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锁灵阵是先前留文国的术士,将天地灵气吸引到一处的一种法阵。这种法阵布局起来极其复杂,我记得前几年梵净掌门还在的时候,他一听闻有这种法阵,于是便是特意去请前任的神坛长司在明觉山上布了一个。”
“不错。这锁灵阵是我们留文国的秘法,其布置的起来极其严苛,很少有成功的,除了修为极高的术士能够布置,一般人都是不会的。
在这个锁灵法阵之中,里面的所有的物体必须都是放置在正确的方位,多一物不行,少一物也不行,位置偏了一点更是不行。而一般支撑这个锁灵阵的法器都是一些相当难得的密宝,将其埋藏在地底,便会将这中间的灵气都聚拢起来。”
苏湮颜来自魔界,她们魔界对这种阵法的研究极少,她哪里听过这锁灵阵?听闻此话,只是一愣又接着一愣。
而廖听长司便继续说:“然而,这个锁灵阵的凝聚灵力的本事,是由支撑它的密宝决定的,而那些布置阵法的密宝,被称为镇器。这些镇器本身的灵力愈强,法阵的威力便越强。”
苏湮颜便问道:“那你所说的那些密宝镇器,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廖听长司解释道:“镇器并没有一定的标准。镇器分为死物与活物,下至一棵树一棵草,上至奇珍异兽甚至活人,什么都可以作为镇器。不过,这一般的都是一些难得的宝石或者器皿,用活物在布阵成功的极少。”
苏湮颜不禁觉得,他现在所说的东西,都是些云山雾罩,玄妙难测的,一时间竟然很难去理解。
然而廖听长司不管苏湮颜能不能听得懂,只听他继续道:“你只要知道,这万事万物都是有自己的吸引力的,只是他们吸引的东西是不同的,你若要想吸引天地的灵气来造福一方水土,那就去寻一些感应强的东西来布阵——”
随即,长司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就比如你这样的,你就是一个生来就是灵力很强的人。”
灵力强?苏湮颜谦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不自信。
而正当苏湮颜反复思考自己灵力强有什么用处的时候,又听见廖听长司这么说了一句:“你知道那留文国的神物‘玉玹’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说那玉玹‘得之可以开神门’。”
苏湮颜点头,“这个倒是听说过。”
“其实这个传说就跟这锁灵阵有关。”
长司语气严肃,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其实,每个锁灵阵都有其阵眼,这阵眼的意思是:法阵之中所有汇总的灵气都均与其镇器的属性有关。然而那玉玹,它是古神峘央从神界带来的宝石,这块石头的属性是神格,所以一旦用这块玉玹来启动锁灵阵,一旦成功来之后,这个法阵里面汇集的灵气都将与神有关——”
“这个锁灵阵将聚齐那些与神明有关的天地灵气,这样的灵气汇聚久了之后,造成的成果你们自己也可以想象。”
而姜青未刚才一直安静的听他讲,可是他一听到廖听长司关于“玉玹可以开神门”的解释,便一下子坐不住了。他越是深思越是震撼,于是便开口说: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将玉玹作为镇器布施一个锁灵阵,即可将与神明有关的一切都召唤出来?”
廖听长司点了点头,说:“这意思不错。只要找到玉玹,布置出一个强大的锁灵法阵,就有可能召唤神明。这与我推断的那个预言不谋而合了。”
姜青未再也拿不住手里的茶杯,他伸手将其放置在桌案上,胸中的心流却久久未平。
像这样的逆天的论断,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心想:能提出这种论断的人,他是有多么的野心勃勃?召唤神明?他想都不敢想。
那个将锁灵阵与玉玹联系在一起的人,他这是妄图掌握神与世人之间的秘密,他是想要与神相感应,那无疑就是留文国神学的最顶端的教义——这到底是一个痴心妄想的谬论,还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呢?
而廖听长司却仍在继续说:“这个关于锁灵阵的论断,可不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这是先代神坛长司很早之前就提出来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感到震撼。因为这个惊人的论断当初提出来的时候——
那时我们留文国的国宝玉玹还没有失踪。当时有好些人都跃跃欲试,他们想要争夺玉玹来摆出这个锁灵阵。
但是这锁灵阵岂是随随便随能够摆出来的?他们都已失败而告终,而这些逆天的尝试,甚至还直接导致了留文国王室之中的一场政变。”
说到这里,廖听长司预言又止。他深沉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说:“我也不知道我这话该不该说,但是你们想要听的话,就必须得把外面的门关起来。”
这外面哪里有门啊?苏湮颜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姜青未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他直视着眼前这个神坛长司,眼神坚定而幽深,他诚挚而礼貌地说:
“长司既然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我也不得不说两句掏心窝的话了。”
他语气认真,“其实,自长司您在梵净掌门的千岁大宴上特意来找我,我就已经开始明白您的意思了。自从头一次您跟我说过话之后,我便将您的话牢牢记住了。又于是,我在鸥歌岛的时候特意来见了您一次。
而直至今日,我来这富娥山其实就是专程来找您的。我既然在这明觉山的众乱关头再来见您,无非就是想将那些外头的门全都关了,我只想让您看到我的诚意。”
苏湮颜虽然不知道他们此刻有是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她却看出他们这话里带话,透着一股厚而黑的意味。
又看见廖听长司点了头,他伸手将香炉里的线香掐灭了。他指尖的轻烟在空中抖了几下,继而又消散在空气之中,连同它散发的香味也被园子里的一阵清润的竹叶香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