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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旧日重现(2)
    他拜见掌门昆山老君,自动地交出云上峰的全部权力,只想自此断了她的念想。

    但是这位公主哪里肯依,随后一日便气愤地离开了明觉山,来到了不消岛这一方荒芜之地,从此隐在了这山林之中,以静候时机。

    老聋婆的声音停住,她剪了剪烛火,那火苗燃得更盛了。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当时因白公主来到这里之时,带来了很多金银珠宝分发给众人,叫我们保守秘密。我们不消岛的人穷困已久,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全部听其吩咐。而且公主还说,他日讨伐掉这暴君,就把不消岛当做国都,那时候我们都高兴坏了。”

    她讲到了重点,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你可知,当时公主带过来的宝贝很多,其中也包括留文国的国宝‘玉玹’。”

    苏湮颜对此惊讶无比。

    “玉玹?便是那留文国失踪已久的国宝玉玹吗?”(第1章)

    “是的。玉玹是留文国王室的圣物,相传那是神女峘央从神界带过来的石头,送给了我们万年以前的留文族族长涯夫。”小丫激动地说。

    老聋婆点了点头,说:“因白公主在那场王室的政变之中将玉玹带了出来,怕是连明觉山的姜舒仙君都不知道呢。“

    她的声音在烛光之中飘零得如同一张枯叶。

    “但是,来到不消岛的不久之后,因白公主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小丫听着这故事越来越精彩,不禁激动地拍响了桌子。

    但苏湮颜对此表示怀疑。

    “但那真的就是姜舒仙君的孩子吗?”

    老聋婆正色道:“公主她应该不会乱来的。除了是那姜于岚的种还会有谁?”

    苏湮颜摇了摇头,哀叹说“不见得”,毕竟后来某人自己都说自己跟他师父长得不像了。

    “那后来呢?”小丫焦急地问。

    “后来呀,可惜。”老聋婆眼光似乎有泪花,十分同情这位公主。

    老聋婆继续说:“因白公主在我不消岛,待人很是亲切,曾亲自教给我们刺绣纺织,常常与我们有说有笑。因她久居深宫,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新鲜,而而因她美貌又亲善,我们也无人不喜欢她。”

    她语意一转,声音变得低沉。

    “但是后来,据都城的探子来报,王宫之中一干王亲已全被剥了权,除了几个年幼的王子王孙之外,其他全部都失了音信。政变已经无望,而留文国的街道内却开始张贴着诛杀叛党的檄文,一夜之间凡是与其他王族有来往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我们不消岛的人向来淳朴,谁都不敢把公主在不消岛的消息透露出去,也省得牵涉到众多人,这件事一藏就是藏到今天。

    可是,当初的公主却听闻王室的围剿杀戮,一时间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不久后便病的一塌糊涂。

    本以为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但听那侍女说偶尔还是有一些胎动,而公主她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虽然已是病痛缠身,但还是为了孩子不敢吃一点点烈性的药材,生怕流产。

    可这生孩子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女人,怀了身孕,丈夫又不在身边,自己且又身患疾病,在这种身心俱损的情况之下,几乎快耗尽她全部的精力。

    “后来呢?孩子生下来了吗?”苏湮颜焦急地问她。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公主的贴身侍女没有告诉我孩子是死是活,只说公主不久便死了。不过我心想她这样也是有心,既不告诉我们孩子的死讯,这样也省得我们更加伤心;但若是孩子还活着,不告诉我们,便自此把这孩子的苦命的身世隐了去,也好让人家无忧地做一世人。”

    “再后来就是明觉山的姜于岚来了这里一趟,当时他还在这边山上小住了一会儿,刻了一个碑,还亲手挖了一座坟。而后就是你说的,他兴许是带走了那个孩子收做徒弟了,这样倒也是极好的。”

    “但是那玉玹去哪儿了呢?”小丫又问她。

    老聋婆的声音颤了颤:“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你们千万要小心对待这件事,这玉玹可是国宝,传闻里说得之可开神门的。再加上这几年外头的风声可都在传神明降兆这件事,势必有很多人争夺它。”

    她点点头。心想之前逢椿阁的人不惜花重金求来好几块像玉玹一样的石头,想必就是因为他们是逃到魔界的留文族旧贵。

    “公主那时从王宫里出逃,身上带着国宝玉玹肯定不太安全。公主也是最后才把这件事交代给了她的侍女,她说那玉玹自她逃出王宫之时,就早已被她吞咽到了腹中,人在玉玹便在。而她一死,只要把她的尸体剖开就可以将玉玹拿出来。”

    苏湮颜一想那种鲜血淋漓的事情,就不忍心去想了。这因白公主果真是个狠人,这种东西吞下去,没有马上死掉已是件好事。

    “可那公主的侍女哪敢那样做啊?她后来对我,说她一个小女子,要那种东西做什么?于是,她就把公主完好无损的安葬在了棺材里。随后她就写信到明觉山,不出七日,就是那个名叫姜于岚的来了,他亲手把公主的尸首埋葬了,还刻了个碑。”

    “生就章台杨柳,雪月之姿。行处明镜出颖,华藻之才。奈何一生荣辱,碎空踏过,到此便也作罢。”

    便也作罢。苏湮颜记起那悼词,不禁恨恨不平。

    “因为那公主的侍女只与我亲近,于是她死之前便把这事情告诉了我。我深知这件事兹事体大,后来又有外人进来这里打听公主的下落,我就只装聋作哑,不敢声张,生怕得罪什么人。这么多年,不消岛上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这一装便是这么久了,就连我自己也差点信了。”

    老聋婆深吸一口气,烛火摇曳中,她的脸又皱又黄,目光是那种老态的斑驳:“此番我也老了,素日里身体快不行了。我本想着找个时候把这事告诉小丫,却见姑娘你来了,还说自己知道这公主的后代的下落,于是我便不妨将这事说给你们听。你们听过,千万不要胡乱说出去,省得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二人点头。

    小丫随后送走了老聋婆,又跟她不知说了什么。

    这日晚上,小丫爬到她身上告诉她:“圆圆,我们去把公主坟给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