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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祭典前夕
    苏湮颜觉得奇怪:“那就是个预言而已,多少不过一句话,怎么会使之突然发魇呢?”

    那侍女便说:“你怕是不了解那留文国的神学,不信者听过也便罢了,但是信者听了今年的预言便会思之如狂——你可知这‘神明归来’四字的重量吗?”

    苏湮颜摇头,表示不太敢信。

    而那侍女见她面善,于是便坐下来跟她唠起了家常。

    “我跟着我们夫人多年,多少也对留文国的神学了解一点。那留文国主张一个字‘真’,他们认为:所有的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

    苏湮颜皱起了眉头,表示觉得有点玄。而那侍女便凑过来跟她讲,声音很轻生怕别人听见:

    “我们夫人这几日恐怕是失心疯了一样,她天天念叨说什么‘古神就要苏醒了’,‘古神纪就要重启了’之类之类的,吓得我们整日也跟着她一道神神叨叨。

    而城主听了这话,便觉得她这是在疯言疯语,于是就以为她是精神出了毛病。但是看了对少大夫都不见好,于是我们城主便又把夫人关了起来,不这才让她把这疯话讲给外头的人听见。”

    苏湮颜对此简直几乎难以置信。

    而那个侍女又说:“我们夫人之前的日子日日研究占卜,卦象,简直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而如今她天天嚷嚷着古神就要复活的预言——

    你可知道,我们富娥山很早相传就是古神的葬身之处。你说,按照那样讲,难不成神明还要丛我们这里的火山里头爬出来不成?”

    她对她不懂的事情表示缄默。

    而那侍女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因为这件事情,娥山城主将留文国的廖听长司都请了过来,说是要在这神山上面办一出祭祀典礼,也好解开我们城主夫人的心结——看来我们城主,对夫人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苏湮颜又问:“这又算是个什么方法?本就够神神叨叨了,你再把这天底下最神神叨叨的人请过来跟她一同癫狂——这怎么能解开她的心结呢?”

    那侍女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城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然而我又听说,那留文国的廖听长司,似乎也很愿意来这里呢。”

    苏湮颜更是弄不明白了。怎么这回这么多人都齐聚这场祭祀大典呢?难道姜青未来这富娥山,也是为了这一场祭典吗?

    ——

    这一年是新历的四千四百二十一年,四月十二日。

    娥山城主对外宣布两日之后要在富娥山上办一场祭天大典,为富娥山的子民们祈福。

    这娥山城主不仅突破陈规,邀来了留文国的廖听长司来主持仪式,而且还有仙界的诸多仙人到访,可谓是盛况空前。

    这日早上,娥山城主托怀容仙君给其夫人瞧病之后,被告知尊夫人不过是思虑过度,静养即可康复。

    这日中午,娥山城主又接到了天庭送来的一封昭书:天帝严正地批评了他在富娥山大搞迷信的行为,但眼见这人都已经到齐了,覆水难收,于是便还是准办了。

    娥山城主看到天庭的昭书,不禁捏了一把汗。

    他心想:看来天庭并不看重这件事啊。但他还是顶住了压力,大招旗鼓的操办这场盛大的祭天仪式。

    而这日下午,娥山城主又前去迎见友邦留文国的廖听长司,同样将其引于雅韵山庄。

    而这日傍晚,天庭也来了几个人。其中为代表的就是天庭的首座医仙——琼舟尊者。

    话说,这琼舟尊者他本就是富娥山人氏。他听闻这里要举行祭天仪式,于是他也抛下公务,一同来了。

    然而,这个琼舟尊者一进雅韵山庄,熟门熟路便摸到了娥山城主住的地方。他进门就喊了一声:“伯父,我来了!”

    原来这公输梓祝与娥山城主是叔侄关系。

    公输梓祝与他伯父寒暄了两句之后,便着急地问他:“我师兄住在哪里?”

    娥山城主便说:“最南边的那间。”

    这日,正当苏湮颜正在走廊上煮茶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华衣官服的仙人快步而来,而他到了院子的门口,他竟然直接破门而入。

    是何人如此嚣张?而她定睛一看,那人就是琼舟尊者——

    他就是当初曾将她引荐到云上峰的领路人。

    而此时,公输梓祝冷眼看了她一眼,他一把丢掉手里的雨伞,伸出一根手指,恨恨然的地指着她骂了一句:

    “我如今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了!想来当初我真真是看错了你,但若非眼下这时局不太好,我就亲自解决了你——”

    说完他愤怒地一甩袖子,撩起竹帘就去找他师兄去了。

    苏湮颜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此时此刻,她依旧自顾自的斟茶,她心想:就连轩亭长老都没有要杀我,怎还轮得到你动手呢?

    但随后,她竟听见里面是一阵掀桌的声音——

    她当场被那声音惊呆了,差点还以为里头打起来了。

    于是她便走到那窗边上,顺着昨天被她戳破,还没有来得及重新糊起来的那个小洞,往里面望去:

    他看到公输梓祝背对着她,纵然是背对着也可以见到他一副怒态。

    而他一开口,便是相当的咄咄逼人: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力的拍着他师兄面前的桌板,语势急切:“你如今这番所作所为——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

    此刻,他怒不可遏,几乎是已经七窍生烟了。

    “你且告诉我,你为何好端端的就突然离开了明觉山?!你放着偌大的云上峰的基业你不守,又偏偏来了这里?!师兄你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然而他说这两句还不够,他继续怒斥,以发泄心头火:

    “我本也想过,这纵然是掌门换了人,但是只要是守住这云上峰——那便是守着你与我这师门传下来的根本!只要能守得这根本,哪里还怕他什么风来水又转?!“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却丝毫不减愠色:

    “再况且,想当初是你幸幸苦苦传承的这基业——但如今你却竟然如此意气用事,拍拍袖子就想走人!你且看此番——成也你,弃也你!你可想过你要对这一切负责任的吗?!你要天庭怎么看你?你要让这仙界的百姓怎么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