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升,血雾山外围。
长古等人钻出密林,一个个弟子撒开脚丫,火速向西南奔跑。
他们特意在血雾山绕了一圈,假装往东南跑,然而绝对没有人想到,他们竟然会折返回来,特意改道往西南走。
距离山头越来越近,长古心底喜悦,被宗门通缉的恐惧渐渐消散。
“只要绕过这座山,就出了血雾山范围了,再往西南行两百多里,就进入乱云山地带。”
“时间那么短,宗门绝对还没通知乱云山魔宗,我等正好可以穿过,进入庆安郡......”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
越想,长古心底越高兴。
最后,在渐渐靠近山峰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
身边内门弟子疑惑,道:“师兄何故大笑?”
长古收住笑声,有心卖弄,得意洋洋道:“我不笑别人,单笑华安无谋,诸弟子失智,若我是他,必在此埋伏一彪人马,届时吾等将束手就擒矣。”
“原来如此。”
众弟子了然,心底略微对长古高看一眼。
看来,这位领头人虽然残暴,智谋其实并不低劣。
谁会想到他们不往东南去广宁郡投奔大长老,而是去西南庆安郡呢?
正在此时,一声虎啸,山下草丛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长古,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束手就擒吧!”
顿时,正在微笑的长古脸色一僵。
“怎,怎会如此?”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此时,当虎啸声出后,三头黑虎便向他冲了过来。
“该死!”千钧一刻下,长古想到了什么,立刻高声道:
“华安,你敢前进,我便将你亲信龅牙等统统杀了!”
长古聪明的加了一个名词‘亲信’,如果对方仍旧前冲,不顾亲信死活,虽然能抓到他,但也会因此失了人望。
毕竟,谁也不想自家老大那么没义气!
果然,远处草丛里传出一声高喝:“住手!”
三头前冲的黑虎猛地一停。
只见草丛里,杨越在众人的簇拥下钻了出来,走到长古十丈外。
这个距离彼此都能清晰看见对方。
龅牙等人没有想到杨越会在乎他们性命,顿时眼眶一热,心生效死之意。
“如我能活着回去,定要为华师兄执蹬牵马,万世效忠。”
......
杨越看着龅牙等人被锁链绑着,眉头一皱:“放了他们,留你全尸。”
“做梦。”
长古翻了个白眼:“放不放都是死,你当我傻还是你傻?”
“那你要怎样?”杨越面沉似水。
“你们让开路,并保证不准追我,等我到了安全地方,便将龅牙他们放了。”长古道。
没等杨越说话,身边的宋平却先一步骂道:“长古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若是你不守信,该当如何。”
“那我不管。”
长古傲娇仰起头,眼底看着杨越,心道你们倒是还个价啊。
他也知道自己建议不现实,但没关系,不能全都放了,放一半也是可以的嘛。
“这样。”
杨越深吸一口气,道:“你先放一半,我们让你跑一个时辰。剩下一半必须在一个时辰后放回。”
“成交!”
长古击掌,回头道:“除了龅牙和两个弟子,剩下五个都拉到面前。”
然后看着杨越:“让路吧,我过去就放人,多给你一个哦。”
见此,杨越只好开路。
其他亲传弟子不同意,没人想放过这个功劳。被杨越好言劝说了一下,最后低声道:“我有把握抓他一次,就能抓第二次,容诸位暂且信我一次。”
亲传弟子们想起,之前杨越力排众议,强行去西南堵路,今果如其所料,长古中计,于是便不再坚持。
随后,长古一众如愿穿过杨越等人,走到一里外,果然把五个人放了。
末了还对杨越说:“别来追,一个时辰后我定然放人。”
杨越默然,静静看着长古扬长而去。
其他人看向他,片刻后,杨越道:
“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
一个时辰后。
长古等人跑了四十公里,来到一森林前。
穿过这森林,再走百来里,就进入乱云山一带了。
“长古师兄,我记得这森林,里面有无数条妖蛇,应该从两边绕过去。”一个内门弟子道。
“天真。”
长古翻了个白眼:“无论我放不放弟子,华安都肯定跟在后面,以他手上的兵力,足够两边都追敌。”
他看着暗沉沉的森林,笑道:“但是,他绝对不会想道,我们会选择穿过森林。”
“可是师兄......”
那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古粗暴打断。
“前进!”
几十人无奈,只得随长古提心吊胆跟着进入。
然而不知为什么,走了许久,竟然毫无妖蛇袭击。
那内门弟子陷入深深怀疑,莫非是我记错了?
正此事,忽然听见长古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长古仰天大笑。
身边弟子疑惑,问道:“师兄何故又笑?”
长古笑完,才道:“我不笑别人,单笑华安运气不好,不知我身有异宝,可以令筑基以下妖兽退避。”
“原来如此,怪不得......”
众弟子恍然大悟,顿觉生路在望。
两三个时辰后,长古一行人钻出密林。
他们来到一处平地,望着天边徐徐下坠的夕阳,顿觉人生无限美好。
“真好啊,等到了庆安郡,定然请诸君大醉一场!”长古豪爽道。
众弟子亦是开心:“谢师兄。”
正此时,不远处丘陵突然冲出大队人马。
“长古狗贼,我等已候你多时了!”
长古等人顿时脸色一僵:“这......”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没理由啊,对方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莫非......他看了一眼身后,有二五仔留暗号?
“长古,你不守信用!”
七八百人乌泱泱地压了过来,杨越厉声斥责。这场面,给人莫大的压力。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从这里出来?”长古嘴唇莫名干燥。
他心头有些恐惧了,自己一步步都被对方算的死死的,感觉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早就安排好了戏场。
“这个不重要。”
杨越避开这个话题,道:“一个时辰的期限早已过去,你为何不放人?”
“放人?”
长古眼神复杂,“即使我把人放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