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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林中仙鹤
    花羡对苏湮颜说:“好了,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谁了吧!”

    苏湮颜双手抱拳,挺直了腰板,向着花羡深深鞠了一躬。

    “你是我老板。”

    花羡伸手又想弹她的头,她立马躲到了一边。

    “其实呢,我就是想告诉你,做我们这行,脑袋必须转得够快。”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又伸手过去,“过来。”

    苏湮颜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保证不打你。你过来。”

    苏湮颜将信将疑的走过去。

    花羡一本正经的把她的衣领整好了。

    “站好。别乱动。”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凶巴巴的。

    苏湮颜觉得很奇怪,感觉这个人肯定葫芦里有药。

    谁知他没有打她头也没有吃她豆腐。

    “姑娘家的,一言一行一举止,都要得体,优美。夏琉衣没教过你吗?”

    “夏堂主哪有那么空,要学的东西,我都是找别人一个个问的。”

    苏湮颜抬头看他,眼前这个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而且长得眉目清秀。她也不敢看他,低下了头。

    “干什么,看着我。抬头。”

    苏湮颜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亮,虹膜的颜色如同幽幽暖烛。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太害羞了,这不是件好事。知道吗?”他趁机又摸了摸她的头。

    苏湮颜却感觉,头发顶被摸过的地方有点奇怪。

    “没事,你可以喜欢我。”

    他朝着苏湮颜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那种不正经的模样。

    “谁喜欢你了!”苏湮颜气得跳脚,差点要打人。

    他却淡淡的笑了笑,“你今晚就住在这客栈里,好好梳洗梳洗。明天我带你去明觉山上。”说完门一关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天朗气清。

    苏湮颜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又施了点胭脂。

    穿了一件白色广袖上衣,红色裙子。她素来最爱穿白衣红裳,漂亮的衣服就配晴朗的天气。

    谁知花羡一来,看着她却说:“怎么打扮起来了?难道是昨儿晚上一夜入春了么?”

    苏湮颜气得拔出了他送给她的剑。

    “混蛋!”

    花羡却用了一招明觉派的不知什么招式,啪的一下把她的剑打掉了。那招式,飘逸非常。

    苏湮颜看得发愣,“这是什么招式?我要学!”

    “想学吗?叫哥哥。”

    她跟在他后边,出了街道,就上了山。

    只见一块很大的石头上刻着纂书:心明智觉。

    通往山中的道路,是用白石搭起台阶,每一级都刻了字。

    “这是什么?”

    “明觉派的规矩。”

    她只感到每一步都踩在规矩之上,一步一哆嗦。

    “你不用怕,规矩虽多,但有些也是写着玩的,吓唬吓唬外地人。”

    “哦!”她不小心扫到一眼,看见有一条:

    “私通魔族者,轻者剔除仙脉,流放边疆。重者,诛九族。”

    她的心里一个咯噔。

    “几个台阶就把你给吓得!”

    花羡笑她,“要是到时候看到什么仙长,你怕是要尿裤子。瞧你,出息!”花羡又怼她。

    苏湮颜开始有点佩服花羡的淡定。

    “哦,对了,哥,有件事问你。”

    “嗯?”

    “你到明觉多久了?”

    他朝她竖起一根手指。

    “一年?”

    他摇头。

    “难道才一个月?”

    他还是摇头。

    “那是多久?”

    “一百年。”

    苏湮颜惊掉了下巴。

    完了。她感觉自己被卖掉了,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去魔界了。

    “你不会是在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吧!哈,傻瓜。”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随时都可以回去,只要我想。”他说。

    “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据上一次来已是七十几年前,此次再来,也已有五六年没回去过了。我在那边已没什么牵挂,我这个人走到哪里都一样。”

    “可是,你是……”苏湮颜小声说:“你可是魔族人。”

    “那又如何呢,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再次是魔族人。”

    苏湮颜开始纠结。

    “我好像,同你讲太多了。”

    花羡停下来,坐到一块石头上。“你还是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好好学。但也别太着急。”

    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妹妹啊,哥哥今天为了带你,我连早饭都没有吃——

    快去给哥哥找点吃的来!”

    “……”

    苏湮颜很恼怒,但没有办法,谁叫这个人是她师父呢,更何况如今她两人是一根藤上的。

    于是她跑到林子里想去摘点野果子。

    可走着走着,苏湮颜觉得奇怪极了:他为何来过仙界一趟还要再来?他难道不害怕暴露自己吗?仙界岂是他们魔族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的地方?难道魔族给他的报酬不够他的贪心?

    又心想,他说的也是有可能的:多年以前魔族来仙界的人,大多都是在魔族混不下去的人,他们没得地方去才去仙界的。

    而仙界魔界不通商,去了的人也都只能瑟手缩脚的在小地方做做生意。哪像现在,动不动就派探子,做的可是官方的买卖。

    她突然看见前面有一棵高高的果树,上面的果子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她想摘,但是不用魔界的法术她上不去啊,她正想施一个口诀,可是手刚刚伸到一半就怂了——

    她总觉得施法的时候周围有人看着她似的。

    算了,保险一点。

    毕竟使用了魔族的法术,身上多少会带一点魔性。

    而这里是明觉山上,多的是修道者,不比山下,那都是些普通仙族。

    于是她再往前走,看到一条汩汩的溪流。

    甚好!这溪流里肯定有鱼。

    苏湮颜很会抓鱼,她小时候常偷偷下河捉鱼摸蚌。

    很快她就抓了三条。

    可是,当她回去的时候,发现鱼怎么都不见了!

    难道这鱼成精了?

    突然,她听到一个“咕”的声音。

    一看,原来是一只仙鹤——它脚下有几片鱼鳞,张着嘴打着饱嗝。

    她怒从心起,狠狠地盯住那只昂首阔步的仙鹤,骂道:

    “今天我就不如拔了你的鹤毛烤着吃!”

    她朝那只鹤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你这只孽畜!”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决定非抓到它不可!

    但又谁知,那只鹤却像听得懂人话似的,扑动了翅膀,飞上来直接啄了她一口!

    她实在怒不可遏:我堂堂凤族魔女,怎么会怕你一只尖嘴的仙鹤!

    于是她坏笑着,偷偷施了一个小法术,朝着仙鹤就是一记掌风!

    而那只顽皮的仙鹤,一下子就被打落在地。

    “咕!”仙鹤悲催地嗷叫。

    而苏湮颜却坏笑着逼近它——

    正当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声!

    “住手!”

    苏湮颜这会儿才是真的一惊!

    只因她刚刚施的是魔族的法术,周围一定有一股魔气,只怕这回要是来个仙族的高手,她就要直接完蛋了!

    而这时,她看到前边一团仙雾散开,树叶嗦嗦的响动——

    好强的仙气!这简直糟糕透顶!

    云雾散开,她忽见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从仙雾里走出来。

    那男子白衣款款,乌黑长发整齐的垂在耳后。

    而那只仙鹤惊恐地一边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一边朝他扑翅飞去,最后撒娇地在他的脚边蹭了蹭。

    “扶生,怎么了?”只听他这样说道,声音不紧不慢。

    “咕~”仙鹤撒娇。

    “咕!”那畜生又冲着苏湮颜大叫!

    完了完了,苏湮颜想:这打狗也要是要看主人的。

    她倒是不怕被教训,她就是怕这人发现她身上有魔族的气息!

    然而,那人的眼神突然往四周一扫——

    “什么味道?”

    苏湮颜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她发誓,她以后保证再也不随便使用魔族的法术了!

    谁知,那人又垂眼看了一眼仙鹤,道:

    “腥味。”

    然后他嫌弃地捏住了仙鹤的嘴巴。

    苏湮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突然看见那人的脚步迈向她——

    不好!别过来!

    她一直往后退,但谁记得后边是小溪啊?

    “噗通”一声,她就滑倒在小溪里面了。

    而那男子也是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

    他皱了皱眉,声音还蛮好听。

    苏湮颜却突发奇想:此乃天助我也——这水可以洗掉她的魔气啊!

    于是她就多扑腾了两下。

    “没事,我没事!”她憨笑着。

    呵呵,她心想这下终于是洗干净了。

    而这时,那人依旧走了上来,略带惊讶地看着苏湮颜。

    而这时,苏湮颜才看清他的模样。

    她眼前这个人,眉目如画,头发如缎一般垂在肩头,清俊非常。一身白衣胜雪,显得他整个人就像是雪玉雕成的。

    她倒还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生得如此漂亮的。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确实不好,但这人确实无法用常言来形容,漂亮二字确实不是贬他。

    而他见她在水里,朝她伸出了手。

    但她手上,可都是水里的淤泥啊。

    于是她自己自力更生,艰难的从水里爬出来——

    那人就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这只仙鹤,吃了我抓的鱼。”她愤怒的指向仙鹤!

    他叹了口气:“扶生,是你干的?”

    仙鹤蹒跚了两步,又看着苏湮颜,又朝她“咕”了一声。

    “是它啄了我!”

    苏湮颜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头。

    “这里这里——很痛的!”

    她又怒道:“它吃了我辛辛苦苦抓的鱼,还要啄我!太过分了!”

    于是,他就偏过头,看了看她的脑袋——

    这时,他的乌黑的头发便轻柔的散到一侧。

    然后他正过身来,微微低头。

    “是我这孽畜惊扰了姑娘。回去定好好收拾它。”

    他又摘下腰间的一块玉佩。

    “这个便当作是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