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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解决问题
    苏误一连照顾了祖孙俩七天,洗衣做饭,卫生打扫,什么事都做到一丝不苟。

    此间,赵府的恶人并没有再找上门来。

    他一大早出门,在山里猎了头野猪,又去了一趟百里外的小镇,把整猪卖给屠夫,换了些钱。赶在早集的末时,为小酒家置办了些东西。

    “这些米面够过冬了。”苏误很满意今日的收获,忽而看见一些甜食,顺手买下,又给小糖糖买了新衣服。

    苏误扛着麻布袋子,一步三十丈,横跨大山,费了些功夫才回到小酒家。

    “大哥哥回来了。”小糖糖一如往常,蹲坐在门槛上等着苏误。

    娇小的身躯,不倒翁一样的背影,斜靠在门框上,显得很憨态。

    不见苏误,双手撑着下巴,撅起嘴,遥望着小村庄尽头。既见苏误,脸上巧笑颜开,桃花朵朵,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起身时张开小手,就要去抱他。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去试试。”苏误扯出十余件小花棉袄,都是崭新的。

    “糖糖,给哥哥说谢谢。”老人家身体有恢复,已经能下地行走。

    “谢谢大哥哥。”

    “老伯,这太见外了。”苏误笑道。

    小糖糖很开心,许久都不曾像今天这样笑过。因为,那些坏人,有整整一周都没有来欺负她和爷爷。

    她很懂事,把冰糖果子都留给了爷爷。

    “爷爷的牙齿掉了,吃不了这些硬东西。”老人家面容慈祥,手拄拐杖,承载了一家生活的重担,他的腰背有些弯塌。

    “大哥哥也吃。”糖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零食,她选择和大家分享。

    苏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大哥哥吃过了,这些都是糖糖的。”

    小丫头今天就跟过年一样,又有糖葫芦吃,又有新衣服穿。

    她匆匆试过衣服,又换回打过补丁的小袄子。

    “怎么不穿新衣服。”苏误道。

    糖糖摇了摇头,天真道:“新衣服要过年穿,糖糖还小,身上的衣服可以穿很久。”

    “没事儿的,大哥哥在这里,糖糖天天都可以穿新衣服。”苏误听了糖糖的话,心中百多滋味。

    然而,小糖糖很倔强地,不愿意换穿新衣,说怕弄脏。

    张老伯无奈道:“孩子从小穷惯了,也节约惯了……”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种过分的勤俭,说不上好坏。可是,在有能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苏误并不想看到糖糖将一件衣服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地穿够九年。

    苏误叹道:“糖糖从小就苦,不能一直苦下去……我有能力,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摇头,声音沧桑道:“小哥志在四方,迟早是要离开的……如果糖糖每天都像这样,习惯了奢侈,以后没有新衣服穿了,又该怎么办呢……”

    “老伯……”

    “没关系的,我能明白,也能理解。”老人面上有慈祥的笑容,他看着苏误道:“等小哥走的那天,不要告诉我和糖糖,小丫头有时候很缠人……”

    听老人家这么一说,苏误心头颤动,顿感黯然。

    老人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从没想过,对于这样一对平凡的祖孙来说,穿新衣服竟能用“奢侈”形容。

    在人目所不能及的地方,总有些卑微是看不见的。

    苏误哑口了,他终究是个过客,不敢与祖孙俩瓜葛太深。

    可是,眼下他又没办法撒手,如果不管老伯和糖糖会怎么样?他们将在冬天冻死,恶汉们会卷土重来,变本加厉地欺辱祖孙俩。也许,赵家人也会报复。

    如此,他真的没办法撒手......

    苏误很为难,他并不是小酒家的顶梁柱。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下。

    一切皆有因果,而因果最是难缠。

    苏误听张老伯说过,他有一个儿子,也就是糖糖的父亲,他才是该承担起家庭重担的那个人。

    但是,他被赵府的人关押在祠堂中。

    苏误向老人家问道:“老伯,那些恶汉为什么会欺负您呢?”

    “不止是我和糖糖,在这个村上,他们横行霸道惯了,没人愿意惹他们……”老人家咳嗽一声,叹息道。

    “他们就不怕犯众怒?”苏误皱眉道。

    “有赵家撑腰,他们能怕什么……”老人伤怀道:“乡亲们的子孙们都被他们管着,我们这边反抗,子女那边就受罪,只好忍气吞声。”

    老人手上有厚茧,衣服上有补丁,很平凡,也很普通。

    他七十六岁了,还在为生活挣命。

    “糖糖的父母是什么时候被抓走的?”苏误突然问道。

    老人眸光沧桑,看了一眼庭院里的糖糖,显得有些落寞,他道:“糖糖刚出生,名字还没来得及给,就遇上赵府抓壮丁,儿子儿媳都被抓走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可有他们的消息?”苏误道。

    老人摇了摇头,沉浸在某种伤感里,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你们从来没有联系过,怎么知道他在赵家做奴?”苏误警觉到一丝异样。

    老人叹道:“前几年,吕家的孩子从山里逃出来,他告诉我们,祠堂里挖到了怪东西,死了不少人……”

    “那会儿,全村人去赵家讨说法,赵家就放了几个恶汉来治我们,吕家那孩子又被抓走了……”

    “难怪这些人作恶多端,原来是有人在背后纵容!”苏误感到不忿。

    他并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热血青年,但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不由人的。

    想从小酒家脱身,而且心安理得地抛弃祖孙俩。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救出张老伯的儿子......

    “老伯,您告诉我祠堂的位置。”苏误道。

    老人家看得出苏误的心思,他叹息道:“小哥,你又有与赵家对抗的念头……这是引火烧身,万不可行的事啊。”

    “老人家,我想把您的儿子,还有村里的年轻人都救出来。”苏误的态度非常诚恳,他一直在向老人疑问。

    糖糖在院子里闹腾,她对土灶很感兴趣。张老伯看着她,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糖糖从出生后,就没见过父母,她经常问爷爷,爸爸长什么模样?

    老人家也有很久没见过儿子,他很难回答糖糖的问题。

    苏误看得出老人的担忧,他笑道:“老伯放心,说不定我还蛮强的。”

    老人禁不住苏误的追问,最终,给了他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