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湮颜觉得太奇怪了!她回到厨房,拿起菜刀切菜。
花羡凑近她说:“看来你这块玉佩,可以钓大鱼。对了,你那天碰见那人可有什么特征没有?”
苏湮颜回想起那个人的面貌,白衣胜雪,皎如玉树临风前。
“白衣服,长得还很好看。”她道。
“什么?你不是说只比我气质好一丢丢么?”花羡又弹她的头。
“这个东西可是万万不能比的!哥哥,你在我心里的重量,哪是一个外人能分了去的?”
苏湮颜忙圆场,睁着大眼睛卖萌。
花羡微微一笑:“小姑娘,作为你哥哥,我好心提醒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得四处留意一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湮颜点点头,继续切菜。
“哦,对了,你那块绿宝石哪里来的,居然还背着我藏了这么多私房钱。”花羡笑道。
“那是逢椿阁的谢阁主送给我的。”
“哦?逢椿阁谢阁主?”花羡端起了一盆萝卜,丢给她一根来切。
“是啊,我来仙界之前,在那里住了三个月。怎么,有问题吗?”她放下了手中的萝卜。
“问题是没有。倒是这逢椿阁与留文国有关系。”
“哦?你知道逢椿阁的底细?”她彻底不切萝卜了,凑到他面前。
“当年留文国发生政变,留文国的一干贵族投靠了仙界,后来留文国就给并到仙界去了。听说还有几个旧贵给逃了,逃到魔界去了。”他说。
“难道,逢椿阁便是那逃到魔界去的留文国的旧贵?那老阁主岂不是留文国的皇室?!”苏湮颜惊讶道。
“看破不说破。”花羡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干活去!”他又命令她。
她重新拿起了菜刀。
她不禁回想起老阁主那张脸,之前她只知道老阁主坏坏的,谁知他竟是那留文国的旧贵族。
而那留文国可是万年的古国,在古神纪的时候便有了,只是当今没落了——这岂不是跟那只毕方鸟一样的么?
也难怪,那时少阁主告诉她老阁主喜欢收藏看起来像玉玹的宝石,那玉玹可是留文国丢失已久的国宝啊!
而那少阁主在她刚来的时候就带她去看那玉玹,他肯定在试探她知不知道这个事!
于是,她想着想着,萝卜不想切了,不知不觉就出了膳房。
忽然,她听见前面几个侍卫在讨论:
“怎么那毕方鸟的突然之间便磨掉了嘴上的绳子?那绳子是钢绳,哪有那么容易磨掉的?而且我们都仔细检查过,怎会有这种披露,难道那鸟说返祖了不成?”
“还好是琼舟尊者大度,把这事揽了下来,不然只怕我们也要连累进来。”
而正在这时另一边。
刚才的那位仙人,便是琼舟尊者。他是天庭的首座医仙,名唤公输梓祝。
琼舟尊者带着小龙王来到了一座开满白琼花的山峰。
那孩子看到满山的琼花,高兴的合不拢嘴。
“慕空,你看这里是不是比那只毕方鸟好玩?”
琼州尊者虽是黑着一张严肃的脸,但是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这里可比我们龙宫漂亮多了!”小孩道:“师父,你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吗?啧啧,我小时候哪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琼舟尊者很无语,这种扮大人讲话的行为,小龙王不止做过一次两次了。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他以为年纪越大地位就越高,真是天真。
他想,若不是为了他恋慕的东海公主,他堂堂一个天庭首席医仙,倒也犯不着天天跟这么一个小孩子置气。
于是他抖了抖衣袖,语重心长的对慕空说:
“你在我这里没大没小、老三老四的,我倒是不能把你给怎么样,但是到了你大师父那里,你只怕要仔细点你的皮!”
小龙王却一点也不害怕,大步大步向前走。
“师父,你就只会吓唬我!你在我姐姐面前可是千依百顺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真不像个大丈夫!”
“好你个小龙王,你懂个什么!”
他怒从心起,想着如何去治一治这小龙王娇生惯养的脾气!
又看向四周,琼花开得正盛,一堆一叠的,繁白疏绿。
淡淡的花香扑鼻袭来,又仿佛落入了老庄梦境,自己是扑飞在花间的一只蝶。
那孩子笑靥明媚,到处攀花折枝。
这“孽根祸胎”虽然老是闯祸,但是仍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又因他老爹东海龙王来头大,是皇亲国戚,眼下还没人能降得住他!
不过,他这个脾气倒是有点像他自己小的时候。他那时虽没有小龙王一样显赫的后台,但赤手空拳的倒也是个硬骨头,连他爹都不能降住他,也就只有师父和师兄才能说他两句。
而他的师父早已驾鹤西去,岁月变迁,这世上他也就只剩师兄一个亲近之人了。
琼舟尊者来到峰顶,见一个巨大的石砌牌门,上面题着“云上之峰”。
进入云上峰,见到琼花荫里的宫阙,宫殿虽不高,但布局独具匠心,只一个雅字形容,叫人想起那位前天庭宰相所写的那首诗:
“久坐金瓶里,出云现活峰。
翠枝覆香雪,花珠坠禅宫。”
这云上峰里,素来一个仆从也没有,只闻花底传来几声鸟啼。
琼舟尊者走到一间阁子前,那门大开着。
于是他掀起门帘,嘴上道一声:“师兄,我来了。”
只见从里屋缓步走出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眉清目秀,举止端正,且就是那是小溪边上的那男子。
他见到师弟,微微颔首。
他来到桌案前,优雅的拿起茶壶给他们上茶。
他一边润茶一边打趣他道:
“我只是听说你跟东海公主来往甚密,没想到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哪里的话?这是东海的小王爷,名唤慕空。”
琼州尊者拍了拍慕空,“这是你大师父怀容仙君。还不快拜见你大师父!”
“慕空拜见大师父。”小龙王还算得体的鞠了一躬。
怀容仙君点了点头,缓缓道:
“你们既然来了,这住处我也已收拾出来了。梓祝,你还是住原来那厢房,陈设都没有变动过——
而至于这小龙王,便住在边上那间上好的雅居,你看如何?”
“不要!”
小龙王抓住了琼舟尊者的衣袖,撒娇着说:“我想跟我师父一起睡!”
“你都那么大了,早过了跟人睡的年龄。”琼舟尊者一把扯开那个粘人的团子。
他都已经快被这孩子折磨疯了!如果晚上再跟他一起睡,还不得被他烦死!
“师兄!这孩子在龙宫娇养惯了,理应让他分房睡。”
师兄笑了笑:“既然是你自己带来的,你自己来搞定。
我就怕他晚上说不定会怕生,就跟你以前一样,大半夜哭着要回家,也未可知。我看还是跟你一块睡的好。”
那小龙王,一听就高兴了。
但他又突然一想,大师父的语气是在小瞧他!
于是他又解释说:
“我可不是因为害怕!我堂堂东海三王爷怎么会害怕!我只是跟我父王一样,喜欢和谁睡就和谁睡,对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他挠头想了一下:
“对,那叫‘临幸’!”
语出惊人!
怀容仙君果然被这孩子给吓到了,他气得甩了甩衣袖: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连‘临幸’二字都说出来了,成何体统!你这个当师父的,又是怎么教的他?”
琼舟尊者连忙解释:“师兄!我才当了他个把月的师父,当初他父母把他托给我就是学些医术的,谁知他小小年纪竟是这般老油条——我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这些啊!”
琼舟尊者无奈至极,又哭笑不得,接着道:
“此番我要来赴宴,他非要跟着我一起来。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好早点来找师兄帮我管管他,也省得我天天脑壳疼。师兄啊,你可做了我七百年的师兄了,你可千万要帮我想想办法!”
小龙王一听这话,却坏坏的笑了出来。
怀容仙君长叹一气,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再怎么顽皮,总归是孩子。”
他又道:
“我比较好清静,这云上峰从来没有仆从,很多事情,我向来都是亲力亲为。
而这小殿下既然来了,最好有个能差遣的帮忙照顾照顾。梓祝,你不如去到外边看看,借几个得力的差使来。”
而那小龙王一听这话,突然又一把抱住了琼舟尊者:
“师父,我喜欢之前那个姐姐!她脾气好又温柔,我要她来陪我玩!你看好不好?”
这下琼舟尊者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忙道:
“正是呢!师兄,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
“哦?何事?”怀容仙君疑惑道,不紧不慢的倒起一壶水。
“师兄你有个玉佩,上面有一朵祥云,我还记得。”
“我送人了。”怀容仙君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可是一位姑娘?”琼舟尊者玩味地微微一笑。
“那又如何?”怀容仙君朝水杯吹了一口气,拨弄茶盖。
“但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说玉佩是神密之物,不能随意赠予的。而如今你把玉佩给那个姑娘,所为何事啊?”
小龙王一听立马精神了!
“哦!我知道了,难不成大师父你也看上了那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