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两天前。
血雾山北部,杨越将长古放走的消息迅速传来,众长老听闻后,不由愕然。
“荒谬!”
脾气暴躁的‘月骨’长老当场怒喷:“华安怎能为几内门弟子,放走长古这个逆贼?”
其他长老也是脸色发黑。
这事如果放在正道宗门,无疑会广受褒扬,评上‘仁义’等名声,但在魔宗的价值观里,却只有一个‘讲义气’。
如果代价不大,那这义气你大可讲的,魔宗虽人人自私,但心也是肉长的,有这个同门,谁会讨厌?
但用长古这个凶手去换,那就万万不值得了。
芝麻西瓜,岂可同日而语?
不但是其他长老对华安心生厌嫌,连原本杨越颇有好感的‘蓝宇’长老亦是皱眉:
“没想到,华安此子,看上去聪敏过人,谁知竟如此不智?”
气氛一时凝滞。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半时辰后,又有传信飞来。某长老百无聊赖掏出玉符一看,猛地一拍大腿:
“噫!抓到了!”
闻言,月骨长老眼睛一亮:“抓,抓到谁了?”
众长老纷纷看向他。
“抓到长古了。”收到传信的长老笑眯眯道:“华安还是有本事的,提前料到长古路线,快马加鞭设伏,最后果真一举擒获。”
“哈哈哈哈,好,好,好。”
月骨长老大笑,道:“我先前怎么说来着,华安此子聪敏过人,久必成大器。今日果然如此。”
蓝宇亦是赞同道:“确实。”
其他长老亦对杨越颇有好感,神机妙算,料敌于先,真乃智士也。
先前的不快,不知不觉也消散了。
正欢喜时,又有信传来。
某长老低头一看,一瞬间,笑容顿时‘塌’了下去,面无表情道: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沉痛的消息,华安他......又把长古给放了。”
众长老表情一僵。
“这,这又是为何?”月骨黑着脸问。
“据说是因为要夺取大长老给长古的密信,依此为证据,来断大长老之罪。”
“荒谬!”
月骨大怒:“要证据,长古的火炮弓弩还不够明显吗?何故多此一举,愚蠢!”
四个时辰后。
“诸位,华安又抓中了长古......但是,他又放了......”
众长老:“???”
八个时辰后。
“诸位,华安又抓中了长古,这次原因是......然后,他又放了......”
众长老:“......”
直到掌门孔九阴来到,众长老表情还是很奇怪。
月骨呆呆看着传信玉符,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已经第三次了......”
“他怎么了?”孔九阴纳闷。
等他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神色便和月骨一样,一半震惊,一半呆滞。
幸好作为掌门,养气功夫还是有的。很快恢复了过来。
“这小子......”
孔九阴哑然失笑:“我还是太低估他了。”
四擒四放,次次料中对方,如果不是道术或者旁门左道帮助,纯粹考验智力谋略,那华安的谋略也太恐怖了。
“听说前线羌州军有一个云明先生,也是足智多谋,白巾教数次中计,损失惨重......现在看来,华安或可与云明先生较量......”
他想着,手上功夫不慢。从储物袋里取出聚灵柱——百器魔宗处兑换出来的,价值昂贵的法器。在众长老协力帮助下,花了一整天,总算将缺口补上。
石魔的封印重新稳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杨越第五次放过长古,刷名望刷的正欢。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长老写给长古的信,被人交到掌门等人手上。
“确为大长老笔迹无疑,证据确凿!”
与宇文柱相处数十年的老同事断定道。
脾气暴躁的月骨长老道:“按宗门规矩,教唆弟子残害同门,与叛宗罪同,当废除修为,魔火灼体十年而死。请掌门立即诛杀此獠。”
他是执法堂长老,掌管宗门法规等事。平素与宇文柱亦看不对眼,现在巴不得他完蛋。
“不可。”
与宇文柱交好的几个长老出声辩驳:“大长老掌握着雪莲丹和宝莲丹的炼制方法,全宗上下只有他一人会炼制,若死,则宗门每年损失一百颗宝莲丹,二十颗雪莲丹。”
“而宝莲丹是提升炼气弟子的圣药,雪莲丹是提升筑基长老的圣药,无此二物,长久以往,我宗将会跌落六大宗门之首!”
该长老声辞殷切,神情诚恳,兼晓之利害,一番话说的众人沉默不语。
因为,他说的真对。
在血魔宗中,宇文柱的主要职务是掌管炼丹房,每年炼两炉丹药,一炉雪莲丹,一炉宝莲丹。
雪莲丹供应筑基长老,宝莲丹则提供亲传、内门弟子。
这两种丹药,在提升修为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神效,让血魔宗整体实力保持较高水准。
可以说,血魔宗能有今天,宇文柱起码占了三成功劳。
这样的人才,仅仅因为杀一个亲传弟子未遂,就要被就地正法......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感觉特别亏......
“这件事,请太上长老仲裁吧。”
孔九阴叹道。
处罚宇文柱,他无论下任何决定,都会遭到一批人反对。
只有太上长老,才能有这个威望压下去。
再者,宇文柱下手的正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于情于理,交给太上长老是最好的方法。
“我无异议。”月骨长老道。
“我亦是。”
其他长老纷纷响应。
见此,孔九阴说道:“既然如此,那吾等先去广宁郡,将宇文柱请过来,等太上长老发落。”
执法堂堂主月骨道:“掌门,我跟你一起。”
“还有我。”其他长老也想去。
孔九阴摇头:“此行目的不太光彩,不宜大加宣扬,蓝宇和月骨两人跟随我去即可,其他人留守宗门,谨防外敌入侵。”
众长老这才罢休。
......
一天后。
孔九阴等人来到广宁郡治所,广宁城。
城上,旌旗猎猎,无数头缠白巾的甲士静默地守在岗位,身体一动不动,彼此也不交谈,远远看去就有一股冲天煞气。
这是白巾教的精锐。
“可惜,这些精锐意志力、战斗力都是上佳,但没有名将指挥,以致于屡屡败在羌州军之手。”
见此,孔九阴无比惋惜。
老实讲,这些精锐与羌州军素质差别并不大,甚至因为白巾教独有的信仰,管理特别严格,军士素质极高,基本能做到令行禁止。
之所以屡屡败于羌州军之手,就是因为主将整她妈一个沙币,屡屡中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说的就是这个沙雕。
“如果华安为主将,或许情况会好过不少。”
沉思中,孔九阴三人来到城主府。
沙雕主将扭着肥嘟嘟的腰臀,一脸谄笑地跑了出来:
“三位尊者大驾光临,王某真是三生有幸。”
王康,白巾教教主王天鸣之子,掌管白巾教在广宁郡的军政事宜。
只是此君资质中庸,守成有余,攻取不足。
孔九阴三人简单寒暄了些,进入城主府客厅后,便看到大长老宇文柱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
这个人让孔九阴三人齐齐震惊,猛然站起身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