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被问了个猝不及防,差点还以为被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谁敢这么说?”
姜青未却苦笑了一下,“说我意气用事也好,刻薄也罢,我只不过是习惯了将事情做到最好。我自小就被教导说,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尽善尽美。
然而,如今看来,你即便是做到了最好,也依旧不能放任性子为所欲为。你看,这仙界就这么点大,而人的**却是永无止境的,如此执着,终究还是苦了自己。”
张管家欣慰地点头,厚赞了一句:“掌门之灵慧,仙界无人能及。”
姜青未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将目光看向那个架子上的圣旨,神情漠然的下了一个决定。他对张管家说:
“你去派人帮我给天庭传个话,就是这婚事,本座应下了。”
————
随着怀容掌门此话一传出,整个明觉山一下子闹翻了天。
云上峰的侍从来到和生道场上面,在一番喜大普奔之后,将这消息散布得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天庭也得知了这消息,便立马昭告四海,三日之后就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订婚宴。
这份天庭的喜报在仙界的各处迅速地游走,不久之后,就传到了神女峘央的耳朵里。
话说,峘央是怎么听得懂这则消息的?
她近段时间对这个世界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她便开始渐渐地学习如今的语言,如今也可以将他们的话听个大概了。
而且要说结婚这件事她是再明白不过的,她曾经和那个留文国族长涯夫,本来也要结婚的,但是最后却没有结成。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得知涯夫除了要娶之外,还要娶别人——
记得在曾经的那个时候,男人总以多妻为荣,而涯夫作为留文族的统治者,自然也不能叫手下人看不起。
于是乎,涯夫就这么背着她,在他们婚礼的几日之前,一连娶了十几个其他族的族长的女儿——而且还是故意瞒着她的。
甚至,更过分的是,那时他还告诉她,那些都是他的妹妹。直到某天她看到他和他该死的妹妹抱在一起,她才幡然醒悟.....
这么回忆起来,涯夫可真是可恨啊!
不过,她望着这街上来来往往奔走的人群,淡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臭男人已经死了。
这口恶气,她转眼竟然已经憋了数万年,而如今她已经再也无处发泄,也只好无奈地向着过去挥挥手,渐渐融入进这个新的时间中去。
但是,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涯夫虽然是已经死了,但是他的那些不忠的种子,却被播撒得遍地都是啊!
你想想:他的那种不忠的血脉传袭到今天,已经不知道已经生出了多少代了?
此时的峘央,她正在繁华的大街上,身上也已经换上了这里人的穿的衣衫。
她缓步走在这现世的大街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普罗大众,觉得这里所有的人,可能都与涯夫有关。
而她就这么走着走着,突然就看见在前面,那个弄堂的入口处,有一个胖乎乎的泼妇正在骂街。。
她走上去一看,却听见她大声吼道:
“哎呀呀!没天理啊!大家快来看看这个负心汉啊!”
那胖妇人在街上死死地拽住了一个男人,她愤声怒吼,浑身的脂肪都跟着她的怒气颤抖起来——
她又将那浑圆的眼睛一瞪,那势头好比愤怒的母牛(峘脑海里都是这种原始的比喻)。
她扯着嗓子,声音怒不可遏:“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翻脸翻得可比那翻书还快啊!怎么?你忘了我了?我们才这么一会儿不见,难道你就不认识我了?啊?!”
而呢那个被拽住的男人死活挣不开她的肥手,只好难堪地站在原地被人围观。
众人向来喜欢看热闹,于是便一齐围拥了过去——
于是峘央就是这么被众人推到了前排。
又见那男人骂了那妇人一句:
“你个无无理取闹的肥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除了当众骂街,你还能有什么能耐?!你既然那么能,你怎么不飞升化神飞到天上去呢!啊?!”
那妇人这么一听,眼泪就彻底崩不住了,她颤抖着肥重的身体,颤抖地指着对方,无助地哭诉道:
“你——你别以为考过了天庭的科考,当了官发了财,你就可以彻彻底底地走上大道坦途!你如今丢掉了你的糟糠之妻,还把我们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你为了升官发财,跟那个城主的三女儿勾搭在一起!你,你们——你们就是一对奸夫**!你们不害臊啊!”
那男人彻底气急了,骂她道:“好你个恶毒的婆娘!你不知礼数,又粗鲁无比,试问谁能招架住你?!自古君子难防小人,我自被你咬了这一口,这辈子都把你这贱人给记住了!”
“好你这个负心汉!你如今倒嫌我胖嫌我丑了——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说尽了好话吗?那些都是骗人的吗?!你可别忘了,我变得这么胖都是因为因为怀了你的孩子!”
听到这里,众人异口同声地唏嘘起来。
那妇女留着眼泪,动情地继续说道:“一听到你跟城主女儿勾搭在一起的消息,我气得当场流产!可是你呢!?你可有来看过我吗?你又有来问过我一句吗?你有吗!你是当我死了吗?!”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掉在她的脖子里。
她苦声哽咽:“是,没错,我是没读过什么书,粗鲁,不识趣——”
说完她往峘央这里看了一眼,充满羡慕地说道:“我长得又丑又胖,比不上别的小姑娘水灵——”
她已经哭得将整个脸皱在了一起,崩溃地连嘴巴也合不上了:
“但即便如此,我难道不是个人吗?我难道比狗还不如吗?我看你倒是长得文绉绉的,说话也挺有道理——但是你肚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你装得都是草莽!我看你最会的也就是装装样子,平日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是人吗?你有良心吗?!”
那男人终究有些挂不住,眼见着众人都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他于是费力地张口辩解:
“你这泼妇,你就只会一个劲地埋怨,你又懂得什么!这世上事情你又懂得多少,还不都是我们做男人的来操心!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城主女儿其实是真心相爱的,而当初我娶你也只不过是父母之命,实乃被逼无奈之举!”