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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嗜杀魔人
    可此时,还不是她歇息的时候。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

    她迅速的搜遍那死掉的魔人手下的全身,却没有发现解开捆仙锁的符咒——想必这种东西一定是在提督那里。

    于是她就一把抽出他别在腰间的破军宝剑,横拿着宝剑大步走出去了。

    出门后,她看见那些魔人手下醉的醉,笑的笑,歪七倒八的坐在船坊之中。

    于是她就假笑着就对他们说:

    “提督大人说了,今晚大家伙儿可是载功而归,大家大可轻松一些——纵是敞开肚皮,喝个尽兴也无妨!”

    而这些魔人们在提督手下做事平时拘谨谨慎之至,此时听见这样的话,不禁要长舒一口气,以此表示欣慰。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早已将还剩的半包失魂散掺入了酒坛里。

    好在有些个魔人他们已经有些醉了,于是松了警惕,他们没有多想,只顾着使劲给同僚劝酒。他们遥想着回去之后的邀功请赏,今后各自还需多处交际。

    然而,他们的结果,就是接连着瘫软倒地。

    终于,他们中的有两个人发觉时局有些不太对劲了——

    苏湮颜见他们眼神不对,想必定是识破了这伎俩,于是她迅速地拔出了一把破军剑!

    随着那剑光一闪,这二人重重把她围住,这一对峙就把她逼到了外边的甲板上。

    她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

    她脚下一跃,灵巧的钻出了船坊——可谁知,这一跃便是劈头盖脸的钻入了巨大的雨幕之中!

    这船舱外面,竟已经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

    这暴雨如注,仿佛云层之间所有的水珠都已经不留余力的倾盆而下。

    溅起的水雾,磅礴的弥漫在海湖的水面上,船身更是在鲸波巨浪之下剧烈的摇摆!

    要知道,这两个没有软倒的魔人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高,就算单独与他们中的一个对峙,她都不一定能接他几招,而且此时更别提是两个人了!

    但是此时此刻,在她被雨点肆虐着的狼狈的面上,她的目光却如同破军剑锋芒一般锐利——她如今已是什么都不怕了,她已视死如归。

    而正在他们对峙之时,海湖水面卷起了一个巨浪!

    那浪头迎头打过来,巨大的冲击一下子折断了船帆!

    那两个魔人已是一惊,被这浪头打得一个脚下不稳,摔了一个踉跄。

    苏湮颜亦是死死的扶住了船缘才得以稳住脚步。

    此时,她悲凉的抬头看天,只见那乌云压得极低,风浪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向船身——

    谁也不知道着艘船下一时刻会发生什么。

    那两个魔人面面相觑,说:“船帆倒了,风浪又大,仅凭我们二人之力难以控制方向啊!”

    然而,苏湮颜倔强地转过头,朝那两个魔人力竭似的嘶吼:

    “我已经将这船身的人全部放倒了!现在这船上别无他人,胜者为王!而且,这破天狼的解方就在我这里,难道你们不想要吗!?”

    他们又看向她,一个魔人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是仙界的奸细,还是魔族的叛徒!谁会信你的这种鬼话!受死吧!”

    说完两个魔人纵身一跃,不过几招,便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被压倒在地,那个魔人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把她的脖子往刀刃上面按——好在她费力支撑,才极力稳住姿势,免得一下子就身首异处了。

    绝望之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迎着这狂风骤雨大喝一声:

    “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知道破天狼的解方!”

    那魔人愤怒的揪紧了她的头发!

    “畜生东西!你这种人禽兽不如,东倒西歪,奸诈至极!像你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碍人眼,死了倒也干净!”

    此时此刻,只听云层上面一声惊雷炸开来,雷声贯穿她的耳膜,而那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皮肉!

    兴许是那魔人此时想的,是要替天行道啊。

    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暴雨的肆虐拍打,却仍嫌不够尽兴。

    然而,随着那一阵惊雷的轰鸣声的逐渐收住,那威胁着身下女子的魔人,却是应声倒地——

    只见,他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液,在雨中的甲板上溅起了三尺之高!

    但是,这不足以惊讶,因为杀他的,正是他身后的那个,与他同僚的魔人!

    是那魔人杀死了他的同伴。

    只见,他冷眼看同伴倒在甲板之上,一把丢掉了那把染血的剑,然后凶狠地抓起了她的衣领。

    只见那魔人表情凶狠,五官桀骜,他了。冷眼看着她,睥睨地望着她,说:

    “常言道,九犬一獒,胜者为王,他们都是蠢货,没有资格得到功赏——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他把她提起来,近距离地面对着她。

    “你看,现在船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只要你告诉我破天狼的解方是什么,我就饶你一死。”

    苏湮颜看着他那张面目扭曲的脸,他那污浊的眼睛里透着贪恋的光。

    她不想再看他,于是目光便开始远眺远处,看见那些密布的、闪着电光的乌云——

    其实,她并非没有料到有这一幕。

    于是,就在这时,她趁他不注意,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

    不做任何迟疑,她用尽全力,狠狠地那把备好的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

    然而,那魔人意想不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目眦尽裂!

    难以置信之下,他哑声说道:“刚才你都快死了——竟还留着这匕——”

    没等他说完,她目光炯炯,抓住那魔人的肩膀,又狠狠的将那柄匕首搅了半圈。

    其实,这把匕首一直就藏在她怀里,而就在刚才,那魔人还死命地把她的脖子往刀刃上面按的时候,她也始终没有用这把匕首去杀他。

    要说原因嘛,说来也可笑。

    虽然当时的情况事关危亡,刀锋都已经划破她的皮肉了,然而她那时竟觉得,那魔人骂得,却有些道理。

    那时,她只顾着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一句话去反驳他,甚至她那时支着撑的双手,竟也有些发软——

    想来她当时要是这样死了,也还算是死得心服口服。

    但是,现在她却猛然惊觉,既然她还没死,那必是上苍认为她命不该绝——至少说,她也不应该死在的这种人手里。

    她看着他暴起的眼珠,死前绝望的神情,她森冷而戏谑地的开口道:

    “你,也算不算什么好东西。”

    那魔人倒地,献血被雨水溅起又冲淡。

    这时,她突然记起了她曾经对着让贤堂的夏琉衣说过的那句话:

    “我不能拿人性命,除非有人要拿我性命或者威胁到我所爱之人。”

    一时皆已物是人非,倒是应了她曾说的那句话了。

    当着雨水狂暴的冲刷去甲板上的血迹,好像这苍天降下的雨水可以带走一切,而这苍茫的海湖又可以吞没掉一切。

    这艘飘摇的船舶行驶在海湖之上,如同一根在水中的草芥,而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就如同弱小的蜉蝣一般。

    若是这艘船真的沉没在这海湖之中,是否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是否,可以当做他们这些人从来没有活过?

    她没有细想,也没时间细想。

    她很快就找到那魔人首领,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张捆仙锁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