苿莉想当然地说道:“奥尔丁顿伯爵家的那点破事儿不是都已经浮出水面了吗?我点的小正太也没送来,准是那个勋爵在捣鬼,既然这样,我们不如上去,直接把里尔堡打下来,万事大吉!”
“你现在可是边疆大侯,讲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张平扶额,这家伙也太头脑简单了,自己居然想要从她那里征求意见,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苿莉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叫注意分寸?你们呀,总是在脑子里想太多,把简单的问题统统给复杂化了!”张平撇撇嘴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就是想搞他们家吗?现在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准备好了,只要动手,一锅饭不就做出来了嘛!难道一定要躲在图伦堡里坐失良机,等着那群最喜欢搞阴谋的贵族老爷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把我杀掉,你才决定出手讨伐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最近有不少从北方逃来的难民,里尔堡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糟,万一……”
“我求求你别再想万一啦!我的公爵大人!”
苿莉急得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你要是想继续待在图伦堡,那就随你。我是待不下去了,天晓得我哪天会不会被人直接毒死!”
“停停停,你坐下是坐下!不是往椅子上站着。”
“你拿出决断来,否则我绝不坐下去!”
“好吧!”
张平咬了咬下,左右合计一番,以手头目前的兵力,不出意外,拿下个里尔堡也就是两周之内的事儿,北边既然已经乱到了连传令兵都过不去的地步,也的确该管一管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能成功,边陲领的形式,将会空前的明朗,起码能做到一致对外,迎击卡萨斯人。
“那我们今天傍晚就出发,帯上ー半儿的兵力。”
“居然只带一半儿?不是全带出去吗?”
“你家不要了?”
“要什么家啊?你看看这城堡,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寒酸气,我才不稀罕!”
苿莉激动地搓着手:“而且图伦堡的地理位置也蛮糟糕的,如果卡萨斯人打过来,这里就是首当其冲的倒霉地处。”
“所以你想?”
“我们直接把东西全带上,去和别人打换家。”
“你疯了!”
“别那么急着否决啊,你仔细想想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再给评价嘛!”闻言,张平思忖片刻,却意外地发现竟有几分道理。
图伦堡的位置的确比较差,别的还好,就是离界河太近了,别人天子守国门好歹有长城拦着,这两国之间的界河和洛斯里克边军,那可都靠不住的主儿。
而如果是抱着换家的目的往北走,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打下了里尔堡却发现这地方也一穷二白,即使如此,他们的粮草和后备也够坚持到这冬天,秋天收成再差,也能够将其补充到坚持过来年的春天了。
“那就打吧,希望这一仗打下了里尔堡,能让整个边陲的形式明朗。”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苿莉迫不及待道。
“是你自己提出的换家战术,那肯定要好好准备一下,三天之后动身。”
“好吧,抓紧时间,我可是侯爵啊!每天还要自己晚上出去偷吃的,我容易么我。”
“你怎么一直在说这个…真有人对你下毒?”
“肯定有的啊!你听我说……”
书房外,一名小孩儿正站在门口偷听着里面的谈话,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立即装作无事发生地走开。
他顺着楼梯直接离开了主塔,又跑进了伙房,在煮饭的老妈子的帮助下,从柴房的狗洞钻了出去,顺着恶臭的下水道,一路小跑钻进入了图伦堡的下城区。
这里是整个城市最肮脏堕落的地方,虽然苿莉本人就出身自这里,而且她现在还一步登天了,但却丝毫无法改变这里的肮脏。
赌馆、窑子、坑人的黑店沿街尽是,醉鬼、妓女、扒手、药贩子,还有外面混进来的强盗,组成了这片地区的主要人员。
没错,即使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好将就的难民,都不愿意往这种地方钻。
那蓬头垢面的小孩儿钻进了巷子里,东拐西拐,最后居然溜进了妓院。
油光满面的老鸨视若无睹地允许他走上了二楼,那里是只有“贵客”可以享受的包间。
实际上,这里充满了偷盗和仇杀,之前尔斯特公爵出来那个刺客之后,就有三个相关人员,在这家妓院的包房里被割喉灭口,直到现在墙上的血渍都还没有擦干净。
男孩儿敲了敲门,熟练地吹响了口哨,等待着里面人给予回应。
但是这次,回应没有到来。
男孩儿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扭头就跑,房门却突然大开,一只戴着黑手套的大手从中伸出将他拽了进去,粗鲁地丢在了角落里,房门随即锁死。
“这么ー小孩儿,东西长出来没呢,就敢往这种地方跑了?你是好奇心过盛,还是另有所谋呢?”
黑手套的主人,物如其人,一身“黑手”的歌德希尔特,正一只脚踩在床边,用布拭擦着对剑上的新鲜血渍。
床上趴着一个已经咽气的卡萨斯人的尸体,**的下半身,表示他在死前没干什么好事,而在床边,还有一个手脚被捆起来了的卡萨斯人,看到那小孩儿之后,顿时面如死灰。
“现在,我河对面的朋友,你一定有很多很多话想对我说,对吧?”歌德希尔特将剑抵在那卡萨斯人下巴上,左右端详着他惊恐的表情笑道:“不用担心,在你雇佣来的这些小鸟被我抓干净之前,你是不会死的。但他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手起刀落,血如泼墨。
小孩儿的身体像个漏气的袋子,瘫倒在了地上。
歌德希尔特继续悠闲地擦着剑上新染的血。
“你应该相信我,至少在对谁都不会手软这点上,我是很讲信用的。”
“听说北边的拉哈尔大人又偷跑了,他的部队一周前就偷偷渡了河,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贵族老爷的城堡里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