人不清不楚。
天启年间,辽东大旱,颗粒无收,建奴一度经济崩溃,粮价疯涨至五十两银子。
你晋商见有此良机,竟然不顾大明明令禁止,不得私通建奴,还将钱粮,生铁运往建辽东用以资敌人。
自此以后,你范家等八家算是勾搭上了建奴,建奴一次次入关夺取的钱银,以高价直接从你这里换来了大量的粮食,生铁,本官没有说错吧。
给的价钱够高,你范永斗还有什么不敢做?本官听说过一句话。如果能给出一倍利润,你将不顾一切,如果能给出三倍利润,你就罔顾世间一切的法律,你范永斗等人还真的是身体力行地践行的这句话呀。
本官还知道,你范永斗在建奴那里,可是赫赫有名啊。
从奴酋皇太极,再到阿济格,多尔衮等人,谁不知道山西范家手眼通天,生铁,粮食,九边情报,无一不卖,是大清最好的伙伴呢。
你范永斗,可是那里的坐上宾啊。
就是那奴酋手中的谋士范文程,也与你称兄道弟,还说什么共同是范文正公第17代子孙,你们这些狗东西配吗?”
范永斗于再也不复淡定,冷汗直流,怎么可能?
自己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每次去建奴哪里都是严密封锁消息,只有多年来的家生子或者自己的心腹一同前往,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就连自己跟范文程的谈话都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范永斗突然一阵寒意袭来,脑子里蹦出来可怕的东西,那个沉寂了十几年的机构,在十几年前臭名昭着的机构已是呼之欲出。
难道,难道?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厂卫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布下此局。
刘洪明见此,心里知道要乘胜追击,要给第范永斗带内心来上最后重重的一击,彻底压垮他的侥幸的心理,刘洪明继续蛊惑道:“范员外,想不想知道本官怎么进来了啊?
王京,滚过来,见见你的老东家。”
一个胖乎乎的人影从人群中上前,正是王京。
王京没有理会自己的东家,而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东厂听记王京,见过大人。”
范永斗看着自己这个平素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掌柜,一口老血差一点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