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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李女士被时沛这一声叫吓了一大跳,她捂着心口,要关门的手顿住,骂道:
“臭小子,你要吓死我!”
时沛的电脑差点摔了,他躬身抱着电脑,看着他妈的手,她要是现在去关那门,吓死她的可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他的手抬起来,颤抖地指着门外,咽了咽口水,艰难道:
“猫……猫!”
萨菲洛特已经顺着打开的门跑到外面,正犹犹豫豫地要走不走,李女士也看见了它,嗔怪道:“抱回来就是了……这么大惊小怪哦!”
她蹲下来要把萨菲洛特抱走,萨菲洛特的眼睛里闪过智慧的光芒,扭头跑了。
时沛的妈妈只好一边叫着“小萨”一边追上去。
干得好!萨菲洛特!时沛满头大汗地想,他拉开门,贴在墙上薄薄一片的阿诺德和他面面相觑。
两秒后,时沛像收了床单一样把阿诺德卷在怀里,直奔卧室,关了门蹲下来,对那团正缓缓恢复形状的黑泥道:
“呆着别动!不许出来也不许出声!”
阿诺德果然不出声了,乖乖地伸出一小只触手比出“ok”的手势。
时沛出了房门,靠在门板上,长吁了一口气,他妈亲亲热热地抱着萨菲洛特回来,萨菲洛特在她怀里歪了歪脑袋,打量着时沛。
妈妈觉得时沛有点奇怪,时沛先发制人,他伸了个懒腰,道:
“妈,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李女士一脸怀疑地看着他,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时沛的懒腰伸了一半,僵住了,大脑开始飞速转动:“我……这不是起来喂猫么。”
萨菲洛特同步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哦……”时妈妈转身把萨菲洛特放到沙发上,时沛站在她后边,汗都快下来了。
时妈妈名唤李丽珍,一名刚退休的妇产科主任,退休前除了自个的产假基本都在医院连轴转,退休之后也是闲不住的状态,隔段时间来巡逻小儿子有没有因为日夜颠倒营养不良而嗝屁也是她的主要任务。
时沛和他大哥不一样,兄弟俩相差3岁,他4岁的时候正是父母最忙的时候,他爸刚倒闭了一个公司准备东山再起,时妈妈则忙着评职称,两个孩子实在带不过来,遂把时沛送到外婆那里。
没在父母身边的时沛在一个海滨小镇长大,等到他回到父母身边,大家发现时沛的性格和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都不像。
时沛的大哥时清性格随父亲,不苟言笑,刚正不阿,李丽珍在妇产科呆了近30年,热心,奔放,不拘小节,充满活力,能在饭桌上眉飞色舞地描述医院各科室口口相传的下三路笑话。
时沛被领回家的时候拘谨得像去了别人家一样,那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外星人的年纪,写的日记都是地球勘测日记,以便某天回母星了要作为重要参考。
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让时沛脱离家庭太久,他的爸妈和时清都分外宠爱这个小外星人。
不过时沛至今还未暴露性向,不然能被他爹和大哥联合起来捏死。
种种原因,让全家人即使在时沛成年独立后,也对他给予了充分的关注。
时沛的父亲听闻他想做全职写手,颇有微词,大哥的反应比他爹还大一点,他已经接手了公司,正等着把时沛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以后齐头并进,只有时妈妈支持时沛的决定。
她的支持体现在行动里,时不时来巡逻一下,看看小儿子好不好。
但是今天,她敏锐地发现了许多异常:
首先,地板光滑可鉴,连一颗灰都没有。
她可太了解时沛了,他可没勤快到自己拖整个屋的地儿。
第二,门口放着新买的菜,厨房里的厨具和调料都有使用痕迹。
时沛能早起太阳已经打西边出来,他要是自己买菜做饭那是真见鬼了。
第三,阳台上晾着刚洗完的床单。
干了啥事能让时沛一大早起来洗床单啊?
时沛正坐没坐相地仰倒在沙发上,胸口放着电脑,时妈妈的眼神跟x光似的扫过他。
她咳了一下,觉得时沛这种性格要真有那啥也不容易,于是决定迂回一些,遂开口道:
“沛啊,最近有出去玩吗?”
时沛答:“前几天和朋友去浮潜了,不是和您说过。”
时妈妈:“男的女的?”
时沛警惕起来,慎重道:“男的。”
时妈妈的迂回战术在二回合之内耐心耗尽,她立刻就单刀直入:“你和妈妈说实话,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啦?”
时沛把电脑关上坐起来,一脸意外:“我哪有这空,没有的事。”
时妈妈:“那你一大早起来洗床单干什么啦?厨房的菜是你买的吗?你还自己打豆浆喝,见鬼了哦。”
时沛:“……”
他当下无法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朝李女士解释这一切,毕竟这些确实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时妈妈看时沛被噎住,开始连招:“处对象有啥好朝妈妈遮遮掩掩的,你们都到这地步了……”她抬眼看了看阳台上飘扬的床单。
时沛:“…………”
时妈妈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兴奋道:“让妈妈看看儿媳妇!”
她火箭一样咻地飞到时沛房门前,转动门把手就要进去,时沛吓得一激灵,在后面迭声叫:“妈……妈!”
他已经忘了刚才自己把阿诺德塞进去有没有锁门,他妈回来得太快了。
李女士转动了门把手的时候他心想果然没有,只得冲过去,随时准备接住被吓昏的老母亲。
卧室里关着灯,一切如常,桌前,床上,哪里都没有李女士想象中的儿媳,时妈妈走进去,一脸失望。
只有时沛站在后面看到在他妈所到之处,正上方悬着一团黑乎乎的玩意——
阿诺德是临时爬到天花板上面的,显然还来不及规整自己的形状,他黏住天花板,还要手忙脚乱地捞自己因地心引力不住往下坠的身体,随着时妈妈的前进轨迹,千辛万苦地维持自己在其正上方的位置。
情况紧急,他连床底或衣柜这种隐蔽的地方都来不及躲。
在时沛的视角里,阿诺德在半空中不住拉长,又奋力地捞回上面去,像公主在吃力地提自己层层叠叠的裙摆,而最下端总是差一寸就要碰上李女士的头了。
时妈妈什么也没找着,回头一看,儿子一脸菜色地站在门口。
她开始后知后觉,她这样兴冲冲,只是因为儿子在男女交往上实在太孤僻了,如果他真的交了女朋友,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显然,她白兴奋了。
她走了回来,时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阿诺德快撑不住了阿诺德快撑不住了。
时妈妈却站定在门口,道:“真没女朋友啊?”
时沛万急攻心:“妈!真没!”
时妈妈讪讪道:“你咋变性啦?自己干那么多家务。”
时沛语无伦次:“因为我想做个人了,我早起早睡,充满阳光!”
时妈妈:“这太好了!那你周末去见见陈阿姨的女儿吧!”
合着王炸在这等着时沛。
阿诺德马上就要啪叽一下砸下来了,时沛推着李女士出去,一脚提上了门,咬牙切齿道:
“行行行!”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比较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