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
城头上,杨越望着远方天际,红艳艳的太阳正在缓缓坠落。
忙碌过后,他喜欢来城头走一走,看看士兵,看看城外广袤的田野,或城内日益干净的街道。
看着一切越来越好,这时,一种成就感便油然而生,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像是玩开心农场,种下一颗种子,精心除虫、浇水,然后看着它在阳光中茁壮成长……
这种感觉,千金不换。
杨越看了一会,城外的田野基本开垦,不过浇水是个问题,用井水太慢,水渠也不够,唔,是个问题……
“嗡!”
忽然间,杨越手臂上的纹身传出一股波动。
一股饱满,奋进,破壳而出的情绪,在波动里传达到杨越脑海。
“血胎要出世了?”
杨越又惊又喜,惊的是出乎意料,喜的是对方终于破壳而出。
四十章了,八万字了,总算出来了。
杨越连忙进入一个避风的城楼里,吩咐亲兵守好门外,便在城楼里简陋的桌椅上,小心伸出胳膊。
此刻,白皙的胳膊上,原本平静的纺锤型纹身,沸腾了起来,丝丝魔气涌出,花纹更加妖冶,如梵高笔下缓缓转动的《星空》。
杨越屏住呼吸,血胎和他心意相通,此刻他的感觉能够‘看到’,纹身内部空间里,血胎正急剧涌动,膜状的表皮正一伸一缩,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
“加油,加油……”
杨越不觉握紧拳头,小声打着气。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血胎反应越来越剧烈,伸缩幅度越来越夸张,渐渐的,血膜表面裂出一丝雷电般的缝隙。
刹那间,缝隙内射出恐怖的黑色魔光,无与伦比的邪异之感充斥整个血胎空间。
缝隙越来越大,黑色魔光扩展的越来越快,杨越的心情也跟着紧张。
终于。
裂缝大到一定程度,无边魔光暴涌而出,潮水般淹没了血膜,然后翻滚,波动着,只是传递出的情绪不再暴烈,而是安宁的享受着什么。
杨越感觉它正在食用血膜,就像小鸡破壳时,也会将自己的壳给吃掉。
他观察了一下,从血胎里钻出来的是一团魔光,好像没有形状,他也分不清是哪种魔头。
“如果把魔头比喻成狗,希望这头是一条拉布拉多犬……”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小七。
很快,这团魔光吞吃完血胎后,体表黑色的光芒渐渐收缩。
从天而降的光之巨人,体表喷涌的白光收缩体内,届时,显露出来的形体,究竟是迪迦奥特曼,还是雷欧奥特曼?
答案是……
“镜,镜子?”
杨越目瞪口呆的看着,纹身空间内,一面安静的黑色镜子。
这魔头的形体是一面镜子?
“我他娘是恶毒的皇后?”
杨越有点落差太大,和设想中的酷炫狂拽帅炸天的盖世魔头不一样,这面镜子好像没有什么神奇。
郁闷中,杨越坐在椅子上,心念一动,魔镜便被他召唤了出来。
一面高两米,宽一米,长方体,边框是黑色不知名的木材的镜子,安静的立在杨越面前。
杨越翘着二郎腿,手臂撑着下巴,同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这一刻,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最好的我们》,里面似乎排练过类似的剧情,有一句话是“国王的女儿还有两天就出生了”……想想,真是沙雕,还没出生就知道是女儿。
想到这里杨越忍不住笑,学着恶毒皇后的语气,道:
“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嗡~
话音一落,镜面波动,荡起了涟漪。
“嗯?”
杨越微惊,不觉坐直了身体,这镜子好邪门。
三四个呼吸后,镜子里浮现出一幕画面——
白云缭绕的高峰上,峰顶处,隐隐可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静默地立着。
随后,镜头缓缓拉进,女子面孔逐渐清晰。
下一刻,杨越目光陡然睁大,心脏骤停!一股无法形容的美丽冲进心头,仿佛基因深处的枷锁被开启,死死被这份容颜铭刻。
杨越彻底失神。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前世今生,可从未有一个女人,让他感到如此震撼。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种种诗词,也无法形容其万一。
因为,这是一种极其独特的,永恒的美。
是的,永恒。
杨越只能找到这个形容词,这个和‘漂亮’没什么关系的词,来形容那矗立在山巅的女子。
一种永恒时光也无法冲刷而去的美丽。
这时,镜中的女子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虚空。
轰!
仿佛整个世界崩碎了,杨越浑身一震,只觉这一道目光,好像穿透了时空,降临到了他身上。
这时,镜中女子或许感觉自己被窥探,面孔浮现一丝好奇,一挥衣袖。
也许对方只是想掸掉落在身上的苍蝇,没有刻意出全力,然而远在天涯海角的杨越,却仍然一股恐怖的危险,冥冥之中宛如海啸般暴涌而来。
“我,我……”
他全身陷入了僵硬,竟然感到动弹不得,对方这随意一击,他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轰!
正在危险暴涌而来的前夕,镜子忽然一震,画面立刻消失,一下子,冥冥中的危险也被隔断掉了。
杨越莫名有一种对方顺着网线来打自己,结果魔镜把电源给关掉了的感觉。
恐怖如斯!
片刻后,杨越恢复了行动力,他虚脱地坐在椅子上,心底涌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
刚才那一刹那,他感觉一只巨大的看不见的手掌,扼住了它喉咙,只要一握,他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这女人,太恐怖了。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跨越时空来攻击我?”
直到数分钟后,杨越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多年,没死在魔宗,却差点死在一场意外上。
他百分百保证,对方并没有杀意,只是想赶走他的窥探。
却没想到,这随意一击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这时什么境界的强者?儒家圣人?武者的人仙?道门的陆仙?还是,超越品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